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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回、所谓奸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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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妃听及朱有说到此事时,便已惊呼连连,此时看到夏蓉的伤处,竟比她这个事主还心有余悸,免不得又唠叨了几句。
夏蓉自然晓得她的好意,笑了笑:“我也是一时失了方寸,下回定不如此了。”
齐王妃瞟了她一眼,哭笑不得道:“你还想着下回啊。”
夏蓉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浅浅一笑,又听得她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发愁呢,你来
了正好替我参详参详。”
她到不解了,不过几日的光景,城中水患之事还未解决,这是又摊上什么难事了,连她都发愁的,可见定是大事了。
“下月初八便是那位的寿辰,听京中传来的消息,他近来的身子不大好,我眼下正为寿礼发愁呢。”
齐王妃由她搀扶着,两人一面说,一面缓步往后院行去。
红叶远远地垂首跟在后头,今次不见顾妈妈随同,倒叫夏蓉自在许多。
只是齐王妃口中囫囵两可的那位竟叫她一阵好猜,思绪转了几圈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指得何人。
“王妃怕是又忘了,我出自小门小户,哪见过什么好的,您叫我来想这份寿礼,还不如同红叶她们商量呢。再者,这种事儿,您问一问王爷不就成了。”
待想清楚了,夏蓉又被惊着了,这等大事她可不敢插一手,不然当真是要出事的。他们好不容易得了安稳,可不能再起风波了。
齐王妃叹了口气:“若是问他能有了定论,我便不必这么烦了。你也不必多虑,咱们就当姐妹间商量商量,或是你同我说说,往日你爹爹寿辰时,你都送得些什么?”
她如此一说,夏蓉认真想了起来,说起来他爹过生辰时,她送得礼可谓是毫无新意,连带着送给祖母的也是如此,此时齐王妃问起,她竟有些难以启齿,吞吐了半晌才答话。
“我嘛自也拿不出什么好的,逢年过节同爹爹生辰送得都是些自个儿亲制的衣裳鞋袜,王妃听过便罢了。”
齐王妃闻言,失望地点点头。
“还不如你们这般的人家,这贺礼还好备些,我若打小听了教规矩的妈妈的话,也学了女红,这当下就拿双鞋去对付,只可惜他们都晓得我不善女红,想诓人都不成。”
夏蓉不由笑了。
这齐王妃出身于簪缨世族,因着其父是武将,幼时没少淘气撒野,跟男孩儿般的瞎闹,如今成了王妃能拘着性子沉稳下来实属不易,这女红幼时未曾学过,如今自然也不必了。
“王妃还是再想想别的吧,想来若大的齐阳县,总能取出一两件来挑一挑。”
说话间,两人进了院,齐王妃也将心思稍稍从这事儿上头挪开了些。
因着顾妈妈见夏蓉去而复返,那探究的眸子又在她身上粘了半日,令她不由感叹世族之家的日子不易过,皇族生活更不易。
她如今多少猜到了些齐王的心思,如今皇储未立,自然还有机会,可惜的是他远在藩地,看样子亦受不得宠,自然要更辛苦些,就不知他们打算如何行事了。
唯今她可做得,便是顾好自个儿,同时也顾好齐王妃,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当真出了事儿,谁都跑不了。
尽管顾妈妈是不能同她们一条心了,但也左右不得齐王妃与她偷偷咬耳朵。午歇后,两人便去院子里走了走,而后在亭子里歇了片刻。
期间齐王妃又提及贺礼之事,奈何夏蓉在此事上见识浅薄,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玩物。
再者,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位显贵之人会缺什么,犹如病者寻不出病因,便不能治根,饶是再好的东西,也讨不得那人的欢心。
齐王妃直到吃罢晚饭还在为此头痛不已,而她已起身请辞,回了她在王府的小院。
竹馨和竹染仍旧服侍她,许是因着上回的事,见了她面露尴尬,她却笑眯眯的道要劳烦她们这几日照拂,说得两人越发不好意思,连连摇头摆手,寻了个由头各自忙去了。
这天气也是翻脸无情,前些日子不停的下雨,这雨好不容易停了,天气立马便热了。
夏蓉在屋里稍坐了片刻,有些静不下心来,便寻思着出门去等等魏孝霖,顺道也看看四周的环境。毕竟想着要久住些日子,还是需花些心思才好。
问竹馨要了个灯笼,谢绝了竹染相陪的好意,她独自一人,顺着竹馨指点的方向,慢步缓行。
王府庭院设计的颇有江南园林的意境,假山树木,廊桥水榭样样不缺,到叫她依稀想起故乡的家景来。
出门不过行了片刻,就是一座假山,约三丈高,她脚下的小径便顺着这假山拐了弯,原本坦直的道非得这么左拐右弯的,便似一些人总爱拐弯抹角说话一样的道理。
她笑了笑,当真是看不懂这其中的意境。
山石旁种着一排似矮篱笆花墙的小灌树,她挨得近了些,裙摆竟被树枝挂住,惹得她不得不停下步来,伸手去拉。
“魏二爷,我前些日子瞧见您的衣裳破了,这几日夜里赶着帮您制了身,您若不弃请收下,试试看合不合身。”
听到山石另一边传来的话儿,夏蓉扯裙幅的手一滞,不由锁起了秀眉。
是她听岔了吗?还是当真如此凑巧,她难得趁着夜月宁静出来散步等夫君,就刚好撞见了自家夫君同旁的女子在后花园里纠缠不清?
这是老天爷同她闹得玩笑吧。
此时,她也顾不得同树枝相争,只是竖起耳来一门心思听壁角,果然听着了他相公的声音。
“辛苦姑娘了,不过在下有妻,虽出身富家,但也善女红,她已帮我制了好几身,不至于无衣更换,姑娘的好意,魏某心领了。”
夏蓉唇角轻扬温婉而笑,所幸她家相公还是颇有眼光,知晓她的女红不错。然论起来她却实该羞愧,那身衣裳做了快半年了,还未好呢,也不知等自己做完了,还赶不赶得及穿。
不成,待回屋她立刻就去翻出来,熬上几晚,定要赶紧做好,才不枉他为她而撒下的谎。
“只是我都做好了,若留着,哪日被人知道翻了出来,岂不是被人说成与人私通,二爷便当是可怜可怜我,收下吧。”
女子之声只听着便觉楚楚可怜,夏蓉心道若换作她是男子,指不定便收下了,可眼下她想得却是她相公若收下了,她要不要取了剪子给绞了。
“姑娘若怕被人翻出来惹来话舌,不如稍改改,送予朱有吧,他倒是缺几身换洗的衣裳。时候儿不早了,回去吧。”
随即,她听到了脚步声,心头不由一阵慌,实在是不善于做偷听壁角这等子事,发虚的厉害,重重地扯了把裙子,调头返身急于离开。
然魏孝霖毕竟是个男子,比之步子大得多,她这一耽搁的辰光,足以让他从假山后绕了过来,抬眼就见着了熟悉的背影。
“不想夫人竟在此处等我,定是候了许久吧?”他笑着,大步上前,一把搂住了仓惶想逃的佳人腰肢,“怎地,不是来等我的么,为何见了我来,反而急着走了?”
“我,我哪里是来等你的,不过是来赏月的。”她嘴硬的不肯认,想挣开他的束缚又不得法子,一时间两人站在小道拉扯不清。
魏孝霖难得今日回来的早,又吃了顿饱饭,此时此地看到自家娇妻,又听得她辩解来赏月,竟来了兴致,强硬的拉着她往另一侧走去。
“既然夫人是来赏月的,为夫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也学着那些风雅的诗人,瞧瞧是不是当真对影成三人。”
夏蓉身不由已,她素来敌不过他,只能被他牵着往前走,看他那模样,倒是对王府后院比她熟多了。
月下的内院四下无人,唯有虫蚁发出初夏之鸣。
二人相携并肩而行,虽默默无语,却没来由的让夏蓉觉得安心欣喜。
相较前几日似天塌般的日子,而今可真是天下太平的让她无欲无求。她的天不就在自己身边么,有他在旁,她还怕甚。
行了片刻,一座简巧的水榭隐隐绰绰映入眼帘,夜色朦胧之下虽瞧不真切,但她敢肯定,此处她不曾来过。
他牵着她径直上了九曲水廊桥,左右穿行,未多久便置身其中。
“此座水榭四周无物遮挡,最宜赏月了,来,咱们且稍坐坐,让为夫好好陪你赏一赏今夜的月儿。”
他牵着她坐于美人靠上,倚着一侧的柱角,将人搂在怀中。
亭外有风自湖面而来,夹杂着丝丝的凉意,她方觉着冷,就感受到身后的温意,只觉得冷暖刚好,舒适得很。
“方才的话可都听见了?”他手臂环着她,最后落于她交叠于身前的手背上,在她耳边轻语。
她只觉耳畔一痒,微避了避,才轻应了一声,道:“听见了又如何?相公方才若是想收人家的东西,尽管收了便是。”
也不知那女子是何人?相貌如何?他特特提起又是为何,难不成当真对人家起了什么心思?
若他真动了心思,那姑娘想来是王府里的人,她免不得还需跟齐王妃去讨个情面。
他们成亲半年了,子嗣上一直没个响动,虽说如今大夫开了药,但这一调理也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见起效,按理,她确实该替他纳个妾才是。
“夫人这是醋了?”身后的人却笑得很开怀,“为夫甚感欣慰啊,夫人还是不要太过贤惠的好。”
她的眉一挑,倒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瞧出来自己为此会不开心,他却觉得欣慰,还让自己不必贤惠,难不成是觉得自个儿不贤惠,他纳妾才纳得安心?
还是说……
“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听不明白了。”
他抬手,便是未用眼亲瞧,也能准确无误地捏上了她的脸颊,轻轻地扯了一把。
“还同我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