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青春》子肖婴

34、３４.吃完睡觉

　　３４、
　　饺子是他煮的，筷子是我拿的，碟子是我摆的，醋是我倒的。

　　他拿的两包饺子煮一起了，一包韭菜猪肉一包芹菜猪肉，盛了三盘。挺好吃。当然是因为饺子质量好，我的锅好水好醋好，绝对不是因为他煮的技术好。

　　我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吃了一盘，虽然饱了，但看着第三盘却不动筷子不是我的风格。我伸着筷子照着第三盘饺子下手。他眼疾手快挡住我的筷子，下一秒，那盘饺子也被他归到自己面前。

　　“干嘛啊，守着两盘能吃了么你？”

　　他理直气壮地往嘴里又塞了个饺子：

　　“你这么瘦，能吃多少！”

　　他狡辩的样子很乖，好象弟弟。我很难得没跟他计较。

　　“要不要醋了？”

　　“不要，你家没蒜？给我剥两个。”

　　“没那东西。吃了嘴里有味儿。葱蒜都没有。”

　　他翻翻眼皮看看我，又塞了个饺子：

　　“毛病。”

　　“嫌我毛病多还来！”

　　又一盘饺子进肚，他端起来把盘里的饺子汤也喝了，

　　“你以为我爱来。”

　　“切！”

　　我白他眼，上厨房拿碗倒点饺子汤给他。他接过去咕咚咕咚两口喝了，抹抹嘴：

　　“你除了长得娘娘，也没什么大毛病。”

　　这叫什么话！我不爱理他，拿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

　　“刷碗去。”

　　“不去。”

　　他理直气壮，为了显示自己拒绝洗碗的决心，还把拖鞋一踢躺在沙发上，我抱着看电视的靠枕成了他的枕头，大脚丫子不客气地搭在茶几上，就靠着盛饺子汤的碗，

　　“允浩哥光让我来陪你过年，没说让我刷碗。”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谁？谁让你来的？”

　　即使他不重复，我也完全明白了。除了他，又有谁知道我爱喝红酒？虽然不清楚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不过这样看来，黑瘦高这小子突然转来也是允浩的主意，还有，

　　“高恩雅那事也是他让你干的吧？”

　　他晃着大脚板，显得很无所谓：

　　“允浩哥让我把你俩分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得罪他了，结果今晚他又让我来跟你过年，还让我买红酒，本来跟我说了几个菜让我订着带来，嘿嘿，我给忘了，”

　　他神神秘秘笑着把脚放下来坐正，凑进我，挺深的眼睛眯成个缝，

　　“哎，金在中，你跟允浩哥什么关系？”

　　我不动声色把身子一闪，

　　“你跟他这么熟，怎么不问他。”

　　他很不满意我的回答，把嘴一撅。允浩肯定什么也没说，问也问不出来，他口风最紧了。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做成很自然的样子，一边弯腰拾掇桌子掩饰紧张一边问：

　　“允浩最近忙什么呢？”

　　“你跟他也认识，怎么不自己问他。”

　　臭小子！

　　不管忙什么，即使过年来不了，暑假还亲自来挑选给我辅导的老师，为什么不能来见见我。

　　他很仔细地观察我的表情，希望能看出点端倪。很抱歉了臭小子，你的道行研究你金大爷我还浅点。

　　没从我的脸上看出他想要的资料，还不死心：

　　“我这有允浩哥的手机号，你要不要给他拜年？”

　　拜年？

　　这是个好借口。可是，他明明是在故意躲着我，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主动联系他？郑允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他做的事看起来明明是自相矛盾的。

　　“不打。我要睡觉了。”

　　“你不看联欢晚会了？”

　　“无聊。”

　　“哦，那我也睡。”

　　他挺大方地跟在我身后进卧室了，我伸手挡住他：

　　“哎哎哎，干嘛呢你？”

　　“睡觉啊！”

　　“我这屋就一张床。”

　　“咱俩挤挤呗，”他看上去委屈极了，“我给你送饺子，这么晚了还怎么回去？”

　　我彻底相信他的确不知道我和郑允浩的关系。

　　“谁沙发吧你，我看你刚才那个姿势就挺好，枕个抱枕，比枕头还软乎，恩，身高是个问题，不过你可以把脚翘茶几上。”

　　说完，作势把他往外推，他急了：

　　“别啊！我不就没刷碗么？不带你这么报复的。”

　　我很认真的告诉他：

　　“你允浩哥光说让你来送饺子，没说让你睡床上吧。”

　　他一脸吃鳖的样子让我心情大好，看他瘪嘴往客厅走又与心不忍，他肯定是允浩十分信任的人，让他受委屈就觉得好象会让允浩很难过。

　　“行了行了，败给你了。”

　　我把门打开，双人床睡两个人也不挤，被子一人一床，枕头就一个，你到底要枕什么自己看着办吧。

　　他小狗似的迭哒迭哒跑客厅拿了个抱枕过来躺着。

　　“你比咱班同学小几岁？”

　　“你看出来了？”

　　废话。我无奈。在学校看着挺酷的，又高，一到没人地儿就原形毕露了。

　　他睡着的很快，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噜，我拿胳膊肘撞撞他，他在被窝扭两下，呼噜声只停了能有一分钟重新响起。反复几次，我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这个臭小子是我所见过的、睡觉打呼噜声最响、持续时间最长、睡觉最死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