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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睚眦必报 ...

  •   沐潮进入风潮大厦,乘坐专用电梯升到二十二楼,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生活秘书已经备好了咖啡。他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挪步到落地窗前。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天早上站在这里,透过落地大飘窗,或凝视外面错落有致的建筑,或俯瞰大厦前面广场上的花坛,把当天的工作做一个梳理,以达到心中有数。

      当他的目光落在广场花坛的时候,不经意睨见了坐在花坛水磨石围栏上的乔一诺。

      那个今天上午正面对视两次的小姑娘,第一次怒目而视,第二次满面阳光。

      脑海里不知不觉又一次出现了颁奖礼那晚上的画面。本来应该无比激动兴奋的时刻,那个女孩却是泪流满面。

      几个画面重重叠叠,像是一团雾弥漫在脑海,很朦胧又挥之不去。

      这世间的情有很多种,有的在风雨中奇遇;有的是惊鸿一瞥;有的是英雄救美;有的是回眸一笑……,而颁奖礼的那个晚上,那一双闪着晶莹的美眸,水汪汪、黑溜溜的就像一颗种子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沐潮的心里,而后和着他的心头血肉慢慢生根发芽。

      只是他自己一向冷漠,没有察觉。

      鬼使神差地两步跨到办公桌跟前,打开电脑,调出和乔一诺有关的消息。

      每一条新闻都配着照片,有清新脱俗的,有高傲倔强的,有优雅美丽的,可最能打动他心的还是那张梨花带雨的。

      “原来,乔一诺是乔震民的养女。”

      “那天晚上,是她的养父出了车祸。”

      “昔日的江大校花,竟然是贪污犯的女儿。”

      “原来,受他养父的影响,那丫头竟然连工作都找不到。”

      “……”

      沐潮,自言自语。

      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扑朔迷离。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呢?

      比起自己的妹妹沐婉,乔一诺算不上美貌。可是无端地,他就是对她产生了兴趣,想要去了解、去探究。

      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疾步跨到落地窗前,目光在花坛周围扫了一圈,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抹娇小的身影。

      再次挪步到办公桌跟前,拉开抽屉,周琪扔给他的那张欠条幸好还在。

      前几天周琪到他办公室非得给那个小丫头打个电话,说是逗逗她。打完就顺手丢在了他的办公桌抽屉里。

      沐潮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起那张字条,目光落在上面,字迹秀气却力透纸背。他嘴角微微扬了扬,小心翼翼地把欠条夹在书架上一本知名书籍的珍藏版里。才刚夹进去两秒,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从书里取出来,再次小心翼翼地夹在办公桌上自己的相框里。

      如此这般,把欠条又换了好几个藏身之处,都觉得不妥,最后还是觉得夹在自己的相片后面最合适。仿佛那样,那张欠条就和自己背靠背,相互依靠一般。

      墙上的挂表指针已经显示上午十一点了。

      分分钟进账以十万、百万计算的沐大总裁,为了给一张区区二十万的欠条找个好的藏身之所,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真真是煞费苦心啊!

      ▁▁▁▁▁▁▁

      谢经理看到信息,把乔一接进风潮集团的时候,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财务部的人各个忙的四脚朝天,他们让乔一诺到二楼的员工餐厅给大伙拿午餐。

      财务部的人倒还好,都是名牌大学的专业人士,见了乔一诺都还算表现的正常。

      可是餐厅就不同了。风潮集团总部是个上万人的大公司,餐厅的容纳量自然也是在几千人以上,偌大的公司,偌大的餐厅,各色人等都有,自然少不了八卦和爱嚼舌根的。

      尤其是餐厅的女服务员,自从乔一诺进到餐厅,耳边的议论声就如蜜蜂一样嗡嗡、嗡嗡……

      “哎哎,你们看,那不是那个谁吗?”

      “谁呀?”

      “贪污犯的女儿啊。”

      “就是,就是。”

      “她怎么在这里?”

      ……

      乔一诺猛地转头,两个年轻的女八婆对视上了她X射线一样的目光,赶紧闭了嘴。

      议论的人当然不止那两个,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她没心思去搭理。

      她只是来顶替玲玲两天而已,没必要跟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计较。

      等她吃力地提着高高的两摞食盒,正准备出餐厅门的时候,一侧头,竟对视上了沐潮那张冰棺脸。他正坐在一个单人餐桌旁,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乔一诺微囧。心想,沐潮那家伙一定在心里笑自己,早上在大门口讨好、谄媚地对他笑,只是为了进来给他公司的员工跑腿、送餐。

      以沐潮这种太子爷的身份,按理是不用到公共的员工食堂用餐的。可沐潮在欧美各国留学,对国外一些先进的企业文化很是认同,包括和员工融入,而到员工食堂用餐,就是和员工融入的方式之一。

      你冷漠,我无视。

      乔一诺假装没看见他,双手托起餐盒,径直往外走。

      才刚迈了两步,便有磁性低沉的男音荼毒了她的耳朵,“我记得风潮的员工名册里好像没有你。”

      沐潮当然不能把风潮上万人的员工都记得,但他知道乔一诺肯定不是风潮的员工。

      乔一诺没有回答,直接出了餐厅的大门。她只是来顶替玲玲几天,不想和那个冷漠的家伙多费口舌。

      她没有看见的是:餐厅所有人员目瞪口呆的表情,尤其是那些整天在心里、梦里意淫沐潮的单身女美眉,恨不得追上去甩乔一诺两个耳光。

      沐潮虽说是个不乱发脾气、大方的总裁,可平时在公司里,也都是下属见了他问好,而他微微点头,他从来不会主动和一个女员工搭讪。

      她乔一诺何德何能?

      原本只是来顶替玲玲的,可是让乔一诺没有想到的是,两天之后,人事部经理竟然通知她,让她在风潮的餐厅上班。不过,不是在餐厅擦桌子、端盘子,而是在餐厅待命,专门给加班的部门送餐。

      对乔一诺来说,这是份很奇特的工作。曾经,她想过当演员、主持人、甚至是财会,可从来没有想过当送餐工。

      乔一诺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月薪居然是一万。

      一万哎!

      眼下玲玲爸爸出了车祸,经济上肯定也是更紧张了。欠别人的二十万,距离还款的日子也是一天天的近了。月薪一万,实在很诱人。

      不过,这个工作就是别人上班的时间,她没有事情做;午餐或晚餐时间段,她就得在餐厅待命,随时准备给加班的部门送餐。

      她申请到餐厅帮忙,餐厅经理不让,说是餐厅人员足够,她一个外行,只会手忙脚乱地添乱。她向人事经理说过,让自己迟些来公司,想多在医院陪陪爸爸的。可人事经理说,风潮是大公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有员工早上都是要打卡的,谁也不能例外。

      乔一诺很悲催。不过,她无意发现一个好去处——天台。

      于是,夏日的早晨,无所事事的她便坐在二十二楼的天台上,和楼顶花园里那些花花草草为伴。

      这天早上,乔一诺照例来到天台上,才刚坐到大理石台阶上,手机就响了。她拿出一看是信息。也是个尾号很牛的号码:傻妞,记得欠我的二十万奥。

      还钱!还钱!还钱!

      重要的事说三遍,没想到她有一天也成了“巨负”。

      在原地打转了好几圈,“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坐在办公桌前的沐潮把乔一诺看到信息后愁眉苦脸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他又怎么会真的要她还钱呢,不过是故意逗逗她。

      他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某人自嘲地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有作弄女人的嗜好。

      魔怔了!

      乔一诺在心里算算时间,离还款的日期是越来越近了。虽然说找到了工作,可眼下还是没有还钱的能力。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去找母亲借了。

      晚上下班后,乔一诺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医院,而是回了依梅园的别墅。

      往常这个时候,谢玉梅已经从公司回到了家里。

      她下了出租车才发现,自家别墅的大门前,竟然停着一辆无牌的劳斯莱斯,虽然她不知道是那一款,但是看上去很豪华。

      爸爸不在家,会是谁来了呢?

      乔一诺一边思忖着一边往屋里走。

      站在门口处,她隐隐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声音,“我答应过他,彻底放权,不再过问集团的事情。”

      “可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对我坐视不管的。”谢玉梅的声音四份埋怨、六份委屈。

      乔一诺琢磨着是不是该回避,可是一想到爸爸还躺着病床上,母亲对爸爸不闻不问,却和别的男人在家里,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促使她体现在行动上,直接推门而入。

      因平时这个时间段她一般都待在医院,谢玉梅见到她进来猛地愣了一跳。

      因为她和那男人的坐姿有些尴尬,倒也不是坐在大腿上,但俩人挨的很近,在乔一诺看来,近的不正常。再者,谢玉梅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看见了她,赶紧挪了挪身子,离那个男人远了一些。

      “咳咳”谢玉梅干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随即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问的,这是她的家,难道她没有权利回来?还是说回来要提前给她打招呼,让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早早收敛好。

      “有事!”乔一诺冷冷地走到他们旁边的沙发跟前坐下,这才注意了那个男人。

      五十多岁的年纪,衣着讲究,皮鞋一尘不染。虽然她对他没有好感,但是不得不承认,从五官和身材上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货色。

      她看那男人的时候,他也在睨她,不过,男那人没有和她打招呼,而是站起来,对着谢玉梅说道。

      “谢总,我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

      那个男人在乔一诺面前略过,乔一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声意上的合作伙伴。”谢玉梅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

      “哦。”

      “来,坐。诺诺,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来看我呢?”谢雨梅一边把自己的身体向她靠拢了些,一边问道。态度和语气不似往日里那么冷漠,多了些亲切。

      “母亲,我想向您借二十万。”乔一诺也没有拐弯抹角。

      谢玉梅犀利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若有所思。

      她对视上她的目光,开口道,“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最多两年就还给你。”

      “是为那个穷小子?”谢玉梅满眼透着不屑。

      乔一诺知道谢玉梅说的穷小子指的是唐少东,母亲一向讨厌她和唐少东、玲玲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走得近,她忖了忖,实话相告,“是玲玲的事,急用。”

      她不打算瞒她。毕竟二十万不是小数目,要借钱,总得说出个子丑寅卯。

      “玲玲?那个村姑吗?诺——诺——,你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应该和有层次的人交往,怎么老是和那些人打的火热呢?”谢玉梅的语气更加的不屑,还有点不满和质问。

      乔一诺目光落在自己的大腿上,没有争辩,她知道母亲和她的许多人生观、价值观都有分歧,可是眼下也不是争论的时候。

      谢玉梅见她不说话,换了一种语气,“诺诺,眼下公司的处境很艰难。不过,最近法国的LA财团要到江城来投资。这个财团在福布斯榜上有名,以前是做服装起家的,这两年一门心思要进军国内地产市场。他们的中国区执行总裁马丁先生是个法籍华人,前段时候,我们已经接洽过两次,她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得知你是我的女儿后,对你非常欣赏,希望和你交个朋友。”

      乔一诺虽然只有十九岁,可是自小就敏感、聪明,上小学的时候曾连跳过两级,成绩依然是全年级中的佼佼者,要不然也不可能十九岁就已经大学毕业。

      母亲的言外之意,她当然听得出来。

      思忖了片刻,她开口问道,“这是借二十万的条件吗?”

      话问出口,她不由得心凉,为自己有这样的母亲。虽然不是亲生,可十几年的相处,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若是爸爸没有出事的话,会是这样的状况吗?她低着头,不让谢玉梅看见自己眼里的晶莹。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帮助我从中周旋一二,促成这笔投资,公司的状况有了好转,区区二十万,别说是借,就是送给你,那还不是小意思。”谢玉梅顿了两秒,补充道,“他只是很欣赏你,想要和你成为朋友,别无其他。”

      “……”乔一诺沉默。

      “就当你帮母亲一个忙,好不好,为了一卓,为你爸爸,也为了咱们这个家。”见她不表态,谢玉梅轻轻拉起了她的一只手,打起了亲情牌。

      “我……我……考虑一下。”

      那句为了一卓、为了你爸爸、也为了咱们这个家,她没法无动于衷。

      如果是亲生的,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是这些她都不能做。她现在能做的是报答。她知道,爸爸当初捡她回来,并不是图报答,可是如今乔家需要她,她怎能袖手旁观?

      当晚,谢玉梅破天荒地带她在外面吃了饭,又一起去医院看望了乔震民。

      谢玉梅从医院离开后,乔一诺又陪着乔震民说了大半夜的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眯了一小会儿。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医生说要多和病人交流,有助于他醒过来,所以,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乔一卓在部队的事,她自己的工作云云。

      早上,乔一诺顶着两个熊猫眼去风潮集团的时候,在公司楼下碰到了玲玲。

      玲玲也看见了她,还没等她开口,便跑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哭哭啼啼,“诺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是伯父的事吗?”乔一诺轻揉着玲玲的肩。

      “高位截肢,医生说后半生就得靠轮椅了。”玲玲泪眼婆娑。

      “玲玲!”她抱紧了玲玲,想要安慰,可是语言显得很苍白无力,她在心里决定先替玲玲还了那二十万。

      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上班,玲玲伸手摸了摸眼泪,直起身,“诺诺,之前,欠的那二十万,如果他们要是起诉的话,你就把我交出去。本来事情就是因为我……”

      “我母亲答应借给我二十万。”

      “真的?”

      玲玲不可置信地眼神盯着乔一诺。之前,她不是没见识过谢玉梅的嫌贫爱富。

      “嗯。”乔一诺故作轻松地点头。

      “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这还需要说服吗?是借,又不是不还。我现在也在风潮上班了,而且月薪一万呢。”

      “真的吗?也在财务?”

      “不是,是,送餐工。”乔一诺有些囧,很快她又换了一种语气,“管他呢?反正有工资拿就可以。世上的工作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过是人的心态而已。”

      “哈哈哈,难得我们的乔大美人这么接地气。”玲玲的表情阴转晴。

      “走啦。”

      乔一诺故意把自己的进门牌举得老高,让前两天挡自己的保安看个清清楚楚。

      上班时间不能找玲玲聊天,就只能在二十二楼的天台上陪那些可爱的花草。

      才刚坐到花圃的大理石台阶上,那个可恶的催债短信就来了:妞,一个月后,公堂见哦。后面还有一排欠扁的笑脸。

      自从那晚给那个司机写了那张二十万的欠条,这种莫名其妙地短信就隔三差五地发过来。

      虽然说那辆豪车的主人她没有见过,可开得起几百万跑车的人应该都是身家不菲的,至于为了这区区的二十万,三天两头地催债吗?

      乔一诺拧眉琢磨了老半天,没明白。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天台上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全都被坐在办公室的沐潮看的真真切切。以至于,中午的送餐名单里,竟然在第一排清清楚楚地写着,二十二楼,总裁办公室,工作餐一份。

      乔一诺接到送餐单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那个冷漠的家伙也加班?

      不会吧,资本家不都是喜欢压榨员工,自己轻松逍遥的嘛。

      不过,她瞬间做了个英明神武的决定,把二十二楼,总裁办公室的那份放到最后再送去。谁让那天,那个冷漠的家伙在大门口不帮自己呢?

      睚眦必报是小女人的天性,让那个冷漠鬼饿到胃难受是诺丫头今天的目的。

      嘿嘿。

      乔一诺暗自得意。

      话说,这天中午加班的部门还真是特别的多,当乔一诺拖着灌了铅的双腿,额头上冒着汗珠,提着工作餐盒,敲响总裁办公室那扇华丽的实木门时,敲了好半天都没有人答应。

      这家伙不会是饿的昏过去了吧?她正想试着推门。

      “乔一诺?”助理办公室的谭宇出来了。

      谭宇是沐潮的助理,也是发小,和沐潮的年龄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他瘦高个,人很精干,留着干练的短发,带着黑框的近视镜。据说毕业于清华,当时有很多国内的大公司都有意抛橄榄枝,谭宇却选择了风潮,完全是因为和沐潮的兄弟情义。在公司是上下级,私底下情同手足,经常一起练跆拳道。

      “谭助理,你好!我是给沐总送工作餐的。”

      “沐总半个小时前就出去了。”

      “啊?!”

      乔一诺腹谤,既然要出去,干嘛还叫我送饭。耍人好玩吗?可是,在谭宇面前她也不敢发牢骚。

      “既然提上来了,就给我吧。正好我赶份材料,还没有吃饭。”谭宇人很随和。

      “谢谢谭助理。我走了。”

      “再见。”

      以为不过是迟送了一顿饭,没什么的。可是没想到沐潮那家伙还真是小气,下午的处罚公告栏里,电子显示屏上,明明白白公示:乔一诺渎职,扣除当天的工资。

      右下角,财务经理、人事经理,以及沐潮的电子版签名。

      个个狂草体,张牙舞爪的。

      哦,不对,是龙飞凤舞。

      乔一诺被围在人群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本来就是被特招进来照顾的对象,竟然不知道珍惜。”

      “听说,这次得罪的可是总裁大人,看来,饭碗不保啊。”

      “现在,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多的是。”

      “……”

      乔一诺嫩白的鹅蛋脸白绿交加。

      谁稀罕被特招进来?

      谁稀罕被照顾?

      “我又没有求着你们,是谢经理留我的,不是吗?再说,我不是一层一层的给加班的部门送餐吗?又不是白拿工资的。”诺丫头在心里反驳。

      沐潮,冷漠鬼!小气鬼!计较鬼!

      她在心里把某人骂了一遍。

      好吧,她没良心地忘了,她故意不给人家送饭,叫人饿到胃疼。

      “诺诺。”玲玲拨开人群,把她拉倒了一边,“诺诺,我刚到表姐那里问了,餐厅的送餐工守则明明白白写着,必须在半小时之内送到。你没有看吗?”

      乔一诺扶额,喟叹!真是猪,为什么不看守则呢?

      “要是别的同事吧,迟一会儿倒是没关系,大家或许能理解今天送餐的部门多。可是你怎么能把沐总的工作餐放到最后送呢?沐总有很严重的胃病,以前还做过手术,你不知道吗?”

      “……”她才来几天上哪里知道去。

      她只是恶趣味地想整他,没想那么多。

      “算了,这次就当是教训。下次可记得第一个给沐总送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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