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银发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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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Part 6
保罗先生是位尽职的驱车先生，他的驾车技术同样也是没有话说的，但是他的刻板是众所周知的让人受不了——现在是特别对卡蕊、佐伊和多米三个而言。
“对不起，三位小姐以及先生，郊游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如果要出魔法界是需要父母的凭证的。我建议可以到丹麦魔法界边缘地区去，那儿有个不错的森林，是合适的佳地。”保罗先生是这样用职业病的平板声音陈述着事实。
计划赶不上变化。
于是就有了这三个呆瓜站在袅无人烟的达柯森特之界这一带的深山老林前的画面。
当然，如果谁还愿意带着乐器来引起森林中的兽类的“示好”的话，魔法界的王一定会赐他一个“最聪明的蠢蛋”的皇家誉号。
卡蕊有些承受不了事实，她恼火地抓抓头，尖声愤慨着：“——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所谓的‘旅游胜地’？！请你解释一下——尽职的、保罗先生！”
“哎呀，恐怕要让你大大失望了。”是多米刻毒的声音——而不是保罗先生的，“那位毫无欣赏能力的‘机器人保罗’，你认为这样‘尽职’的先生会辜负这个称号而在这儿驻留一点点时间吗？”他尖刻的话告诉卡蕊在她毫无意义的抱怨之前保罗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回去喂马了。
“似乎——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卡蕊做了个无法承受打击的痛苦表情，无神的眼球随着耷拉的脑袋跟着一起呆呆地无奈地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森林。
风很大，从森林深处源源不断地带出阵阵大风，树干子因风一起摆动，发出“沙沙”的大噪声，又同时带出一句佐伊的话：“我不喜欢城镇，这里不错。”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声音似乎是噪音的附带品但足以让另外二人都听到并且不约而同地大叫：
“只有你才会这么觉得！”
此时此刻，卡蕊和多米有些痛恨她的处事不惊，即使是在郊游这种愉快的事被扫兴的情况下。
佐伊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还有保罗先生。”
这个笑话不好笑。——卡蕊和多米第一反应是立刻想反驳这一句，可是他们明白佐伊做事甚至到说话的严密性，她没有在开玩笑。但是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咧了下嘴角，因为非常不自然看上去像是在咬牙切齿了。
然而佐伊没有在意他们的动静，只是自顾自耸耸肩：“但我没说我爱喝西北风。”她用手指指向某个方位，“其实我们站在这里是不明智的。”
“那儿有个小木屋！”卡蕊的眼睛立刻朝指的方向看去，这个发现让她兴奋得如同保罗先生的马找到了吃不完的事物时保罗先生极度狂喜的状态——但首先高兴的应该是他的马而不是他。
多米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没好气而不屑地说道：“可是我们不知道那里面住着什么人，甚至可能没有人住在这种地方。这样的小木屋在魔法界简直是最可怜的居住地……”
“——是守林人的住所。”佐伊打断他的话，自先跨步走向小木屋的方向，“我想，进森林也要通过守林人的批准。”
“佐伊…我是说，你真的打算进森林郊游？”卡蕊眺望了一圈浓密而漆黑的森林，她边说边与多米在她的后面跟了上去，又抬头用很难理解的表情瞧着同伴的背影。
“这原本就是佐伊的风格不是吗？”多米想通了一样,他替佐伊插嘴上来，“是的——也许是回不错的经历，这儿的绿色才是我们很难见到的。”他说着向卡蕊使了个眼色。
“好，很好，你的转变让我怀疑你们和保罗先生是不是一伙的……”卡蕊低声嘀咕着，就在她念念叨叨之间他们已经在小木屋门前了。
多米主动叩响了木屋的硬板门，有那么一秒钟，他在为这传统到没有任何防御魔法装置的门而很不习惯还带着稍纵即逝的惊讶。
小木屋的主人显然很有素养。没有久等，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屋里的人探出一个头来瞅着他们。
竟然是个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小姑娘！多米打量着来人，又一次让他感到意外，小姑娘这个样子像是一只小麻雀害怕出自己的窝一般，她也在打量着他们。
开门的女孩带着夹鼻的金丝边眼睛，她的眼瞳和佐伊的手链颜色相似，是幽深的蓝紫色，她的肤色有种将近透明的白，总体看上去清秀可人，但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特别的就是她一头略微卷俏的银色长发了。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眼神却像是在往看很遥远的地方眺望。她似乎怕陌生人？可她好不顾虑地打量着他们的神情又不是这么回事儿。多米迷惑了，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就感到她宛若山雾，比起佐伊，这个女孩给他带来的不是摸不透抓不着的感觉，而是一种如梦如幻的仿佛不存在这个世间了的反应，既然都不存在了，又谈什么实在感呢。不存在？那么眼前的印象又算什么呢，真是疑神疑鬼了。多米终究还是现实主义者，他把这种感觉习惯性地当作幻觉，他不再多想，及时向女孩地上微笑：“你好，想不到在这人稀荒僻的地方还有你这样像精灵一样可爱的女孩呢。我是多米.伦道夫，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佐伊.陌上桑和卡蕊.戴诺芝。”佐伊和卡蕊顺着多米的话一起向她和善地点点头。
女孩听到多米友善而礼貌的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回敬给门口的客人一个的笑，不知觉中露出隐约两颗门牙，显得那笑容特别纯真，像初升的朝阳，冲淡了多米反常的感觉。“你们好，先请进再说吧。”
门终于被彻底打开，卡蕊对这个女孩好感有加，她首先开心地走进了屋子，接着是多米。佐伊是走在最后的，她目光淡淡地瞟向为他们开门的女孩，刚才还是羞怯胆小地在怕陌生人，但这会儿因为他们的自我介绍一瞬间像变了个性格。或许她从未有什么害羞。
第一个走进房间的卡蕊赞叹声骤然响起：“天哪，姑娘你太让我吃惊了！”她环视着屋内的四周，内部的精致看得出主人是个非常高雅细致的人，然而小木屋的外形和内部的天大差别又让卡蕊倒吸口气，里面简直和豪华公寓没什么两样！
佐伊没有在意，她稳稳地走进那扇门，走过那女孩，带着一阵怪异的凉风和不易察觉的鹰一样警觉的视线。她听着女孩在她背后将门关上的声音，中间混杂着铃铛摇曳起来的清脆声音。这会儿她才跟着卡蕊的赞叹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布景。
“那是当然了，魔法的神奇就在这里啦！”带着骄傲与自豪的口气，女孩脸上保持着好客纯纯的笑，她熟练地磨着从黑色皮质沙发前、一个小巧的茶餐桌上、带着鲜艳色彩却以黑色为主调的别致罐子里的咖啡豆。因为沙发对面的壁炉散发的热量她脸色变得白里透红。“所以你不用太惊讶呢，卡蕊。”她亲切而平静的嗓音带着熟络的语气回应着卡蕊的赞叹。“请坐吧，来喝喝我的咖啡暖和一下。”她说着也同他们坐下了。又有一阵铃铛声猝然而起。
“铃铛？”佐伊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敏感到神经质地皱皱眉，这铃铛声和这个女孩一样音质纯而清脆到至极，但是佐伊最讨厌这样的声音，她认为这能够牵走人的魂魄。曾经中国魔法中的四象阵或五行术就有用这样的铃铛在让对方放松瞬间勾掉魂魄，从而变成孤魂野鬼。虽然这样的魔法已经形同虚构，但佐伊依然固执地认为它存在。所以她极其厌恶这种时不时会发出的声音。
“你的靴子上的铃铛？”佐伊知道这是哪里发出来的了。
于是跟着佐伊的目光三个人的视线一同落到她的脚下：她穿着一双褐色的高邦马靴，上面各系着带有银色铃铛的丝带。再往上看她穿的是一件厚度适中的高领毛衣，下身配的是一条淑女式半身裙，腿上裹着厚厚的黑色长筒袜。
魔法界真是奇怪，卡蕊想。这里处处充满着和谐的矛盾，现代化模式和中世纪文化一直并存着，这个女孩的衣着是典型的中世纪少女最流行的装扮，所谓的“最流行”时下也就是最普通了吧。可是穿在她身上感觉完全不同，有一种知性脱俗的气质同魔法界的模式与文化一样并存于其。这让她想到她的母亲，因为这个女孩的气质很像她母亲的感觉。
空气中传来香浓的咖啡味，卡蕊发现她左右两边的伙伴已经在安静地品尝女孩的热咖啡，多米一副享受的样子但从开始进来莫名地相对往常有些沉默。
“真是不错的咖啡。”多米在这静默温暖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这样一句话，“和您银色的头发一样特别的拿铁。”他又补充上一句。不由自主地，他用了“您”。他对这个女孩竟然有了敬畏感，尽管这个女孩并不是容易让人产生敬畏的人。今天真是奇怪极了。
“是啊，你的头发真漂亮，怎么做到将它变成银色的呢？”
卡蕊抚抚自己棕褐色的直发。曾经她在晚会上用变幻术将头发变成了金色，不过她怎么也变不出银头发——即使变幻术是她下了大苦功去学习并且最感兴趣的学术。想起了让不快的事的卡蕊猛地拿起咖啡大口喝下，结果她相信她差点烫废了舌头！
“呵呵，卡蕊，喝拿铁可要小心呢。”女孩笑笑，蓝紫色的眼睛总是让她整个人显得很是恬静。
“不——不碍事！”卡蕊满脸通红，她是最喝不来咖啡的那位——虽然作为英国人应该是最会喝咖啡的那位。窘迫之下她慌乱地转移话题：“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不知道呢！”
女孩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卡蕊的一举一动，为了化解卡蕊的尴尬，女孩顺着她的话题接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歉意的淡笑声：“我真是失礼了。我是圣•威金•巴洛克，是这儿守林人拜伦的孙女，爷爷这会儿去打猎了，不过你们要进森林的话我也是可以带路的。”
一直喝着咖啡、闷声无语低着头的佐伊又不经意抬头瞟向威金淡淡的一眼，顺手优雅地摆好咖啡杯，轻飘飘的语气夹杂着咖啡独有的味道：“威金•巴洛克，是吗？这是个男性的名字。”
“的确是这样。不过谁叫是我父母取的呢。”威金依然是纯纯的味道，她像一杯温牛奶，“你们可以叫我金，叫昵称我感到比较习惯。”
“好吧，金。”多米随意打开口袋里拿出来的怀表瞧了瞧，他出其不意地站了起来，“非常感谢您的招待，我们的郊游也是有时限的，来吧，小姐们，我们出发了！”
“没问题，我来带路。”威金利索地站起来，又发出一阵铃铛杂乱地摇晃声。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银发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