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甄妃想当小透明》九月啾

43、43 养儿

　　隆庆宫有很多奇珍异宝，不像后世给人参观的宫殿里，很多都是仿制品，又或者，真正的贵重物品都收藏在不见天日的储藏室里，防尘防潮犯盗窃。

　　作为帝王常驻的宫殿之一，隆庆宫所有的物品都代表了帝王的审美观，摆设的颜色和材质都相当和谐，舒适实用的感觉远远高于“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是皇宫”的表面文章。

　　不到两米高的多宝阁是唯一的例外，里面的东西各具特色。

　　前代帝王喜欢瓷器，当年曾专门拨款给御窑厂，开发制作心爱之物。只是，做研发向来是费时费力容易不讨好的，做给皇帝的自然又要精中求精，御窑厂的花费不小，为了一件新陶器差点还挪了西北的军款，幸好距离开国的时间没有太久，总算没把先祖打下来的江山败掉。

　　本代帝王对瓷器没有特别的喜好，登基以后，为了免于“不敬先人”的指责，仅仅减了七八成的拨款，御窑厂还是保留了下来。

　　或许与运气有关，先帝耗费了大笔财力物力没有研制出来的东西，在天宝六年的时候出来了一件，天宝九年的时候又出来一种，建业二年连出了两种，皆是新奇好物。

　　一种是仿制木头纹理的瓷器，釉色棕黄，除了入手的重量不同，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相当适合用来“碰瓷”。皇商薛家初入西南的时候带了一件放在外面，“特定的人”不小心碰到地上了，“御赐”物品碎成一块一块，于是，特定的人情也到手了一大块。

　　一种是仿玉器的螭龙纹瓷瓶，它在前大理寺卿高升的路上立过大功，“湖州玉瓶案”后来还被编成了戏曲和公案小说传播开来。
　　当然，里面的情情爱爱都是假的，公务繁忙的大理寺卿可没有戏文里棒打鸳鸯的嗜好。但是，前大理寺卿在湖州的名声好坏参半，多少有仿玉瓷瓶的一小半功劳。

　　另外还有仿竹器和青铜器的陶瓷制品……本代帝王物尽其用，每花一笔银子下去都有收益，投资回报率比先帝高了一个万达、一个王府井外加一条淮海路！

　　——为了避免陵中的先帝哭唧唧，所有“新品”的第一件都供在了太庙先帝的排位前面，目前已经有堆不下的趋势了。

　　前两年，御窑厂还上贡了一些象生瓷，花草果盘什么的，活灵活现。帝王没有吝惜“御贡”的专有权，直接给皇商薛家去开辟新商路了。

　　以上那么多，意思不是说，进入隆庆宫的昭容看到平之陛下的投资眼光有多厉害，而是说，隆庆宫的瓷器不是一般得多，青瓷的笔洗，或者白瓷的枕头，随处可见。

　　就拿白瓷的枕头来说吧，从人体舒适度而言，瓷枕的构造十二万分的不人性化，特别容易磕到人。
　　感谢这件小物，昭容第一次清醒地从头到尾体验什么叫“帅到走不动路”，就是肩膀青了。

　　十二个时辰之后，瓷枕很荣幸地被列入大明宫的黑名单，昭容决定全部给五公主当“儿童座椅”，高度和大小非常合适。

　　瓷枕头重量不轻，但是对于小公主来说却是刚刚好，不容易倒。

　　桃子和梅子说着悄悄话，一边做着编织的手工活，一边看护小公主。

　　针线篮子从来不会拿到小公主的房间，万一哪根针掉下去找不到了，哪天又突然冒出来扎着小公主怎么办？拿着丝带做编织是最好的选择了，秋冬的时候可以到处挂起来做装饰。

　　小公主已经可以坐得稳稳的了，大眼睛清澈水亮，周围的各种事物都映在眼中，对视的时候，有种被洗涤了一番的感受。

　　有了瓷枕做腹部的支撑，小公主趴地很正。
　　换了一个视角看到竹编的凉席，小姑娘很认真地趴了半天，一动不动地研究上面的花纹：嗯，这一处看完了，想看看前面颜色不同的地方。

　　桃子抬头，小公主还是原来的动作没变过。
　　低头准备继续打絡子了，突然抬起头，公主是不是往前挪了一寸？原来是趴在牡丹叶子上的，这会儿已经过了叶子的一半了。

　　“五儿，到娘这边~~”昭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软榻上下来，双臂微张，半蹲在小姑娘不远处。
　　“沙——沙——”瓷枕被推着在凉席上滑动，小公主的小腿用力往后蹬着，一点一点慢动作一般地向前。

　　五公主是个健康有力的迷你小姑娘，很快就“划”到了自家娘亲的怀里。
　　拍拍胸口，没有习惯的奶呼呼的味道，有一点点不喜欢的味道，小姑娘还不清楚什么是药油，不习惯地扭了一会便丢下娘亲，重新趴回瓷枕上——还是这个玩具好玩。

　　杏子已经做好了辅食，糊状的鸡汤南瓜泥。
　　捶碎了的鸡蓉已经用纱布过滤干净了，因为之前的鸡肉是用淡盐水腌过，所以没有另外再添加盐和糖。

　　还有一小会儿才到给小姑娘喂食的时候，昭容抱着小姑娘念了一遍《三字经》，南宋王应麟的版本只剩了一半，改了不少字，还加了些天文地理常识。

　　不是甄菲故意显摆才学，而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根本不可能把小时候学过的原版一字不差地背诵了，即便她的即时记忆不错，那也只是十来天内忘不掉而已。

　　反正公主不用考科举，《三字经》和《千字文》改了也不妨碍什么。
　　皇帝陛下盯着启蒙书籍内容的，主要是几个小皇子。落地一岁，过一个正月两岁，开蒙的话，那也得等二皇子满十八个月了。

　　小姑娘能发出“mama”的音节了，可是这是大周，对母亲的叫法是“娘”，宫中对父亲的叫法还得是超级难发音的“父皇”，昭容决定，在二皇子没有“可以说话”的喜讯之前，自家小姑娘还是多习惯一下三百千和五言绝句、七言律诗的节奏吧，《文心雕龙》和《全唐文》已经从藏书阁借出来了！

　　昭容很精心地挑选过，都是精简版的书籍，没有那么多字数，完全适合给小朋友做睡眠读物！

　　小公主还在笑眯眯的，拍拍身下的瓷枕头，像是要“打马前进”，丝毫没有意识到往后将要面对的文山书海。

　　她可是“武（五）公主”！
　　即便是穿越女的后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乖巧伶俐、早慧好学、温柔体贴、事事尽如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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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代帝王年号：天宝，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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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个稍年长的友人家就是拿着碑帖文字念给小朋友入眠的，那会儿她家小姑娘四个月，小姑娘的爹是历史的副教授……相当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