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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We twa hae run about the braes
      And pou\'d the gowans fine;
      (But) we\'ve wandered mony a weary foot
      Sin\' auld lang syne.
      往日朋友怎能相忘?
      心中能不怀想?
      当年情景,怎能相忘?
      朋友的情意长。
      ————《auld lang syne》

      在黑暗中,维丽娜慢慢走下石阶,冲着中心的那道石拱门。在拱门上有一层若有若无、微微浮动的帷幔。邓布利多教授说,那是以前用来执行死刑的地方。掉落进帷幔的人,是再也出不来了。
      是这样吗?她继续向下走,牵起淡淡的笑。在面对过这么多死亡之后,她还是不能对死亡淡然处之。乌利、阿斯特、潭茜、伊莎贝尔、施瓦茨先生、维拉、波琳娜、特瑞丝娅、艾斯特、乌利兹、罗斯、约兰达、玛丽、海伦、詹姆、莉莉、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彼得、莱姆斯……每一个死者的名字都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她的身上,虽然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青苔都爬上了他们的墓碑。
      她参加过太多的葬礼啦,有时都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了。拜伏地魔的战争所赐,和她同时代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她走进破釜酒吧,擦着玻璃杯的不是驼背的老板汤姆而是另一个金发圆脸的姑娘;她回到霍格沃茨,教授已经换了一多半,斯莱特林学院也不像她入学的时候被纯血统理论充斥着;她回到霍格莫德11号那栋被冬青树包围着的红砖小楼,不会再有威廉和威廉米娜玩耍的身影;她回到海因里希庄园,米夏尔已经随着那架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沉入海底,留下的只有一块墓碑;她回到紫罗兰庄园,空荡荡的庄园中只有她一个人和几个打扫庄园的小精灵……可是就算再打扫又有什么用处呢?即使壁炉被龙血擦拭的崭新如初,后花园整整齐齐,地毯上没有沾上一点灰尘,又如何呢?她觉得自己老了,每天晚上她都能梦见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她已经老了,就像一口发条将近的老钟,过不了多久就会停摆,指针永远停在那一刻。
      可是当服装设计师安娜小姐又带着她设计的衣服到霍格莫德11号时,她依旧会夸维丽娜的身材就像刚毕业的女孩子一样;当尼古拉斯又邀请她吃饭商讨进口成品魔药的时候,他依旧会摇摇头说她还是像他第一次见到他那么狡猾,甚至比波琳娜还要精明;当维斯先生的秘书写信告诉她维姆上班又迟到时,她还会像以前那样严肃地和他谈话。
      准确地说,是她的心已经疲惫了。在这个时候,她悄悄潜入这里,来悼念自己的一位老朋友,或者说,是曾经的恋人。
      他的名字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曾经被认为是凤凰社的叛徒,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在几年前,他在一次战斗中丧生。据说,是掉入了这道帷幔。
      那时候,她正在墨尔本,等待澳大利亚魔法部搜寻米夏尔的下落。命运就是这么捉弄她,让她错过了一个,又错过了第二个。
      维丽娜走下石阶,走上高台,来到帷幔前。帷幔荡漾着让她想起海水,却没有海的生机与活力。这间圆形的大厅十分古老,比起魔法部的摇摇晃晃的电梯和充满现代气息的装潢,这里似乎已经存在很久了。充斥在这里的是死亡的气息。
      她靠在拱门的石柱上,用手抚摸石柱的纹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她唯一举棋不定左右摇摆的事便是小天狼星。她总对自己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吧。于是青春的岁月与欢声结伴溜走,留下她一人任自己的世界荒芜。
      她松开石柱,向前走了几步。长长的裙子垂在地上。这条裙子是安娜向她推荐的,说和她的高个子很相称。这条裙子要配高跟鞋,可她告诉安娜她不习惯穿高跟鞋。在看到裙子拖到地上一块后她开玩笑说用切割咒可以把裙子弄得短些,安娜在旁边哭笑不得。
      最终她还是留下了这条裙子。这条裙子做工和安娜的其他衣服一样精致,可没有缀上花朵、宝石、花边,用的也不是很高级的面料。任何人看到这条裙子都会觉得它很平凡,可她对它爱不释手。这条平凡的裙子不就是一个人应有的青春的样子吗?这样的青春,她也曾经拥有啊。
      安娜说的没错,这条裙子应该配上高跟鞋,否则太容易被绊倒了。正如同现在,她失去了平衡,手臂触碰到灰色的帷幔,接着她整个人都掉落进去了。
      如果邓布利多教授说的没错的话,下一秒迎接她的会是死亡吧。她露出了笑容。
      你在彼岸,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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