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天．架空琉璃之城》IHSIN

13、第七日．心声

　　「好漫长的六天，幸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无法忍耐下去。」迦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堆让琉璃似懂非懂的话。
　　「今日我就能见到你的真面目了吗？」琉璃忽然问。
　　有些愕然，迦维愣了半晌才道：「我以为妳对我的容貌并不在意。」
　　「如果你不想让我看，我绝不会勉强。」
　　「不！妳误会了！」迦维有些迫切地说。「我还以为妳对我的事并不热心，就像对一切事物都没有好奇心似地，能听到妳说出这句话，反让我很高兴都来不及呢。」
　　「有关我的好奇心……曾经有人和你说过类似的话。」
　　琉璃忍不住说。迦维是个神秘的人没错，但他也有种危险的魅力，让她会不由自主想全盘拖出自己的私事。
　　「谁! ?」顿了顿不见琉璃回答，迦维自嘲地道：「看来我好奇的毛病又犯了，却仍照旧得不到妳的回答。」
　　「那人是陛下。」琉璃脱口而出。
　　「多罗天！」
　　「偶而我有种错觉，会把你和陛下重迭在一块儿，可是你和他却又是如此不同，真奇怪我怎会有这种想法。」
　　「妳恨多罗天吧。」
　　这是一句陈述，当迦维提出这问题时，自己早已先设了答案。
　　琉璃在短暂的错愕下，才缓缓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这不是大家的看法吗？他可是妳的杀父仇人呀！」
　　「三年前，只有在听到父亲去逝的短暂几秒中，有着丧父之痛，这些日子来，我很少想到过自己父亲；说不孝也好，无情也罢，就是无法对着那样的父亲感到任何的悲伤。就算不知道陛下和父亲间的恩怨，也会感激陛下替别人除掉那样一个只会带给别人苦难的人。」
　　「也就是说妳不曾恨过多罗天喽。」迦维求证地问。
　　「正好相反吧。」以极低的声音表达了内心。
　　这句话一出口，琉璃才真正感受到一股解放的愉悦，闷在心中有三年之久，甚至以为会带到坟里的秘密，居然就这样对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说了出来，怕是真的压抑过久，只想找个听众诉出一段不可告人之事。
　　「妳心中的人是……」迦维有些结巴的想表达，但仍没完整说出来。
　　琉璃点点头，「只能再次向你说抱歉，我的心已容不下他人。」
　　「可是，妳却由妳心爱的人身边逃离－－我被弄胡涂了。」
　　「当时认为就算死在陛下手中也是一种享受，到也没有想逃的意思，可是，既然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救我，实在没法子对那人说出拒绝的话，看到人家的积极，便对自己消极放弃生命的行为羞愧。」
　　「妳一直在为着他人而活。」迦维下了句结语。
　　琉璃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真是件累人的事，但却总是怕看到因自己的不是，而失望的人的面孔。」
　　「想的太多了。」
　　「也许我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如果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不去管外界的看法，只为当个任性的琉璃而存在，妳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几乎是不曾考虑地，琉璃肯定说出隐忍多时的心情：
　　「想对陛说出自己的心意，想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挂念于心的人，也是……也是……能让我为他死而无憾的人。只可惜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事实是不可能照着心意而来。」
　　「妳从没想过多罗天会和妳有着相同的情感吗？」
　　「相同的情感－－」琉璃重复着这句话，回答时，早沈溺在自我的世界中，「这是三年来我一直所盼望的事呀。当我为陛下弹奏曲子时，看到他的笑容，多希望那是因我而笑；可是大家都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一手别人比不上的好琴艺。那晚陛下吻了我，事后却哭了一整晚；是爱人给的，但它代表的意义又是那么的讽剌，天大的讽剌。陛下真和我有相同的感情吗？为何那一吻反让我觉得是一种污辱？好不容易幻想陛下是因为爱我而立我为后，又怎知事实竟是如此？你可知那种好不容易飞上云端，又跌落深谷的感觉？很早很早就想求死，那对我来说或许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呢……」
　　琉璃愈说愈小声，到最后，已因哽咽而无法出声，接着两行清泪跟着由眼眶中滑落至脸颊；迦维从面纱的缝隙中看的一清二楚，心亦跟着纠结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