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怪化猫】#金药 系列文2《物怪之镜》 #剧情oo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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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序】
雕镂有古怪藤蔓样式之铜镜前，坐着一位用暗红千重樱点缀的金色折扇掩面之女子。镜面上之女子，乌黑发丝半绾，面色雪白，绘有深红的眼角处缀着一丝笑意，眸中神色却看不清楚，精致扇面掩去的部分亦晦涩不明。一身素色金丝印花古式和服，将女子本就雪白的面色衬得有些可怖。身后屏风上绘有暗色雀鸟图案，前之矮桌上的精细雕刻着纹样的香炉点着白檀九重香，冉冉升起之细烟带有白檀香气，而在镜中烟雾下屏风上雀鸟之眼，恍有异动...
【正文】
壹
黯淡的天空，有着零星的闪烁，带有飒飒风声，既而逐渐平息。隐没于黑色半空中的华美楼宇却依旧热闹，悬挂于飞檐尖端的铜铃因偶有之风而发出低沉的声响，却未惊到楼宇之内的众人，却是平添半分慵懒。
“千希子，斋藤大人来了。”绘有紫藤纹样的纸门前跪坐着一位有着“桃割”发型的女子低首道，女子发上缀有碎花许多，衣领鲜红，腰带下垂至地，穿着一袭有着繁复艳丽樱花纹样的和服，双手覆于膝上，脸被涂抹得雪白，唇色由此而突出，格外艳红。一看便知是学成不久的舞妓。
而屋子里面，正是那个跪坐于铜镜前的女子，发上别有一把精致木梳，衣领素白，同色腰带短结，异样的朴素却反显华贵，只是，莫名其妙地叫人想起“奔丧”一词。女子将金色折扇合上放下，露出整张面容，鲜血般艳丽的红唇竟是挑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怪异。看着装发饰便知，女子在这楼里呆了有好些年了，十五学成，十六下海，到如今，已然二十好几，再不是先前那个初初登台便引起轰动的女子了。如今，虽说仍受欢迎，到底比不上当年。
斋藤大人，全名斋藤齐健，是京都出了名了大户人家子嗣，今三十好几，近来日日点她，昨日茶，今日酒，明日琴，无论是楼里亦或是楼外都说着斋藤许是动了心，要将她带回府中，每日相伴。惟有千希子心中明了，斋藤与其他人并无区别，无非沉溺床笫，夙夜贪欢。千希子早有喜爱之人，只是难以相守，而不管是斋藤长相亦或是家世，倒是符合心意。望到镜中所显之人，千希子终是略弯唇角，随后唤道：“今日，至此罢。”
门外女子微微俯首，曰“是”。
贰
清晨，蓝灰色的天际隐隐约约有着一轮浅黄弦月，一个长队缓慢前行着，一把红色长纸伞下，是一个身着白无垢的女子，面容素雅绮丽，唇堪堪一点红，有些熟悉却辩识不得是何许人。
“今日是何人成婚？竟有如此浩荡阵势？”
“你不知道？今日可是斋藤大人与千希子成婚之日。”
“斋藤大人可是斋藤齐健大人？那个着白无垢的女子可是楼里的千希子？”
“自然。”
“真有成婚之说？千希子的身份至多也就做妾罢，成婚无非是口头上说着好听罢。”
“这倒不，我听斋藤大人府上人说，千希子为妻。”
“妻？这……这约莫是不符合规矩罢。斋藤一族在京都也声名赫赫，怎会容许小辈做出如此不妥之举措？”
“是那斋藤齐健大人要死要活地闹腾，上面也不得不同意了。只是，都在说斋藤齐健大人自月前回府后变化实在大，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一般。”那人压低了声音，在问者耳畔轻声道，只是虽然声音低，周围的人却俱是挤在一起，难免不被他人听到。
恰有一个着华服，背着一个奇特药箱的美青年路过，分明是立于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人，却因为这个话题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只觉忽有药香阵阵。这人正是药郎，他听到此话，不由微微滞步。
于是，便又听得几句。
“这可不能胡言，免得惊动斋藤一族，这你可担不起责任。”一旁有人劝道。
而先前说话那人仿佛是感觉不被相信丢了面子一般，急道：“这怎叫胡言，我是听那齐藤大人的近侍说的，这还会有假？”只是众人听此议论纷纷，也不知到底有无人相信。
队伍依旧前行，直到接近斋藤府，药郎随着看客一同走上前。许是话题的结束，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不论是一袭色彩略多的华服，或是头巾下包裹的亚麻色长发，亦或是背后金色纹印的巨大药箱。
“你，你也是来看嫁娶的么？”或许是药郎的眼神的平淡或是其他原因，叫他人觉得其非俗人，一旁看他看红了双颊的姑娘看来也如此认为，却忍不住讲话语问出口。
“是，然大致，不止。”药郎微低下眉眼望着那个小姑娘，唇角因唇上所绘而让人觉得有着若有若无的勾起，却又不敢确定，然而那姑娘犹是看红了脸，口中讷讷道：“这，这样啊。”即便是没有理解那人话中意思，却不敢再问，仿佛会折损什么一般，只是眼神却时不时扫着他。
直至斋藤齐健将千希子迎了入府，将众人隔绝于外，众人缓缓散了，惟留下药郎，连那姑娘也是一副要离开的模样，只是离开前还问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等。”
“等什么？”
“物怪。”
“那，那我先走了，希望，希望以后还可以……”再相见。话未说完，便在他手中塞了一面小镜子便急步跑开了。药郎低头望着手中强行被塞进的小铜镜，神色毫无波澜，片刻后似回过神来，将之放入了药箱。
叁
待到周围的人都走完了，药郎这才缓缓走向紧闭的大门，在门上轻叩两声，没有人开门，不过几秒，便听到向门口走来的脚步声，那人口中还不时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药郎目光直视着大门的缓缓打开一条缝，眼中却毫无情感。
“什么人？不知道今日斋藤府大婚么？快走！真是晦气。”那人说完话，又骂了几句，立马想将门关上，只是未料到门外之人立马抵住了门，看似毫无力道的样子，却是硬生生地推开了门。
“你干什么？谁派你来的？敢在斋藤府闹事，这倒还是第一次。”
“在下，并非闹事。”
“不是闹事是什么？”那小厮一脸不耐烦，却无力制止。
“里面，有物怪。”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门里。
“呵，我当是谁，原不过是江湖术士，不过是要钱罢了，拿着，快走。”小厮从宽袖中取出钱袋，将其欲投入药郎怀中，还未离手便被制止。
“在下，并非为了钱财。”
说完，便将门直直推开，径直走入，全然不顾那守在门口的小厮，一袭亮色华服在门内滑起一个绮丽的弧度。
“喂，你怎么随便进门，被大人看到了你可免不了一死。喂！”不同于门外的喜庆，里面没有任何特别的布置，先前那人说的，大致是真的，娶进门的妻，并不为长辈们所承认。
“怎么回事，在这个时候让外人进来？”一位美貌的身着白色正装的妇人迎面走来，纵使面部表情一副淡然的模样，只是随意扫过的眼神中带着厌恶以及不耐。
“在下，为物怪，而来。”
“夫，夫人，是我没有拦住他，我这就让他出去。”一副胆怯的模样和方才训斥他时截然相反，大致大户小厮都若此罢。
“物怪，是何物？”夫人好似被他挑起了兴趣，制止了小厮要赶走药郎的动作，施施然在一旁的梨花木所制的的凳子上坐下。
“妖怪存在于宇宙之间，人类存在于世上，若要幻化为物怪之形，必须依附人类的因果与渊源而形成，然一旦出现于世间之物怪，就非斩不可。”药郎淡淡道。
“那，你的意思便是，这里有物怪？”那妇人嘴角撇出半抹讥讽之意，显然是不相信的意思。
“是。”
“你哪里来的胆子，胆敢在这里欺人！”
那夫人欲把他赶出去，只是此时府中忽的传出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却在刚刚发出的时刻被制止一般的蒙在口中。
“大婚之日，便哭泣吗？”话音刚落，药郎便走至后院，推开门，便望见身着白无垢的女子急急掩面，将泪水拭去。
“无故闯入新人之居，便是阁下之礼仪么？”
“新居？那么，您的丈夫何在？”
“他，他出门了……”女子眼神微微躲闪，却不愿改变口中的话语。
“斋藤齐健，早已死了。”
“你是何人，胆敢在斋藤府中胡言乱语？”
“在下，只是个，卖药的，罢了。”
“既然是卖药的，便安稳地卖药，在大婚之日说如此不吉利的话，该当何罪？”女子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悲哀，严肃道。
“在下，所言皆实，未有冒犯之意。”
“您，还是不愿意，相信么？僵硬至极的躯体，冰冷的温度，日夜的陪伴，您，大抵是了解得足够透彻了罢。请，务必，讲出实话吧。”眉目悲戚甚至带着死气的女子，当是应该被救赎之人，只是，所要维护的人，竟是物怪。
千希子眼中有着挣扎，却还是喊道：“不，不用你管！”眼睛却是望了望药郎手中捏着的镜子。
“竟是，镜子么？”
女子瞳孔猛地放大，不可置信地望着药郎，口中喃喃道着不是之类的话。
刚欲取出药箱中的天平去找寻物怪之方向，却在此时生了异变。
“请您，斩灭我吧。”还未寻到物怪之形，男子却忽的出现，手中拿着那面熟悉纹样的铜镜。
“不！”千希子惊叫出声。
“杀戮，已然使我迷失，即使，有太多的温存，你将我记在心上，我应当满足的，只是……实在抱歉，往后，请一定要独自生存下去。”男子用的，是他本来的面貌，俊秀且出尘之貌，本是孤独的眉眼，如今却有着不舍与坚持。
是该，离去了，请你，即使没有了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女子在悲戚之余，流着泪水，微点头，一身白无垢，足够素雅，也足够，哀伤。
“形真理”三者皆知，随着一声的“解放”，金色的身影出现，纵使被斩灭，男子绮丽的面容也未有一丝的扭曲，化为光点的物怪，在女子周身停留片刻，似是仍然贪恋着什么，便随风散去。
肆
先前所谓之难以相守，实则为良人已去，因痴心未了化身为物怪，隐于那面看了太多执念而变质的紫藤纹样铜镜里。如此日日相见，却不得满足，惟有可触摸可相随方能叫他满意。于是便有了后来将精神体魄附于斋藤齐健身上，而被附体的条件，自然是早已沦为行尸走肉的本体。只是一人死后自然而成的尸僵，不是每个人都会接受的，或许还有物怪自身，自己分明已然是人类，为何，却僵硬地难以移动，甚至转转眼瞳去望见自己的爱人，这样的生活，该如何度过。只能够，杀更多的人，来维持半日体温，以达到片刻的温存。
“不能，不杀人吗？”女子面孔惨白，唇色的殷红也无法遮掩憔悴。
“你，要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么？”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妖艳的笑意，僵硬的眼珠直直盯着千希子，毫无神色的眼瞳深处，却似乎有着异样的渴望。
“不，不会……”千希子瞪着眼睛，强忍着眸中泪水，偏过头断断续续答道。
男子强忍着躯体的僵硬，伸出双臂将女子搂入怀中，眼中却带着解脱。
是，是该离开了。
伍
次日，斋藤齐健逝世消息遍布京都。
没有给出解释，只说是病逝，街巷俱传妖物之言，却也很快消散。
三十年后，千希子逝世。
/金药部分/
药郎拾起掉落于地面之奇特铜镜，刚想将之放回原来的镜架上，却一眼望到了镜中之人。不是自己，亦不是物怪，而是小金。药郎缓缓抬起手中退魔之剑，放置于铜镜前，剑上铃铛轻响两声，小金的模样也愈渐清晰，药郎缓缓垂下眸子，自上一次答应小金教导自己情义已过了许久，未有解答物怪之形真理也可出现的小金出现过数次，也无非是一同聊天，眠卧尔尔。情义，是否只如，现在这般的普通生活？小金没有仔细说明，而他或许连一知半解也没有达到。药郎望了一眼铜镜的人，暗金纹印布满棱角分明的脸颊，黑眸红瞳紧紧着盯着自己，眼瞳相对之时，药郎立即移开了视线，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却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拥住，有着不同于自己的药香，略显暗色的肌肤贴近自己，很显然，就是小金。
“为何，转身便走？”温润磁性的声音在药郎耳畔响起。药郎，是害羞了么？故而避开他的视线。
“形真理已然知晓，物怪已然斩灭，物怪之镜已归原处，自然...”话音未落，变为绯红的耳尖被轻轻咬住，既而被舔舐了一下，药郎本是平静无波的脸变得微红。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口，止于微张的釉色唇瓣。耳畔再次传来那人带着些许笑意故意拖长的声音：“恩？”
药郎本欲将先前的话说完，却在瞬间被堵住了唇，温润的唇印上了稍显冰凉的唇，仿佛是在一刻间气氛突然变得灼热，唇瓣被轻轻咬住，微启的唇瞬间被侵入，舌尖触碰的刹那，有着难以言述的欢愉与快感。手脚渐渐麻木，身子也不若自己的，惟有软软地依靠着那个黄色的身影，垂着的手将那人暗黄色的华服揪出了许多褶皱却仍然没有放松。
当小金松开他的时候，药郎不由身子前倾，若不是小金适时搂住他的腰，或许早已摔倒于地。因为窒息亦或是快感而嫣红的脸颊，以及难以自抑的喘息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秀色可餐。药郎完全不排斥小金的亲密接触，或许源于多年的陪伴，或许，是初识情义的体现。只是，不知何时，那人才会真真切切地表达他内心之情义，那一天，小金已然等待了太久的时光。随手取过他手中捏着的那面小铜镜，丢在了地上。
待药郎平复了呼吸，一双氤氲着水雾懵懵懂懂的眸子渐渐平静，小金落下药郎一步走出繁复的屋子，也顺走了药郎放回镜架的铜镜。
可隐藏物怪之镜，遗留此处不过祸害，不如将它带走，以便未来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怪化猫】#金药 系列文2《物怪之镜》 #剧情oo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