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点头

16、我喜欢你

　　南木的事情处理起来比想象中快很多，双方很快就谈妥了违约赔偿的相关协议，就在我还在疑虑这个问题分明很简单就能处理怎么就拖了那么久的时候，经理告诉我他要飞回去过年了，问我要不要一起，我还在考虑是在首尔继续盯着公司这边的合同还是回去，首尔直飞的机票已经没有了，想着不然就飞回北京再转车转机，机票、车票都没有了，这下彻底回不去了，给爸爸打了个电话道歉不能回去陪他过年，又嘱咐雪芮跟张峰去照应一下爸爸那边，之后我接到了晓勋的电话。
　　“我有话对你说，我已经到首尔了，找地方见面吧。”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冰冰的，有点害怕。”
　　酒店也满了没办法继续住了，只能收好行李打算跟晓勋见完面再去首尔找家酒店先住下。我们约在了Zoo coffee见面，他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棒球帽跟口罩坐在角落发呆，我提着行李箱走过去。
　　他开始抬起头，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的红血丝，“要喝点什么？拿铁还是美式？”
　　“我不喝咖啡的，我要一杯白开水，谢谢。”我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安静了一会儿，他没有看我，“晓勋，你怎么来首尔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来？”
　　“公司让我来处理南木合同纠纷。”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晓勋开始盯着我的眼睛看，我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呢，这是我的工作安排。”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我没想到晓勋能这么直接得说出来，虽然我心里知道是这个原因，但我一点都不想听到，与其说不想听到，其实是害怕听到这句话。
　　“晓勋，我想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挺清楚了，我不喜欢你，而且你现在是有女朋友，你不可以这样做的。”
　　“我不喜欢程薇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这个跟我没关系，晓勋，我想我们都不要越界好吗，这样我们之后会很尴尬。”我略不安地转着手里的杯子。
　　“姜跳跳，你明确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强烈的目光下我好像要被融化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晓勋，我们一直是朋友，我很感谢之前你那么照顾我，但请你不要让我难做，我没有喜欢你的感觉，我也不想你因为你一时冲动的想法毁了你们整个团队，你能理解吗？”那一刻我定下心来，想认真跟晓勋说清楚，以为他听到这些就不会再追问什么了。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挣脱不掉，“姜跳跳，你喜欢南木对不对？”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了，我能感觉到疼痛，我用力甩开他，手腕上已经变得红红的。
　　“晓勋，请你尊重我好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无须过问。”我站起身来拉起行李往外走。
　　走出咖啡店，晓勋追上我，挡在我面前张开手臂要抱住我，我推开了他，他摔倒在了地上，我狠了狠心没有回头去看他，几秒钟之后他又追上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正巧南木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让我去釜山跟他还有妈妈一起过年，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就回绝了，但是南木听出了晓勋的声音，说他要来首尔，马上。
　　“晓勋，你既然跟程薇薇在一起就应该负责到底，我想你也知道她是真正喜欢你的。”
　　“我也是真正喜欢你的姜跳跳。”
　　我看没办法甩开他，而且再这样下去他会让韩国的粉丝认出来，那样事情就闹大了，搞不好整个团都完蛋了。
　　“晓勋，你今天一定要一个答案才肯走吗？”
　　“对，我要亲耳听见你说不喜欢我，我就不再纠缠你了。”
　　“好，晓勋你听好，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就只是朋友，没有别的感情，这样可以吗？”
　　他没有像之前说的放手，而是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说，“跳跳，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喜欢的人是南木。”这句话我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的，感觉到晓勋的手慢慢松开了，转过身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长呼了一口气。本来我想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当成秘密谁也不说的，因为我是南木的麻烦啊，一旦跟我沾边他就一定会倒霉的，而且事业上升期我不能破坏他的形象，我知道唱歌对他有多重要，我更不能这么自私。
　　晚上六点了，我拖着行李箱到了车站，南木的车差不多快到了吧，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我坐在车站的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其中有一对对的情侣在亲密耳语，为什么大家都有勇气表达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却不能。手里的香草拿铁快要凉了，我把围巾摘下来围住咖啡，眼睛一直盯着出站口。

　　人最擅长的是欺骗别人，人最不擅长的是欺骗自己吧。
　　我看见有个男生带着口罩、棒球帽，穿着熟悉的黑色外套往我这边看，我赶忙向他挥手，他看到我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像个孩子。
　　“我穿成这样都能认出我来啊。”南木一边感慨一边帮我推行李箱。
　　我拿出在围巾里裹着的香草拿铁递给他，又从口袋里变出一瓶酸奶塞到了他手里，心里想，南木我想你不会知道吧，你喜欢一个人不管他在哪里你都能很快找到他，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你都能分辨出他来，这不是因为熟悉，是本能。
　　南木说了半天让我跟他回釜山过年的事情，我不答应，他就换了话题问晓勋为什么会来。不会撒谎的姜跳跳当时就慌了手脚，胡乱编了个借口，晓勋是跟程薇薇一起来玩的，在路上偶然遇到的。我想这样没有逻辑的谎话只有南木愿意相信吧，虽然我清楚得知道南木什么都明白，他只是连我说的谎话都愿意相信。
　　软的不行，南木就直接拖着我的行李箱去买票了，强行把我塞进了车厢，不过这样也好，一个路痴在首尔哪里都不认识，语言又不通，钱包还掉了，一不小心就会有露宿街头的危险。
　　“南木，我钱包给你买咖啡的时候掉了，你给不给报销啊。”
　　“我们的账早就算不清了。”
　　他边说这句话一边帮我把椅子往后调，嘴角有一丝坏笑。
　　火车里暖气给的太足了，开着开着我就睡着了，可能是南木牌靠垫的独特效果，那几个小时是我来到韩国睡得最好的时间。
　　这次他没有走在我前面，拉着行李箱跟我并排走，楼道里的灯还没有修好，他就拉着我的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我心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的感觉。
　　“你睡我那屋，我在客厅沙发，有事情叫我。”我无法想象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爱豆，受万千粉丝喜爱的明星，竟然有这么居家的一面，我看着他帮我拿出被子跟枕头，仔细地铺好，又拿出暖贴来帮我贴到被子里面，道了一声晚安就关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我听见敲门声，“我妈妈说冰箱里有水果还有水，你想吃自己拿。”
　　“嗯嗯，谢谢阿姨。”
　　“还有，嗯，晚上害怕可以不用关灯。”
　　“知道了。”
　　分明是一周前住过的房间，现在的心情却一点都不一样了，我想如果不是晓勋那样逼我，应该不会承认自己对南木的这种感情吧，对，肯定不会的，以姜跳跳的性格来说，打死都不会说的，一直不说我想会连自己都骗过去的吧。
　　我拉开南木书桌的抽屉看到了一个本子，我偷偷地开始翻，是他作曲的笔记本，上面画满了我看不懂的音符还有一些韩文歌词，一页一页往后翻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页写满了红豆的歌词，字一点都不好看。
　　我推开门出去，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也看《请回答1988》啊，你选狗焕还是阿泽啊？”
　　南木看见我出去吓了一跳，“呀，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阿泽那样的。”
　　我接过抱枕坐在沙发上跟他一起看了起来，“才不是，我可不是一般的女生。”他用叉子叉了块苹果塞进我的嘴里，示意我闭嘴。
　　我转身就要走了，“南木，我明天想去海边走走。”
　　“明天下午去吧，上午帮妈妈一起准备点吃的。”
　　可能是在火车上睡多了，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我就盯着天花板看，数羊数着数着，加上被子里舒服的温度，一会儿就睡着了。
　　今年的冬天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呢。

　　“跳跳，我已经到张峰家了，你看。”
　　国际长途实在太贵了，感谢互联网技术让我们能视频省点钱，我看着屏幕那边的雪芮紧张又幸福的样子真的开心极了。
　　“呀，你一大早就到了婆婆家了，真是个勤快的媳妇啊。”我在一边调侃着雪芮，看着她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心里掀起了波澜。
　　“张峰，你好好照应着点雪芮，丑媳妇见公婆她肯定会紧张的。”
　　“姜跳跳，你说谁丑呢，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雪芮夺过视频，气狠狠地对着我说。
　　“哎呦，你在我心中是最美。”不知不觉我就唱了出来，这么老套的招数，就数雪芮最给我面子，每次都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跳跳，我能进来吗？”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跳跳是谁啊，你跟谁说话呢？”我想雪芮一定是我见过最八卦的人，我住南木家的事情没有告诉她一定会骂我不够义气的。
　　“没谁，我有点事情，回去再说哦，你好好表现啊。”急忙关上了视频。
　　“稍等我一下”，我赶紧把被子叠好，拿了件南木的外套穿上，一阵风似的去给他开门。
　　“呀，姜跳跳，你真把这里当自己家啊，这都十点了你还在睡啊。”南木看着堆在一角的被子，嫌弃地对着我说。
　　我看着南木蹲下来，开始整理被子，我开始不好意思了，脸一下子通红。
　　“南木，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真的。”
　　他好像看出来我的慌张，也觉得帮我整理这件事情有些太过亲密了，就不管了。
　　“给你半小时时间收拾好出来跟我去超市买东西。”
　　我把南木推出门去，关上门瘫坐在地上，啊，姜跳跳你个笨蛋，分明早就起了为什么就是不收拾好，太丢人了，南木会怎么想你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又开始碎碎念了，是一边碎碎念一边把被子叠好放在柜子里面，又把昨天弄乱的书桌整理好。
　　“你是自己没带衣服吗，怎么只穿我这件衣服啊。”南木指着他那件黑色的外套。
　　“那个，我的衣服都太薄了，你这件挺大的，我穿着也舒服还暖和，就借我穿吧。”他顺手把衣服上的帽子给我戴上，“好，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南木的妈妈说因为我一个人在外面还是异国他乡过年，害怕我孤独要给我包饺子吃，我听到之后可感动了，我自己的妈妈还不知道此刻在哪里呢，我好像一次都没吃到过她包的饺子。
　　第一次逛韩国的超市，感觉特别新鲜，就像小朋友到了动物园，不对，是到了游乐场，我在前面看来看去，一会儿跑这边一会儿跑那边，南木在后面推着车无奈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没耐心得骂我一顿，没想到他一直盯着我笑，那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对，肯定是个可爱的傻子。
　　“南木，这个是什么啊？”
　　“你小点声音，这是罐头，鱼罐头。”
　　“你不热吗？超市里暖气那么足你还要戴口罩啊。”
　　“我说姜跳跳同学，我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你想在超市引起骚乱吗？”南木用胳膊圈住我的脖子，凑在我耳边说。
　　“好疼啊，我知道啦。”
　　“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太热了，你把外套脱了吧。”我脱下外套拿在手上，南木啊，你不知道我不是因为热才脸红的。从小到大我只跟爸爸这一个异性逛过超市，都是急匆匆地买了吃的就走了，跟南木逛超市的时候却给我一种错觉，跟男朋友一起逛超市是不是这种感觉呢？很奇怪但很喜欢。
　　釜山在春节的前一天下雪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海边的原因，雪下得也是一阵一阵的，我们进超市的时候还没有下雪，出门的时候却下雪了，我跟南木一人提了一个装满吃的大袋子往回走，我看着蓝蓝的天空一片片雪花飘落，晶莹又美丽，在雪地里开始玩了起来，我抓起一块雪团成了球朝南木扔过去，正好打中南木的头，第一次看见南木那么开心得笑，南木也抓起身边的雪团成球开始打我，我一边跑一边躲，没看到脚底下的雪结成了冰，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当时就疼得站不起来了。南木看我坐在雪地里不起来，赶紧跑过去看我怎么了，扭到脚了，他扶我起来走了几步，实在是走不了了。
　　南木蹲了下来示意我爬到背上去，“不用了南木，太重了，还提着东西呢。”我捡起雪地里的袋子正要自己走。南木拽住我，“姜跳跳，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啊，我说背你你就老实让我背啊。”我在南木的几句话中读到了一种情绪，是我每次出事情他都会有的那种情绪，我好像能感觉到在这种责备中隐藏着深深的担心，我一定是摔傻了，他可是大明星，爱豆呢，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我就这样坚持着不让他背，南木有点急了，直接公主抱我起来，我开始挣扎着起来，“你自己选是让我这么抱着回去还是老实让我背着。”韩国男人真的很大男子主义啊，拗不过他只能乖乖让他背着，我摘下手套给他戴在手上，又把他的帽子给他戴上。我们两个就这样在雪地里走了十几分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走着，两个人走过的路只留下了两个脚印，深深地印在雪地里，也深深地印在我心里。
　　那天，我在南木的背上听到他的心跳声，好像跟我的心跳是相同频率的。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是你的困扰啊，我喜欢你是想看到你幸福的，而不是让你为我苦恼的，你是我珍藏在心里的幸福，我怎么忍心让你伤心难过呢，只要远远地看着你就知足。

　　一个人如果丧失了爱的能力，那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我却对身边的人都很排斥，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原本我不是这样的，性格太过极端有一个特别不好的地方就是你会在某一刻从这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因为害怕被孤立就拼命讨好的样子早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的我更像是披了一层盔甲的战士，刀枪不入，谁也走不进我的心，朋友的数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也不是说交际圈子有多小，只是大多点水之交，不想深交有时候是在自我防御，更多的是碰不上相同频率的人。相同的理由用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母胎单身再合适不过了，我有亲密恐惧症，我不喜欢那种亲密的关系，连朋友间的牵手、拥抱我都受不了，就连雪芮去逛街都不敢牵我的手，只敢挎着我，她总调侃我说女生之间你都受不了，换个男生更不行了，注定孤独一生了。
　　有记忆以来，我好像很少主动跟别人拥抱过，所以那次晓勋在楼梯间拦下我表白的时候，我是有多受不了那么近距离的拥抱，我可能不只是没有爱的能力，也没有被爱的能力。但我记得有一次，被关在办公室有人进去救我的时候那是第一次主动抱对方，没有讨厌排斥的感觉，相反觉得很安心，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南木。
　　来韩国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在南木家住的第三天，本来不想麻烦阿姨的，但是阿姨说我一个人在韩国过年太孤单，就拉着我一起了。听说韩国人在春节的时候要吃五谷饭，就是云豆、大豆、小豆、黑豆和大米一起做的饭，阿姨考虑到我们中国有春节吃饺子的传统，就打发我跟南木去超市买材料，在春节前一天给我包饺子吃。
　　南木告诉阿姨我不吃肉、不吃青椒，所以我可以放心得吃，不用担心饿肚子。下午六点的时候，热腾腾的饺子出来了，南木端着一盘放在我面前，拿筷子数了数，告诉我要不吃完这十个就不许动。想到来了韩国这一周的时间，因为不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大街上的店是不少，但要找到能吃的东西简直太难了，基本上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阿姨坐在我旁边，虽然她说的话我几乎一句都听不懂，但是那种关心我真的放在了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了，阿姨给我拿纸巾，我擦完眼泪在那边傻笑，一句一句说着康桑哈密达。
　　“姜跳跳，我妈妈的手艺有那么好吗？都给你感动哭了。”南木一边给我夹着饺子一边调侃道。
　　我没回答，但是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二十年来没有过的来自妈妈的温暖，原来有妈妈关心是这样的感觉啊，整顿饭就是就着眼泪吃完的，这件事情就够南木嘲笑我一段时间了。
　　吃完饭想帮着阿姨一起收拾，结果南木推我到门口把那件黑色外套给我穿上又把手套递给我，“我妈妈说看你情绪不好让我带你出去走走，我们去海边玩会儿吧。”还没等我回答就拉着我出去了。
　　南木家的位置真不错，出来走个十分钟就到了海边，冬天的海边风很大很冷，可能是放假的原因，天也差不多黑了，海边没什么人。
　　我跟南木一前一后得在海边走着，南木扯了扯我背着的包，“你为什么去哪里都要背着一个包啊。”
　　我打开包拿出相机，“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才入手的呢，我喜欢摄影，其实现在做的工作不是我喜欢的，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摄影师，所以我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他，因为我总觉得有些美好的画面会跟我不期而遇。”
　　南木笑了笑，“呀，姜跳跳你说话简直太酸了。”
　　我没搭理他，拿着相机就往前走，我拍下一张张太阳落山前微光投射下闪闪发光的海面，又对着正在沙滩上坐着捡石子的南木偷偷按下了快门。
　　世间的美景那么多，我却唯独喜欢海，尽管朋友都说天下的海都是一样的，我却想把世界的海都看遍，我就用那份大家都不理解的偏执走到了现在。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海边的天黑的很快，只能看到远方灯塔发出微弱的光，还有漫天的星星装饰的天空，我跟南木并排坐在海边，听着大海的声音，只是安静地坐着。
　　“跳跳，你梦里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啊？”
　　“南木，你中文真差劲，什么叫梦里的未来啊，是梦还是未来啊？”我一如往常那样嘲笑南木蹩脚的中文实力。
　　“梦想跟未来啊。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能笑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南木那么认真又严肃的表情，气氛怪怪的，我也不敢再笑了。
　　“我头脑中有一个画面，我跟我心爱的男生牵着一只狗一起坐在海边，我觉得那样我就很知足了。”
　　“跳跳。”
　　“怎么了？”我转过头看着南木，嘴角的微笑还在。
　　“你的未来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置，我喜欢你，姜跳跳。”南木牵起我的手，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冻傻了出现幻觉了，连打了两个喷嚏之后才确认，南木在向我告白。我当时傻住了，第一反应就是我不能害了南木。
　　“南木，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我起身要走，南木拽住了我。
　　“姜跳跳，也许我之前开了很多玩笑，但这句话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就是放不下你，听说你来釜山帮我解决问题我高兴坏了，听见晓勋来首尔找你我很担心他跟你表白你们在一起，你能跟我住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我就是像个傻子一样忘不掉你，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南木仍然不肯松开拉住我的手，我不敢回头，我怕我一回头看到他的脸我会不忍心拒绝他。
　　“南木，你不可以这样的，你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自己包括PangKong都会受到影响的，粉丝们知道会怎么样，你们才刚刚站稳位置，还有我不想成为你跟晓勋之间的矛盾，对不起。”
　　对不起那三个字，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啊，拒绝一个你喜欢的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是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不能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所以我宁愿伤害我自己。
　　“对不起。”我甩开南木的手往回走。
　　我感觉到南木没有追上来，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回过头一看，什么都看不见，眼下漆黑一片，我跑回刚刚的海边，慌张地叫着南木，我嗓子喊破了都没有人回答，我在海边来回跑，一边跑一边叫他的名字，没看到脚下一块儿大石头，直接摔倒了，我一抬头看见南木直愣愣得站在我面前，他马上蹲了下来，帮我检查膝盖，幸亏穿得厚膝盖一点没有破，只是手上让沙子划破了出血。
　　我泪眼婆娑得看着他，“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一边哭着一边打他，打到没有力气，他把我搂到怀里，“我是怕你看不到去那边叫叔叔开一下灯，你以为我跳海了吗？”
　　“姜跳跳，叫你平时别看那么多言情小说，智商会变低的。”
　　我紧紧地扎在他的怀里，哭泣声却一直没有变小，我想即使我嘴里说的有多决绝，但是我的本能告诉我，你是有多爱这个人，人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啊。
　　那天晚上，我欠南木一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