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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宿命(HE版结局) ...

  •   楚遥以为自己死了,一睁眼却发现躺在父母家的小床上。
      墙上贴着的挂历翻在了1999年12月,挂历上是90年代最火的琼瑶剧女郎。正愣神间,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遥遥,起床了没有?”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然后母亲果真活生生地出现了,慈爱的温柔的脸庞,水盈盈的眼睛弯成月牙,“宝贝今天醒这么早呀。”
      楚遥扑上去,埋在她怀里哭了。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被人欺辱……母亲惊讶又宠溺地亲了亲她,“宝贝怎么啦?”
      楚遥抽抽搭搭地流着眼泪,“我难受,我可能病了,我不想明天去看日出了。”她看到桌上报纸的日期了,今天是12月30日。
      那场带走她一家六口的车祸,发生在千禧年前夜,上山看日出的路上。重来一次,她便借着生病的名义,促使父母取消了这项计划。
      望着镜子里小小的自己,已经接受现实的楚遥,决定再也不走前生的老路。这是上天的恩赐,她希望父母健康长寿,一家人能幸福平凡地度过一生。她不敢再去打扰陆淮,她只会给他带来噩运。他……值得更好的。
      当年姜衡领养了沦为孤儿的楚遥,安排她住进自己在T大家属区的小公寓,送她去读T大附中。这一回,她轻松考上了全市最好的初中,又以三年第一的成绩,保送外国语中学。
      她完美避开了和陆淮相识的所有可能。只是想念像野草一样疯长,从前她见不到他,现在她知道,他就在姜家隔壁那栋楼里,好端端地住着。
      终于有一次跟母亲去看望舅舅的时候,楚遥没忍住,偷偷跑了出来。她在陆淮家楼下仰着头呆立了很久,他房间的蓝色窗帘,厨房窗上贴的彩色琉璃花纹……恍如隔世。那时他们约定的暗号是学猫叫,陆淮还研究出了不同的类别,软绵绵的小奶猫叫是给她送好吃的,凄惨的老猫叫代表自己被父母责骂了,欢快些的是喊她一起上学……
      单元门忽然开了,毫无预兆地,清俊少年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楚遥的呼吸都快停了,那双深巧克力色的温暖瞳仁,棱角分明的嘴唇,曾经给了她第一个羞涩柔软的吻……陆淮友好但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她,刚要开口,陆伯母从光线昏暗的楼道里现出身影:“小淮,你同学啊?”
      楚遥握紧手心,强忍着默默走开。犹听到陆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知道呢,我不认识。”
      再见,我的陆淮。
      ————————————————————————————
      重新经历一遍高三,楚遥觉得显然轻松很多。原先她在重点班里只能算中上,这一回没费什么力气就稳定在前三。报志愿的时候,班主任建议她试试外地的顶尖高校,她却不舍得再离开父母。J大自然也不能再去了。斟酌之下,她选择了本地另一所名校——新的学校,新的专业,永远没有机会认识陆淮了。
      学校离家不太远,她一周有三四天都回家住。楚爸楚妈觉得女儿比小时候反倒更黏人了,劝她还是多住校,多参加学校的活动。楚遥嘴上答应,还是一天到晚有空就往家跑。

      大二的初春,天阴蒙蒙的。一周三次的粒子物理课结束后,楚遥拿着作业,按照往常去办公楼找教授答疑。这门课太难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从教授那里出来,她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题目,心不在焉地朝办公楼出口走。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这段时间阴雨连绵,她庆幸自己带了伞。对面校领导办公室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楚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傍晚的昏黄中穿越而来,黑衬衣,棱直西装裤,面容英俊深邃。那双乌漆漆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漠。
      楚遥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鞋底好像霎时生根似的,大概它也知道主人不愿意再踏前一步。她转身就要返回走廊,慕凌川开口叫住了她:“同学,我没带伞,能麻烦你送我去停车场吗?”
      她捏了捏手上的伞,果断地一把塞给他,生硬道:“……给你了。”
      他嘴角弯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礼貌地问:“留个联系方式可以吗?我明天来还你伞。”
      楚遥僵了几秒,满脸不情愿。“那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
      慕凌川撑开伞,她慢慢走到他身边去。楼外大雨倾盆,这把伞只够遮一个人,她却还是尽可能地躲向外侧。她每向外挪一寸,他就把伞向她偏一分。雨珠哗啦啦地碎落在伞布上。他悄然瞥她一眼,鼓起勇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遥一声不吭,仿若未闻。他也不生气,“你是哪个专业的?”
      她抱紧书,垂眼专注脚下的路,仔细迈过一个个小水坑。慕凌川也不说话了。气氛很凝固,直到某栋教学楼前,楚遥猛然收住脚步,简洁地说:“前面穿过去就是停车场。”
      没等他有所反应,她迅速夺过伞柄,头也不回地再次走入雨幕里。
      为什么她连学校都换了,还是遇上慕凌川?……但愿只是巧合。楚遥昏沉沉地想。

      开学第五周,连日的阴雨总算停歇了。一年一次的体测也开始了,礼拜五下午,轮到理学院考核800米。楚遥虽然体型瘦瘦高高,但没有一项运动不是在及格边缘摩擦的。站在起跑线上,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腿都软了。
      最后死撑着磨到了终点,四分二十五,勉强及格,因为体测标准低。
      跑完头昏脑涨的,楚遥和室友青青慢悠悠往宿舍楼走。操场出口外,站着衣冠楚楚的慕凌川。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青青,“我们买瓶水再回去。”
      还没来得及转向,他已经抬步迈了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递给她一个透明文件夹:“前天你掉的。”
      是她夹在粒子物理教材里的一张卷子,纸面泡了水再洇干,皱起凹凸不平的泡泡。楚遥接过来,也不看他,神色很冷淡,“麻烦你特地跑一趟了。”
      面前的男人成熟俊美,身旁的室友又是男生公认的理院之花。青青暧昧地挤了挤眼,“你们聊着,我先走了。”说完就撒丫子溜了,跑得比刚才八百米快多了。
      等她跑远,楚遥抬起头,平静地说:“不要再假装不认识我,不要再制造偶遇,我不想再看见你。”
      如此直接。慕凌川语塞,眼神黯淡下去。原以为重新开始,重新认识她,他还是有机会的……
      “你就那么恨我?”
      她摇了摇头,声音平平无波。“之前的事,我不想计较了。可我也不愿再和你有任何牵扯,看到你,就想起我所有痛苦的过去。求你饶了我吧。”
      她是那么平静,没有爱,连恨意都没有。他站在她面前,不再是她的丈夫,仇人,他们一起度过的七年岁月,于她而言都是“痛苦的过去”。他终于只是个过路人而已。
      慕凌川的语调已染上几分哀求,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既然你已经不计较了,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重新追求你一次好不好?”
      楚遥一言不发地走远了。
      ——————————————————————————
      前生,楚遥死后,慕凌川入狱五年。出狱第一件事,就是跟姜衡争夺小非非的抚养权。一审胜诉,姜衡拒不执行。姜家恨他入骨,连让他见非非一面都不肯。为了躲他,甚至辞去T大教职,数度搬家。
      那天他听说姜家人在H市出现过,赶过去却又扑了个空。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非非都上四年级了,老师喜欢他吗,他会不会已经不记得爸爸了……精神恍惚间,车子滑脱,坠入桥底。
      重生的几年里,慕凌川找遍一中,后来又找遍J大,却都没有找到遥遥。他还去了当年那家福利院,记录里根本未曾接收过她。
      漫长煎熬,慕凌川靠舔舐回忆度日。晨光中她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模样,圣彼得堡的落日,非非的到来……甚至每天傍晚手牵手散步,都是他怀念又触不到的美好。他能接受她还是恨他,唯独不能接受她轻飘飘地说:我都不计较了,你也忘了吧。
      ……

      慕凌川没有再来。有时候楚遥能瞥到他远远等在角落里,望着她这边。但他既然不过来找她,她自然也就无视。
      近来楚长清回家比以前更晚了,有时明明轮休,也整天不在家,眉间也不免显出愁闷。楚遥就问母亲,“爸爸是不是有什么事?”
      楚妈妈起先还不肯说,“没什么,你想多了。”楚遥问得急了,她才长叹道:“你爸惹了个官司。他们科室的小陈给人家做心脏搭桥,效果不如意,二次堵塞了。那病人儿子很牛气,立马把陈医生和你爸都告了。”
      “我爸又没参与手术啊!”
      “是,可他不是科主任吗。而且那个病人,还是个退休老干部,头衔不低。原本他儿子指定了你爸来做,你爸手上病人太多,实在排不开,推荐了陈医生,他们原本也是同意的。效果不好,就翻脸了。”楚妈妈无奈地说,“现在已经起诉到法院了,要求陈医生赔六十万,咱们四十万。”
      飞来横祸。楚遥知道那是父亲在业内的声誉,钱不能赔,官司不能输。也许有必要去请一位大律师协助了。“起诉书有吗?让我看看。”
      万没料到起诉书上的原告是慕南生,楚遥知道这个名字,慕家的一支,慕凌川的堂叔。她脸色阴郁地仔仔细细读了一遍,还给母亲:“我会想办法的。”
      楚母苦笑着摇头,“你一个学生,有什么办法。”

      楚遥敲响了慕凌川的家门。
      门开了,两个月没有正式见过,他看起来有些惊讶,“遥遥?”
      她先是问:“里面有人吗?”
      他一怔,坚决地答:“没有。”
      她说了声好,缓缓走过来,踮起脚尖主动吻他。她穿着小吊带裙,长发倾泻,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淡淡的清香。他迟疑两秒就搂住她纤腰,用力按向自己,加深这个吻。那是他爱了一生的女孩,在她面前他永远没有自制力。
      后来她被轻柔放到了床上,他炽热的吻落在她颈侧,锁骨……楚遥忽然很清醒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撤诉?”
      慕凌川愣了一下,直起身。“什么撤诉?”
      她解释了几句,反问:“你不知道?”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灌下,他自嘲地笑笑,“是啊,我在你眼里不就是这种人吗。”他是可以用手段逼她回来自己身边,可他不想再让她恨自己一辈子。
      有什么用呢?慕凌川,你在她眼里从来就没有一点好。
      楚遥冷静地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我没说不信。既然跟你无关,我回去了。”
      她就这么施施然推开门走了,头也不回。他胸腔里那颗心被她撩拨又冰冻,反复折磨,而她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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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医院得到消息,说原告那边撤诉了。楚妈妈特别高兴,兢兢业业大半生,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一家三口下馆子庆祝,席间楚遥给慕凌川发了条消息:谢谢你,怎么报答?
      他一直都没有回。
      楚遥渐渐就淡忘了他的出现又消失。进入大三,系里开始统计毕业意向,她们这个专业,一路念到顶,搞科研是最合适的。她还是想读CMU,毕竟是曾经的dream school,终生的遗憾。跟父母商量过,他们也支持她去美国。
      考托福的时候,同一场出来的一个男生过来搭讪,“你也是F大的吗?看着眼熟。”楚遥也对他有些朦胧的印象,好像是校园英语广播台的。聊到刚才的试题,两个人对答案对得起劲,男生便几分羞涩地邀请她:“咱们正好一起吃个饭吧,再拼个车回去。”
      楚遥反正没事,答应了他。结果还没走进餐厅,就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她错愕回头,却是慕凌川。她本以为他这回真的放弃了。
      他沉着脸,“你跟我过来。”强行把她拉走了。正好过了黄昏,长街上的灯都亮了。英俊挺拔的男人拉着美丽少女穿过人群,引起不少侧目。大概是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她垂着头,乖顺地跟在后面。
      直到一处人不多的转角,他才松开手。“我有句话要问你。”
      楚遥揉了揉自己手腕。“请讲。”
      “你之前说要报答我,还算数吗?”
      “算。”她点头。
      慕凌川紧盯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跟我结婚呢?”
      她沉默了,却也没有立刻拒绝。他暗暗松口气,又说:“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回答我。”
      街灯繁华,夜晚是金色的。楚遥倚着车窗,风轻轻拂过长发。她沉沉地想,也许这就是宿命,无论她怎么躲,都还是会被他找到。他不会再强迫她,但也永远不会放过她。
      只有认命。

      领证那天楚遥穿了件玲珑纤细的白裙子,无疑是漂亮的,却一脸冷淡。拍照片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很敷衍。
      不过比上次还是好了些,起码笑了。
      从民政局出来,慕凌川说:“我想见你父母,可以吗?”
      “算了,等我毕业再说吧。”楚遥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才刚满二十岁就跟人结婚,父亲说不定会气得把她腿打断。“别吓他们了。”
      慕凌川能理解,也就没有强求。“那见见我爸妈吧,我妈会喜欢你的,你知道。”
      这回又不是未婚先孕,他父母能接受他娶一个刚满法定年龄的小姑娘?她不置可否,另挑了个话头:“我需要搬去和你住吗?”
      “想来就住几天,不想来就算了。”慕凌川谨慎地措辞,“我会去学校看你的。”

      楚遥拿到了他家门的钥匙,有时下课后会不打招呼就去了。上一天课也很累,她泡个热水澡就直接钻进被窝了。慕凌川深夜从公司回来,看到她蜷缩成小小一团躺在他床上,安宁熟睡,很惊喜。隔一天他特意早早回家,她却没有来。
      缠绵缱绻的时刻,她人就依在他怀里,身体紧密结合,他却觉得自己从未拥有过她。她对他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他知道她没有一点喜欢过自己,只是向命运妥协罢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慕凌川忽然问:“陆淮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楚遥闭着眼,装没听见。

      冬天的早晨,老师还没进教室,楚遥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室友青青忽然推了推她,“你男朋友找你。”
      她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窗外下着雪,慕凌川等在后门外,长大衣上落满细碎的雪花。他递给她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和一杯热牛奶,“你忘记拿早餐了。”
      她说了声谢谢,接过去。他又塞了只暖手袋给她,看她还睡眼朦胧的,不由笑了,摸摸她脑袋,“好了,去上课吧。”
      大家都知道院花有男朋友了,还是个让所有毛头小子相形见绌的男人。从前上个课都有人递小纸条,走在路上,会被拦住要电话。现在已经没人敢追了。
      楚遥抱着满怀东西回到座位,也没什么胃口,分了块栗子蛋糕给青青,“要吗?”
      “要,不要白不要。”青青挖了一小勺,赞口不绝,“哪里买的?好吃。”
      “他自己做的。”
      青青啧啧连声,羡慕道,“你男朋友真好啊,跟多了个爸似的。”
      楚遥:“……”
      她不是不知道他好,要星星摘星星,无上限娇宠,无底线包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对她发脾气,是发现她孕期偷偷抽烟。他曾经绝望地问过她,他比陆淮究竟差在哪里?
      比陆淮来得晚。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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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楚遥如愿去CMU读研。大学毕业的时候,青青还问她,“你把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扔国内,你就放心?”
      刚开学的某天,才大清早,她就接到慕凌川的国际长途,他有些紧张地跟她解释:“遥遥,我和那个小演员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在饭局上碰到了而已。”
      当晚是并购双方的聚餐,有位老板叫了个小明星作陪。这是圈子里的惯例,慕凌川很不喜欢,跟她坐得远远的。唯一的接触是散场的时候,他走在她身后,顺手帮她撑了一下玻璃门。
      没想到那个小明星早就找狗仔等在外面,悄无声息地一通乱拍。等慕凌川本人知道的时候,已经“恋情被曝光”好几天了。
      楚遥刚起床,还没清醒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倒是在国内论坛看到有人讨论这条八卦了,都觉得是假的,因为慕凌川对媒体回应的时候,非常不留情面。他说,他和那个温小姐一句话都没说过,她可能患有严重的臆想症,建议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慕凌川认真解释了半天,楚遥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不免失落,“你就这么无所谓?”
      她手上缠着电话线玩,笑了,“谁说的?”
      ……
      十一月的匹兹堡已经开始下雪。房间里倒是温暖如春,楚遥坐在软绵的天鹅绒地毯上,心不在焉地看新闻。屋外的雪积了一指深了。
      “别坐地上了。”慕凌川从书房出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偷偷亲了一口。她香软的身子顺势倚在他怀中,直教人骨头都酥掉。怎么会舍得放手呢,永远都不。
      她懒洋洋地抱怨:“我一点都不想赶paper,烦死了。”
      他微笑,“怪我,是我打扰你的进度了。”
      她叹口气,想想教授铁青的脸,头都疼了。“你订了什么时候的机票?”
      “下周三。”他说,“快年底了,这次我可能要待久一点。”
      当初慕凌川送楚遥来美国,带她住自己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陪她办入学,添置生活用品……一切都安顿好才回国,约定过一个月就来看她。
      结果他才回去半个月,北京时间半夜一点,她惊慌地打越洋电话给他,说自己做饭不小心触发烟雾报警器了。过几天又打电话来,紧张地报告说楼下有几个黑人酒鬼,一直在大声唱歌。
      匹兹堡治安好是出名的,但慕凌川还是特别不放心,火速买最近的机票飞回美国。逐渐就演变成他陪她长住,遥控盛世集团运营,只隔一个月回国内几天,处理最紧要的事。
      每天他先起床,做好早餐,再开车送她去学校。平常也大多是他下厨,因为她觉得比学校餐厅好吃多了。刚来的时候,她听不懂白人满口又快又难的俚语,没关系,反正慕凌川懂;一周好几个deadline,不急,反正他会帮她解决;不会交水电费,反正他会……
      未曾料到她和陆淮共同的梦想,最后是慕凌川陪她来完成。更未曾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依赖他。异国他乡,他是唯一的依靠。
      新闻节目里的女主播突然情绪激动,开始和男嘉宾尖锐辩论。楚遥不由被电视吸引了目光,慕凌川却很专心,低下头吻她嫩白的颈侧,还轻轻去咬,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她依偎在他胸口,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仍盯着屏幕,“对了,我今天在校园里看到陆淮了。”
      他环着她腰的手慢慢僵住。隔了很久,他低应了一声:“哦。”
      “没想到他也还是来了CMU。”她似乎没察觉他不对劲,继续说下去。
      终于……要结束了吗?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每每产生她动了心的错觉,都想起前生她决绝的两个字,“从未”。慕凌川的声音已经冷了,“所以?”
      她回过脸,冲他粲然一笑。“我看到他的时候,只是在想,凌川怎么还没到?”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闹得那么决绝,即使活下去也已经没法再和男主好好过。想了很久觉得还是重生比较合适。女主最终是对命运的妥协,还是真的爱上男主,看个人的理解。
    感谢坚持到这里的小可爱们,最后一次更新了,希望大家不要再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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