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庶媳奋斗记》季孟夏

110、第一百十回、传闻种种

　　夏蓉在莫延庭家见过乔姨娘和莫夏荷这么闹过一回后，很长一段时间未再听到她与陈生的事儿。
　　倒是随着莫延庭的生辰临近，她忙碌了起来。

　　忙得倒也不是旁的，不过是要花费些心思，想着送他什么生辰礼物好。

　　想着自己花销的银子都是他赚的，她思前想后，若是要表自己心意的，怕还是要自个儿亲手制身衣裳才显心意。

　　但这礼自然是要叫他不察觉，方送得有惊喜之感，可如今他除了早朝，日日同自己腻在一处，她根本抽不出空来制衣裳，不由苦恼分万。

　　后来没法子，她只得寻了个去夏莲家走动的借口，出了门，去买了块布料子，而后去了夏莲家中。

　　“可你也不能回回都拿来我家或是去大哥家做借口啊，三妹夫是多聪明的人啊，你这频繁出门，定会惹来他的猜疑。”夏莲看着她一边描模子，一边说道。

　　“我这不是没法子的法子嘛。”夏蓉也是头痛万分，可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按我说啊，你就在家里光明正大的做，他若问起，你便直言，他若没问，你自也不必提，依三妹夫疼惜你的模样，你便是什么都不送，只是口里说些什么，他也高兴。”

　　夏蓉拿了剪子，看了看一手提着的布料颜色，继而看向夏莲：“这样，可以么？”

　　夏莲无奈的瞟了她一眼：“不然还能怎样，这才叫做没办法里的办法。”

　　虽说觉得心中万分无奈，但末了夏蓉还是照着夏莲说得做了。

　　头几日，魏孝霖见她捧着衣料子缝着，还道是她给寄辰做衣裳呢，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嘀咕了一句：“仔细伤了自己的眼睛，这种做衣裳的事儿让底下人去干吧。”

　　可接连着几日都见她没日没夜的绣针飞舞，他便开始闹脾气了。

　　这日夜里，他都准备歇下了，可她还坐在一旁的弥勒榻上就着油灯持针缝着，他不由失了笑容。
　　“早些睡吧，我早同你说过了，这些事儿让绿梅她们去做好了，你怎么就不听呢。”

　　夏蓉却连头都没抬，只是说了一句：“快了快了，你先睡吧，我马上就来。”

　　前几日确也是如此，魏孝霖先睡下了，她还要缝上许久才回房歇下，可接连着几日受了妻子的冷落，饶是他再好的脾气，也不乐意了。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而后将她手里的东西都扔进了一旁的绣花笸箩里，一个弯腰便将人打横抱起。

　　“喂，你做什么，我很快就好了，你先放我下来啊。”

　　许久未曾被他如此抱过，夏蓉也吓了一跳，但对上他的眸子，看到他的脸色时，又什么都不说了。

　　他将人放在床上，又往里推了她一圈，夏蓉自知理亏，也没吭声，往内侧又挪了挪，随即他便躺了下来。

　　“你倒是好好说说看，无端端的怎么突然做起衣裳来了，可是瞒了我什么。”魏孝霖问道。

　　若说他还没察觉什么，那便是当真迟钝了，早前他还曾笑话她懒，都不曾为寄辰做些小衣衫。

　　彼时她却说，孩子小，又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今儿做了，明儿还不一定穿得上，左右够换就好，不必做那么多。

　　且他后来细细看了那衣料和颜色，也差实不像是给小娃娃穿的，再一细思，便大抵知道她的心思了。

　　夏蓉偏头对上他直勾勾地目光，心中明白便是自己不说，他怕是已经猜到了，不由有些挫败，悻悻道：

　　“你不是都猜到了么，还问我做甚？”

　　他笑了，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轻柔道：“我有你便足够了，也不必非得赶在我生辰之时送我啊，你慢慢做，什么时候做好了我便什么时候穿，我更想的，无非是你多陪陪我罢了。”

　　她怔怔地迎着他的目光，出神了许久，才张了口欲说话，却被他突然凑过来的唇封口，失了声响。

　　到最后，她又被他狠狠地欺负了一回，他似最喜欢她在床笫间情难自禁的轻/吟声，总爱厮磨着她的，叫她情不自禁。

　　而今夜，魏孝霖像是铁了心的要将前几日损失的欢愉都补回来，只叫她稍稍歇了片刻，又闹腾起来，将她累得够呛。

　　第二日起身，她只觉腰酸背痛，后来看到那绣花笸箩便想到昨夜胡闹自己的男子，自也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兴致，索性偷起了懒来。

　　待魏孝霖下朝回来，见到她正与寄辰逗着玩，很是满意看到这样的场景，心想着她若再拿做衣裳冷落自己，他便如此惩戒她，左右自己十分欢喜这个惩戒法子。

　　又过了十来日，到了魏孝霖的生辰之日，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晓得的，特意留了他在宫中吃午饭。
　　幸而夏蓉安排自家人是吃晚饭，倒也不怕出现客人来了，寿星却不在场景的情形。

　　待他吃罢饭，兴冲冲回来之时，夏蓉将将陪着寄辰午睡方起，见着他身上带了酒气，催着他去洗漱更衣，而她去了趟厨房，又吩咐了一番。

　　再回房时，他已持了书端坐在弥勒榻上，看到她进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瞧你这模样，若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夏蓉说着，依他的意思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再过些时日，贤妃娘娘便要生产了，陛下的意思，待她生下皇子，便晋她为皇贵妃，如此掌管后宫事宜也更加名正言顺。”

　　夏蓉听罢心中一喜，但随即又隐隐生出些忧虑来。

　　“陛下登基，沁柔进宫，这才多久，便直接荣升为皇贵妃，会不会不妥。我有些怕。世人都道登高易跌重，也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魏孝霖抬手揽着她的肩，让她轻靠在自己的怀中：“帝皇恩宠，哪有长久的道理，但若她能在后宫立稳脚根，收笼忠心之人，如此才能在后宫生存下去。”

　　“皇贵妃的身份，虽是荣耀至极，但也需她自个儿费神周旋，她若能一直占着陛下心中一席之地，想来应该也无妨。咱们在外再如何担心也无用啊。”

　　夏蓉在他怀中点点头，想着这毕竟还是开心的大事，再者，如今这孩子还未生下来呢，还是等孩子下来，她再关心旁事吧。

　　两夫妻在房里头说着话儿，绿梅前来禀告，道是客人上门了。

　　先来的，是夏莲夫妻，带了份小贺礼，夏莲悄悄地拉了夏蓉到一旁问话。

　　“怎么样，三妹夫是不是问你了？”

　　一提起这事儿夏蓉便懊恼，那日之后可不是叫魏孝霖寻到了治自己的法子。

　　她只要吃罢饭若还拿出来绣花笸箩，他便不由分说就将她往床上扔，压着就是一阵折腾，若是白日里她稍稍不理睬他，他也会对她上下其手，羞得她都不敢让绿梅们在旁伺候。

　　以至于后来她都不敢叫他看到绣花笸箩了。

　　“唉，别提了，他没问也猜到了，现如今我那衣裳做了还没到一半呢，也不知何时才能做好。”
　　夏莲听了，忍俊不禁，连连说自个儿猜中了，又埋怨她是自寻烦恼。

　　夏蓉也不理睬她，只是叫绿梅上了茶点果品，自个儿又去了趟厨房。

　　等她从厨房出来，莫延庭夫妻也过来了。

　　俞芙芸的小腹还有些平袒，一眼瞧不出有孕的模样，倒是一旁的莫延庭时刻留神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模样，叫夏蓉不由想起了昔日夏莲有孕，钟于的行径。

　　“我近来听了些夏荷的传闻，怕是你们还不知晓吧，我特意早些过来，便是要同你们说说。”
　　俞芙芸一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出声说道。

　　夏莲也是个急性子，忙问：“什么传闻，快说说。”

　　“我听说，陈生要给夏蓉休书，可夏蓉不肯，道是他若要休妻，她便一头撞死在他陈府的门前。”

　　夏莲张了张口，笑道：“她当真有这般的骨气，我可不信。”

　　“你不信，可陈家人信啊。那陈生也着实不是个东西，径直同她说，自己要休妻再娶，她若有自知之明，便自请下堂，若她确实不想离了陈家，他可让她做个妾室，继续留在陈府。”

　　“做妾？”夏蓉一怔，问道，“她定然不肯的吧。”

　　俞芙芸一笑，摇摇头：“那陈生说，自己本该取官家之女，若非乔姨娘苦苦哀求，其母又念及两家有些远亲，不然也不会答应与她的婚事。”

　　“可她嫁到陈家就快满一年了，这肚子还不争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为了陈家的香火，必须再娶，如今他与官家之女定下了亲事，无论如何也容不得她再占着这正妻之位。”

　　夏蓉听了，不由冷笑：“这陈生还当真说得出口。”

　　“那陈生定也是瞧着咱们与夏荷不亲近，才觉得莫家的女儿好欺负吧。”夏莲此时也板着张脸，微微有些不悦。

　　虽说她们姐妹不待见夏荷，但当真见她被陈家人如此欺负又觉得心里头不痛快，还真当莫家没人了。

　　“你说这夏荷不会这么傻，当真答应人家吧。”

　　夏莲忍不住问道，她还当真猜不到夏荷的心思。

　　不由的，夏蓉也看向了俞芙芸，可俞芙芸也只是听了前半部分，至于这后头的事儿她知晓的也不多了。

　　“要不然，我派人去打听打听？”俞芙芸小心翼翼地问她们两姐妹。

　　魏孝霖却抬了抬手道：“不必打听了，我知晓这件事，本也想着今日同你们说说，问问你们的意思。”

　　“三妹夫晓得，那赶紧说说。”夏莲侧过身来，看着他说道。

　　“那京县典史本已答应了这门亲事，且已过了礼，不过我闲来无事，便向那个京县典史的一个熟人透了些口风，原是那人家也不知陈家是这个局面，得知他已有正妻自不会再答应了。”

　　众人听罢，都愣住了，须臾，还是莫延庭突然笑出了声来，惊醒了众人。

　　“三妹夫，你真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直击要害啊。”夏莲也笑了起来，还险些从椅上跌下来。

　　便是夏蓉，也没料到自家相公竟做了这事儿，如此一来，陈家这门亲事自然是黄了，夏荷也解了一时之忧，不过往后这日子如何，却还是要由她自个儿选去。

　　众人对魏孝霖的举动连连称赞，个个都猜想着待陈生听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事就这么黄了时的表情，越是想一个个越是来劲儿。

　　待到上了饭桌，夏莲还时不时的要提起一两句，这一顿饭吃下来，更是叫人心情舒畅了。

　　酒足饭饱，众人闲坐饮茶，几个男子不免又说起生意上的事儿，魏孝霖虽不行商，但似乎也懂得不少，时不时的还能予他们出出主意。

　　倒是俞芙芸，因着是头一胎，夏蓉两姐妹仗着自己是过来人，免不得又多多提醒她一番，而她也听得仔细，一时间，厅内倒也和乐融融的。

　　此时，朱有从外头进得厅来，近到魏孝霖身边，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孝霖神情未变，只待他说罢，便挥手示意他退下。

　　众人见此情形，只道他有要紧事处置，左右也无旁事，便纷纷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