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百合》红色斑马

17、第17章 散伙饭

　　转眼到了散伙饭的日子。
　　这顿毕业聚餐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很多班级都是在这里举办的。这天晚上，很多人都早早过去了，带着各式各样的拍照设备。王小乐也带了自己的相机。
　　聚餐在一种热闹又略带凝重的气氛下进行着，不断有人上台讲话、唱歌、敬酒。当周和在台上讲话时，王小乐竖着耳朵听着，却不敢看他。之后，周和一桌一桌地敬酒，敬到王小乐的时候，周和说：“王小乐，你是特殊的一个。”王小乐依旧没敢抬眼看他，什么话也不说把酒喝光了。
　　给王小乐敬酒的人并不多，劝酒的也没有，但王小乐却自顾自地喝了很多啤酒。这痛苦的离别晚会，还是醉了好啊。
　　王小乐还十分清醒的时候，不断地拍照。她拍得最多的是羽仲，周和的却少之又少。羽仲在王小乐心中是个梦一样的存在，她愿意将他永远放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不要与自己、与这个世界有半点关系。周和却是最疼痛的现实，她不敢去直视他，更不想周和发现自己在偷拍他。但是后来，王小乐要来其他人拍的照片，把有周和的照片都悄悄保存在自己的E盘里。
　　在晚会的后半段，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喝晕了，情绪开始慢慢失控。很多男生趴在桌子上红了眼圈。
　　等到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王小乐已经彻底醉了，走路都走不太稳。回去的时候，周和主动上来扶着王小乐。王小乐甩开了他的手。周和不肯走开，伸手揽着王小乐的肩，又被王小乐推开了。就这么反复了三四次，王小乐终于允许周和搀扶着她了——她自己走不好，周和也不肯放手。
　　大部队慢慢地往回走着。在半道的大马路上，王小乐不愿意走了，她坐到路边的绿化带上，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弯弯的，很亮很亮，周围几乎看不到几颗星星。
　　王小乐对周和说：“你陪我在这里看月亮吧。”
　　周和好不容易才把王小乐从地上拽起来，刚刚下过雨，地面很湿。
　　周和的一群好朋友一直跟着周和慢慢走，看他和王小乐停了下来，一群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周和冲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先走。他连拖带拽地把王小乐拖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王小乐好不容易站住了，她跟周和面对面站着。也不知是周边的灯光太暗，还是因为王小乐喝醉了，她努力睁着眼，却看不清周和的脸，只看到一团黑暗。
　　“干什么？”王小乐迷迷糊糊地问。
　　周和不说话，他径直捧起王小乐的脸，亲吻了上去。
　　意识模糊的王小乐被惊到了，但是几乎是同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双手抱住了周和。刚刚还抗拒周和的身体，瞬间变得绵软无力，紧紧地贴在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像一个飞了太久疲惫不堪的鸟儿终于找到了一片可以歇脚的陆地。
　　两个人忘情地吻着，压抑太久的感情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爆发了。谁都不需要再遮遮掩掩。
　　这个吻对王小乐来说，终身难忘。如果说初吻是青涩懵懂的，那么这个吻是成熟温暖的。
　　此后的很多年，王小乐都会常常回忆起这个吻，她和周和第一次也是最浪漫的一次长吻。
　　王小乐终于抑制不住自己了，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这么多年的压抑、委屈、不甘和痛苦，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等到王小乐哭累了，哭声渐小，周和心疼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又捧起她的脸亲吻起来。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王小乐呜咽着问。
　　周和叹了一口气，抱住王小乐，“如果不喜欢，又何必跟你一直纠扯不休呢。”
　　王小乐趴在周和怀里，幸福地抽噎着。
　　“旁边有几家宾馆，如果你不想回去，咱们今晚就不回去了。”
　　王小乐明白周和的意思，但她还是处子之身，而且她明白，他们的关系也将到此为止。所以她拒绝了，就这样，她已经觉得圆满了。
　　后来，周和把王小乐送回了宿舍。在宿舍，王小乐的眼泪流了整整一宿，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