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0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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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雨吓傻，僵硬地一屁股坐在在台阶上，要不是打了个趔趄，现在怕是已经头破血流了。
戴岐闻声回头，看看地上散落的碎片，又抬头朝楼上看去，坠物正上方三楼的一扇窗户大开，蓝色的窗帘正在风中肆意飘摇。
“你没事吧？”她快步走上台阶来到任雨身边。
任雨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捏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说：“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我就要在公安局门口挂了！”
戴岐指指楼上，让任雨看那个窗口。
“天，风这么大啊？什么歪风邪气都刮到公安局来了......”任雨摇摇头，愤愤嘀咕，“算我倒霉，幸好这个台阶还算识相。”
戴岐刚想说这点风不至于，大概只有台风才能把这么大个花盆吹下来吧。她还没开口就看到一个年轻姑娘从局里迎面走出来，笑嘻嘻地朝任雨打招呼。
“雨哥，你怎么还没走啊？”
来人是重泯客栈的前台果果，她是因为第一时间发现尸体才被警察带来做笔录的。
“我在这等罗勇，他跟警察回了趟客栈，取我们的行李。”任雨回答她，又问，“果果，你们不是早就弄完了，怎么现在才出来？”
果果笑着回答：“还不是顾薇，她突然说肚子不舒服跑去厕所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正说着，重泯的保洁顾薇从里面一路小跑出来，她双手湿漉漉的，脸上倒是神清气爽，冲他们几个大喊一声：“我来啦！”
“你这算是在人民公仆的地盘上施肥吗？”果果调侃她，“看你慢的，人家雨哥都做完笔录了。”
“雨哥！”
顾薇打了个招呼，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视线移到任雨身后的戴岐那，突然就愣住了，瞬间感觉周身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又冷又僵。
怎么会是她？所以，顾异之前说的没错，她没死。
顾薇心头突然被遗憾和庆幸的矛盾螺旋交织住，不动声色地问任雨：“雨哥，这位美女是？”
“她？”任雨转身看了眼戴岐，随口回答，“她是我在凤凰本地一个朋友。”
这个小任总在外还算低调，戴岐想着，立刻摆出客套的假笑：“你们好，我是戴岐。”
不光是脸，这下连名字都对上，千真万确就是她了。顾薇稳住情绪，随口问戴岐：“你也是来做笔录的？”
“是。”
终于，戴岐抬头打量起顾薇，断定她不是这边的本地人，而且很可能刚来凤凰不久。古城人口流动频率高，除了游客还有很多外地人愿意过来做生意打工什么的，这倒不稀奇，戴岐只是有一点点疑虑，这个顾薇为什么会对素昧平生的她表现出好奇。
于是戴岐又朝她友善地笑了一下，对三人说：“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 ***
石尧的死讯发大水一般在古城漫开，昨天清晨廖立仁刚下葬，昨晚和他曾有婚约的石尧又惨遭杀害，一时间廖立仁鬼魂作祟的传闻越说越真。
夜幕降临，沱江边照常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夜里江面上开始起雾，古城沉默地在虚虚实实中迎接黑夜。
刘永墨一行四人穿过黑暗来到边城小酌赴约。
戴岐说过之前的事情要好好感谢他们几个，现在顾异也回来了，便在自家清吧里组了个局以表感谢。赶上发生命案，今天清吧的生意比昨天更加冷清，只有请假归来的男歌手在台上漫不经心地唱着民谣。
“啧啧啧，你们这几天做的都是亏本生意吧！”光头一进店就开始唠叨。
顾异说：“世道险恶，听说好多游客都退房提前返程了。”
戴岐从旁边饭馆叫了一桌子菜，又拎来一箱啤酒，见四人进店赶紧起身招呼他们。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拿起筷子开吃，戴岐又给四人斟满啤酒，一一敬上。
光头举着酒杯对戴岐说：“小岐，听说你今天被警察找去了解情况？就瑶瑶那事？”
戴岐简单如实回答。
光头呼出一口酒气跟戴岐碰了一杯，脱口而出：“我怀疑就是他们廖家干的，这明显就是要拿瑶瑶去给廖立仁陪葬的啊。”
身边的圆头瞥了他一眼，笑着推了把光头：“你这个人真是的，一喝酒就说胡话，现在有警察在调查，你在这装什么神探！”
“茶余饭后猜一猜，娱乐嘛，活跃一下气氛啊！”光头不服。
二人开始斗嘴，刘永墨突然想起什么来，便问顾异：“异哥，之前离开S市的时候你说有点私事要办，怎么见你把偷尸体那女的带回来了？”
光头圆头也不吵了，瞪眼问：“哪个女的啊？”
刘永墨：“就前两天被你们打翻塞行李箱里的那个！”
“她啊！”
刘永墨：“没错，她在重泯客栈打工，今早还被警察叫去配合调查，我亲眼看到的。异哥啊，你说说，怎么回事？”
刘永墨本来就看顾异不顺眼，这一问，一桌人本就都在迷茫里，这下更不敢出声了。只有刚才一直在走神的戴岐突然从食物里猛然抬起头：“你说顾薇？”
“所以你也见过她了？”刘永墨坐实说法，哼了声，咄咄逼人望向顾异。
顾异放下筷子，喝了口酒，不紧不慢看看满脸问号的几人，说：“她不重要。”
“啪”的一声，刘永墨狠狠朝桌子拍去，不太客气地冲顾异说：“什么不重要？那女的一心想把我们戴岐害死！才几天你就忘了吗？赶紧老实交代！”
“顾薇真的不重要。”顾异神色自若，转向戴岐说，“那天你们走以后她就醒了，我告诉她你没死，然后又把违法的后果和她讲了讲，她还算明事理，保证就此打住。”
刘永墨不信，插话进来：“那她怎么还跟你来凤凰了？”
“她缺钱，手头紧，现在年轻女孩儿的常态，”顾异说得风轻云淡，“听说我要回的是凤凰，她脑子一热就跟来了，说这边打零工的机会多点儿。”
刘永墨狐疑：“真的？”
顾异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墨哥，骗你是小狗儿。”
刘永墨翻翻眼睛，想着那顾薇确实也不重要，便不再追究他。
圆头起身举杯：“来来来，不重要的事就不要纠结了！来，大家一起走一个，庆祝小岐起死回生，好吧？”
刘永墨瞪他：“起死回生？你怎么跟说书的一样？”
圆头挠挠头，改口：“那、那就庆祝小岐生......新生......那个词怎么说啊？”
“重获新生，”顾异起身，和戴岐碰碰杯，“祝你重获新生。”
光头也凑过来碰，插了句嘴：“是双喜临门哈，我们再祝戴岐抛弃渣男重回单身！”
话毕，众人呆滞，圆头在心里大声吐槽，老子好不容易带热的的气氛又被你个蠢猪给搞凉了。
见戴岐的表情瞬间僵住，刘永墨吼光头：“我看你们几个今天都故意砸场子是吧？瞎说什么？”
光头一脸无辜：“戴岐这次回来不是刚和石盼分手了吗？我早上还看石盼和别的女人一起在街上闲逛！”
“戴岐，是真的吗？”刘永墨心头一急，扭头就问。
戴岐稍显尴尬，此时还是默念着要绷住一定要绷住。她哗啦一下仰头喝光杯中酒，冰冷苦涩的液体入喉，对不起，还是没绷住，杯子一扔，她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
“我靠，这石盼真的是个渣男啊？”
“我早就觉得了，石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们少说两句！”
在饭桌上的叽叽喳喳声里，戴岐感觉自己在当众处刑，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 ***
饭局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草草结束，几个人都挺尴尬的，最后纷纷向戴岐表示好好休息然后离开清吧。戴岐站在门口送他们，走在最后的是刘永墨，她突然拉住他：“永墨，你问到黄婆婆了吗？”
黄婆婆是万里坪寨中的一位老人，谁也不知道今年她多大年纪了，可能九十多，也可能早就一百多岁。从前，刘永墨家的老宅和黄婆婆家临近，他小时候常去婆婆家玩耍，那点并不熟练的下蛊伎俩也是从婆婆那里学来的。很久以前，万里坪寨里曾经有两个养蛊很厉害的苗女，一个是戴岐的外婆，另一个就是黄婆婆，戴岐的外婆早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所以眼下这门手艺只有黄婆婆最为精通。
而这位黄婆婆深居简出，戴岐对她更是毫无印象，无法冒昧上门，只得请刘永墨帮忙去问问能否一见。
刘永墨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什么，拉住戴岐小声问：“你找黄婆婆，不会是要给石盼下蛊吧？”
戴岐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是，”刘永墨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是要给他下情蛊吧？”
“永墨，我和石盼之间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戴岐揉揉眼睛，朝刘永墨央求道，“我能见见黄婆婆吗？”
刘永墨没有放开手，反而攥紧了点，语气严肃：“戴岐，不要指望用那种东西去挽留一个人。”
戴岐点点头算是敷衍答应下，继续问：“我能去了吗？”
刘永墨说：“黄婆婆今晚可以见你，但我明早要赶车去接新的委托，凌晨的绿皮车，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戴岐：“好。”
“你注意安全。”
分开的时候刘永墨又嘱咐了句，“千万别冲动。”
戴岐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转身回去店里，却被一旁躲在黑暗中的人吓了一跳。
她的脸瞬间吓得煞白，脱口就问：“你怎么在这？！”
任雨从黑暗里走出来，腆着脸说：“不好意思哈，刚准备进店里去，不小心听到你们讲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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