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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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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慈希华这个人很是怪异。
她有一个蛮喜欢的乐手——她几乎只听纯音乐、或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之类类型的歌,习惯换种方式感受情感。
而一向挑剔的她长期喜欢同一个乐手的事情,在管家看来,是件很难得的事情。
所以当她当上总理的时候,赴任晚宴上就有人打算请那个乐手前来,只不过被宗慈希华拒绝了——“我又不会一直喜欢这首歌,而且,我觉得我见到那个人后,可能就不会喜欢这首歌,所以,不要冒这个险了”。
“为什么?”。
“你能想象吗?在某个时空的某个城市角落里、曾经六岁的我,还在为,能被人教会以后在社会上生活的技能而痛苦着——艰苦地算着对我来说困难至极的算数题——那么专注、投入、看似浪费了时光地学着。
但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了——因为无知,所以一直在不断探索。而一旦如果我知道了他……啧,嗯,反正就是这样就是了”。
宗慈希华说完,低下了头,随手拿了一张纸看了起来,而隔着宗慈希华背后漫进来的光彩,可以看出那是一张空白的页纸——意思是她不想再说。
而管家明白了那意思,于是也径直退了出去。
金珀玉一直试图想要让宗慈希华额前的头发放下来——“您的脸代表我们总理厅的形象,不适合前面光秃秃的……”。
而宗慈希华一般都会的遵循、妥协在这里却并没有体现,相反的,她的态度从原先的故作打电话转移话题,到后来的十分强硬——“我堂堂正正,也希望我的眼能直接看到我想看到、也被别人看到我想表达的,为什么要遮掩起来,难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不要再说了”,她是这样说的。
这样看来,宗慈希华似乎难以忍受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说她不喜欢别人吃饭、喝汤的时候有声音,坐下时一直抖脚、抓挠手臂,或者是做事情失败的时候一直笑场、叹息……
她不喜欢的人似乎太多了,因为这类型的人很多。
而她的感官似乎也并不太好。
不知道是那敏感的心很有弹性还是怎的,一个人没有借助他人的话,她从来都无法掌控对自己情绪、身体的真切变化。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没有感觉”。
“但是您流眼泪了,怎么会没有感觉?”。
“那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有点难受……”。
“那是哪里难受,怎么难受?描述一下”。
“我,可我感觉不到……不过感觉没关系的,因为这还可以忍受”。
“什么叫没关系,您一直在流眼泪!”。
“可是我的确没什么问题不是吗?”。
“没什么问题您怎么会来我这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走错了吧。呵!”。
“那您请便吧!”。
“嗯?”。
“怎么?”。
“我以为……呵呵!你很好”。
“什么?”。
“我最讨厌把自己的心思强加给别人的人了,那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除非你能准确抓住别人心思。不然的话,对你好的人来说,你的好意、衷心是负担,对于你讨厌的人来说,你只不过是摧毁了你觉得别人最在意的东西,反而暴露了你的缺点……所以说我觉得你很好,没有非要让我留下来检查……管家,就定这个人当我的私人医生了”。
宗慈希华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那医生,“现在,给我开点头痛药吧!”。
宗慈希华笑着,颇有些解决了事情的自得,蛮以为事情进展的顺利,却没想到——“您走吧!”。
“什么?”,宗慈希华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缝。
那医生站了起来,“我是不会接收不配合医生检查的患者的——您不去检查,也不说为什么头疼,却要我给您开药!您说这合理吗?”。
宗慈希华难得地迟疑了一下,那时间还颇长,然后回过头,颇有点像听不懂大人说话的孩子看向管家,憷着眉头,“那就别把他定为私人医生了吧?”。
“来不及了,已经把消息传给院长了”,管家低头谨言。
宗慈希华皱了眉头,看着低头不语的管家,喉头滚了下,“不是,你平时不是会等敲定的时候……”宗慈希华转过头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似是妥协——毕竟,一般讲好的事情,就算再不舒服,只要在容忍情况之内,宗慈希华都不会再选择麻烦的。而这定律绝大部分情况下都适用。
那医生就笑了,“当然,若您能配合好的话,那我想我们还是能合作愉快的……”。
“不,算了吧!”,宗慈希华突然态度强硬了起来,“反正我这种人就适合去排队的,又不是病到不能自理了——总理府也不是没配备医生,就不麻烦你大老远过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浪费您宝贵的时间,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如果你来找我,那对我是很好——我也很喜欢好的情绪,比如说愉快的这种”。
“就像以前有一次,我早上起来充满了生活的向上精神,可是,我坐公交车去医院,却发现站牌下车后没有那医院,然后我用地图搜索,地图上在附近找不到,我就只好走路,走了好几公里,后面发现要抽血的话来不及,就想要打车,也打不到,只好再去坐了公交……”。
“这可以说是我的错吗?可是我昨天已经做好准备工作搜索了,不然我怎么回到现在的地方?还是说要怪就怪在我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或者说是既然没有办法做到细致的准备工作的话,那我的心就需要足够强硬,也或者就是我自己的不对——没能时时警惕戒备,对任何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但总之就是,我就是没了早上那情绪就对了”。
那医生实在想不出那跟这的关联,不禁皱眉,“控制啊,您不是最喜欢克制的吗?”。
“我控制不住啊!”,宗慈希华大喊了一句——而那喊叫是她在总理大厅里从不允许的行为。
然后她笑眯眯了一下,“不过,这样喊一下,我心情就好多了——看,我就是需要这样的情绪起伏才能生活。所以说你要是每次来等着我,我下来让你检查,那多无趣啊!对吧?你可以多治一些真正想要你医术的病人”。
宗慈希华说完,然后笑容隐失,朝湖泊草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