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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张茵先是神经质的左顾右盼一番,确认左右确实没有人注意,才说出了这么一句。“我觉得旁边有人在跟踪着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然而对面的女人嘴上虽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表情却颇为不以为然。

      张茵有些急了,整个身子都往前倾,双手紧紧地在桌上握紧。“小优,你信我,最近我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默默的看着我,我一转过去却又没人了。”

      闻言,那名名叫小优的女子,宽和的笑笑,安慰着说,“大概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吧,毕竟······”她有些欲言又止,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小优的体贴并没有使张茵冷静下来。反而更加的恼怒,她语速越说越快,“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都以为我疯了!妈也是,甚至我老公也是,你们都觉得我疯了,是呀,碰到这种事情,不疯还能怎么样呢!”

      小优听到这样的这样的指责并没有在意,只是温和的笑笑,安抚着说:“我看你是太累了才这么敏感。要不,你还是在家里多呆一阵子,好好的休息休息,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呢。别多想,你只是太累了。”

      她仿佛也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另起了话头,“你看,我们毕业后再没有来这儿聚过,今天好不容易又到这家店来。我记着,大学的时候,你是最喜欢吃他们家的千层酥,要不,我们今天买一点?你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儿?”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张茵听到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反而像猝不及防地被毒蛇咬了一口,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她嚷道:“千层酥,你说的是他家的千层酥?”

      “对呀,你不是最喜欢吃他家的千层酥了吗?大学的时候我们俩总是来吃。一到周末有我陪你来还不够,你还总是强迫她们两个务必过来 作陪。当时珊珊还不太乐意,说是这里的千层酥吃着太甜了,她不太喜欢。就为着这件事儿,你们还闹了好几天的别扭,惹了许多笑话。你看,你一直都这么孩子气,又唯我独尊的。”

      说着,小优笑着伸手要去点张茵的鼻子。

      张茵慌忙地躲开了。小优有些没想到,一只手楞在了空中。过了两秒,边问“你怎么了”,一边去握张茵在桌面上握紧的双手。

      谁知道张茵,蹭的一下慌忙站起来,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张茵张口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完,只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小优。

      她喃喃道,“是我,真的是我疯了吗?还是说你们都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所以这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其后,她又模糊的小声说了几句,接着,仿佛下定了决心,转身一瘸一拐的,跑掉了。

      今天是周一。外面的路人并不多,张茵捡了个最热闹的地方漫无目的的逛着。

      她不敢回家。但在外面,却仿佛依然有着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只是人来人往的,也分辨不清。她想,来吧来吧,你们出来吧,我到要看看,你们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到底要做些什么?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但是这样的一股子勇气,却很快在无边的等待中消失殆尽。人潮涌动,但是谁又知道,这些人到底谁?

      她看着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别有所图.

      是这个旁边坐着的老人吗?她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就再也抑制不住。但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盯着人家看。三不五时的,悄悄用右边的余光。一次又一次的瞄过去。这个老人上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的上衣,看不出材质。下半身却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估摸着是用棉布做的,脚上蹬着一双老布鞋,早些年很常见,现在很少有老人这么穿了。

      忽的,她不住梭巡着的眼睛被一处牢牢的吸引住了。老人右边裤脚的外侧,沾着点儿,暗红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

      张茵的瞳孔瞬间扩大,头转向了老人。老人倒是长得慈眉善目,一双眉毛,虽然已经稀疏,但是却依稀是柳叶眉的形状。眼睛已经看不出年轻时的光采,眼皮耷拉着,显得眼睛有些小,倒像是一直眯着眼睛看人。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头银发,没有一根杂色。在现在的年代,老人们为了显得年轻,多半都喜欢将头发染成黑色。纵然有时候因为嫌麻烦,染得不太勤快,但也多半是花白。也正是如此让老者在一众人中很是醒目。

      但我刚才并没有发现他呀。张茵在记忆里仔细的搜寻,怎么也想不明白老人是什么时候坐在她的旁边的。

      是我记错了吧。可能,可能我坐下之前,他就已经在这儿了。人那么多,一时没有注意到,也是可能的。她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但是老人裤脚上的一抹暗红,却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闪现。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快点回去。说不清是脑袋里的灵光一闪,还是所有的动物心里都有的趋吉避凶的本能,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去。

      待会儿我的动作要快些,不能叫他发现我要跑掉。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老人。不敢放过老人一丝一毫的动作。右手捏紧了手里的小包,左手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还有些因激动微微发抖。猛地站了起来,向前跑去,仿佛后面有着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

      快点,快点,还要快点。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待跑开一阵,不知被什么吸引,她向后望了一眼——老人盯着他慈爱地笑了。

      不敢去乘坐地铁,也不坐陌生人开的出租,他踩着三四厘米的高跟鞋踉踉跄跄地到了家门口。

      因为奔跑过的缘故,张茵大口喘着气,哆哆嗦嗦的在包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家里的钥匙,却不知怎么的一直手抖,开不了门锁。

      今天,他应该不在吧,毕竟,现在应该在上班。大概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仿佛就是预兆,但是却心存侥幸。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垫着脚尖走了两步。门口的鞋架上并没有看到老公一般外出时穿的皮鞋。终于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不在,张茵高兴地想着,家里就我一个人。这个我已经生活了七八年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仿佛蜗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丢失的壳,她一下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
      张英在地上趴伏着缓了许久,感觉又有了力气,才重新抬起头,却看见一名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她的丈夫。

      受到的惊吓过度,她反而手脚发冷,行动不能。仅仅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这个男人,半响没有言语,像一座泥塑的雕像。只听见耳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居然还有闲暇去想,我心跳也不快呀。居然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你又来这儿了?”这个男人相貌英挺,衣着品味也不俗。就仪表收拾得欠缺,胡子像是许久没刮了,衣服也没有好好的熨烫,双眼下隐隐有些青紫,显得失意又落魄。

      “你现在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这也是我的家,我家里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现在你反要问我怎么在这儿。”她心里恨恨,根本不想搭话。只径直的走向卧室。
      最近他们夫妻俩已经冷战许久了。在张茵看来,虽然两个人曾经柔情蜜意,海誓山盟好得就好象一个人。但是现在,自己的丈夫显然已经,心有他属,不在此地了。

      很多女人都偶尔有一些胡思乱想,细腻情思,但男人多是大大咧咧,指西说东,实在不明白女人们之间的眉眼高低,暗潮汹涌。
      所以一边觉得男人不解风情,顽固不腐,情商低的令人发指。另一边却又认为女人捕风捉影,猜疑成性,不屑与会。倒平白惹得许多争端。
      可是张茵与她丈夫恋爱长跑十十余年,期间还克服了分隔两地等种种不利因素,终于修成正果,彼此相知,相爱。如果不是见得确实的证据她是万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这一切的开始,还要从三个月前的一场车祸说起。

      与很多抱怨大学室友相处不洽的人不同,张茵所在的寝室住了四个人,其他三位都与她相处甚好,在毕业几年后仍有联系,互动频繁。时不时还要一起出去,逛逛街,做做运动,出去玩了,甚至于一起八卦八卦近日的境况。也正是由于他们如此频繁的交流,彼此的家人朋友都知之甚详。

      三个月前的那一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做销售工作的啴啴,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呼朋引伴,筹备着一起去附近的一所大学附近爬山。
      几个好友好久不得空闲,都玩儿的有点儿疯,爬山之后,话赶话说着要去附近兜风,恰好组织者啴啴最近新考了驾照,又买了新车。就自告奋勇来一次“山路漂移”。

      谁知道这么不巧恰好碰上了车祸。啴啴因为坐在驾驶位,当场不治身亡。而另外三个,则只是昏厥,或多或少受些伤倒没有性命之忧。

      然而当张茵躺在病床上醒来时,并没有看到丈夫关切的坐在自己的身旁。而是独自蹲在墙边儿上一脸哀色,一语不发。

      “你,你怎么了?”从未见过丈夫这副神色,张英一时有些胆怯,故而小声地说。

      本以为丈夫刚才不言不语,只是因为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醒过来。但谁知,丈夫听见张茵讲话,只是把眼皮儿撩了撩,复又低下头去。
      “你怎么了呀?”也不知是否运气太差,张茵在三人中伤得最重。另外两人均只是手脚受了点轻微的擦伤,张茵则是左脚骨折,手臂软组织挫伤,身体本就不舒服,丈夫又不理不睬,全似看不到他,与平日完全不同。张英有些气急,皱了皱眉头,谁知脸部肌肉这一动,居然有些疼痛,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贴了许多胶布,像是也伤到了。细细碎碎的,倒像是一颗一颗的小玻璃扎的。

      张英在这儿呲牙咧嘴,丈夫人远远的呆坐在那儿,神不在此。
      张英脾气本就有些急躁,夫妻二人也一直蜜里调油,谁知如今天有不测风云,发生了车祸,丈夫的所作所为活像一下变了个人。
      “纲子,你说说话呀,别不理我呀。是怎么的了?”张英有些恐慌,软了语气,低声的哀求,“你跟我说说话呀,我现在好怕。难道还有哪里伤着了吗?还是我另外什么地方,也生了病?”

      丈夫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听到张茵的软语哀求,就忍不住抱过来环住她,而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还能什么地方生了病,你还能有什么地方伤着了?伤得更重些才好呢。”快步走了。

      张茵当时就淌下泪来,过了几小时仍不见丈夫回转,只能安慰自己丈夫此刻的不满全是因为爱自己,关心自己。想借着此事给自己一个教训,不要再傻头傻脑去凑热闹。
      可谁知这仅是一个开始。

      待张茵身体好转可以行动回了家里,摸尽自己浑身上下的兜,也没摸到自家的钥匙,幸好,之前因为自己有些马大哈,就把自家的钥匙放在楼下人家的花盆处,埋在第三个花盆儿中的泥土里。因为想来也不会有人想到,自家将自己家门的钥匙给放在别人的门口处。而且楼下的花草原先本是邻居已经逝去的先父种植邻居本人对种植花草并没有什么大的兴趣,不喜欢去翻动现在时不时去浇水,仅仅是为了作为一个念想,所以钥匙放在那里既方便又安全。

      他去楼下拿了钥匙,开了门,却发现家里,灰尘极多,想来是丈夫最近没有好好打扫。
      这倒是极为罕见了,因为从两人恋爱开始,丈夫便对家里清洁十分在意。再后来,丈夫当了医生,眼睛里更是容不得沙子。家里的桌椅板凳是每天都擦洗一遍,地板这是每天都开了扫地机器人固定清扫。就这样,丈夫还多有嫌弃,每逢周六周末,都要好好的给拖上两遍,心里才舒服。

      所以张茵进入房间之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丈夫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时间,对丈夫于自己住院期间,仅仅是过来看了一面,就再不见踪影的怨气消散了大半。丈夫对自己一向是温柔体贴,一心一意的,自己不应该这样猜疑他。也不应该不问缘由的就对他生气。想来可能是他在医院的工作可能有些波折。或者是,丈夫的父母身体,可能有些不好?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处的一种,但是张英跟自己的婆婆相处甚好,宛如母女。但丈夫却因幼年父母对其期望太深,管束太严,反而有些亲近不起来。所以说一想到,婆婆猛然听到自己出了车祸之下可能接受不了,就有些忧心。在顾不了,与丈夫正在闹脾气,拿了家里的座机,便给婆婆拨了过去。

      “喂谁呀?”在等待良久后,对面终于传来了婆婆的声音。

      “妈,是我。”张茵放下了自己提在嗓子眼的心,婆婆身体健康就好。

      “谁呀?”婆婆好似并没有听出她的声音,反问道“你谁呀,叫我妈?”

      “妈,我是张茵,你亲亲儿媳妇”,用着平日里对着婆婆撒娇弄痴的语气,张茵回了话。一时有点踌躇,不敢询问婆婆是否知道自己车祸的事,只小心翼翼地解释,“妈,我前些日子,不小心出了点事。在医院里住着几天,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好了。”只挑着轻松的话说,还是怕婆婆受了惊吓,“就住在纲子他们医院的住院部。都是是纲子他们的同事,就没有不知道我的。你别担心,他们对我挺好。其他人每天量两次体温,换了我,每天给我测三次呢,再没有更精心的了。”

      “你说你是我儿媳妇?”对面婆婆声音一下尖锐起来,听着十分生气。这许多年中,张茵从未听到过婆婆如此对自己讲话,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待想张口,就听见对面一阵忙音。婆婆已经挂电话。

      这是,怎么了?

      在张英回到家里的当天下午,就把家里给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边收拾还一边嘟囔:“家里这么脏,怎么住得下人。”

      但心里却有些小心思,丈夫和婆婆,仿佛都十分气愤。丈夫对自己,又爱又重,从没有一句重话,婆婆年轻时,为了使孩子学有所成,对儿子格外的严厉,使得儿子长大后,与她不亲近。内心里也多有自责,因此对儿媳妇儿,也就越加慈祥嘘寒问暖,有好吃的,好喝的,总给自己捎上一份,无论去哪儿都带一些新奇的小礼物。夫妻时不时拌个嘴,婆婆即使听到了,当时也乐得装聋作哑不去胡乱掺和,背后分别悄悄扯了两人。这边哄哄那边劝劝,做个和事佬。夫妻二人结婚许多年,现在仍然甜甜蜜蜜,也有婆婆的一份功劳。

      想必丈夫回来看到家里被我收拾的如此干净,再大的气儿也消了吧。

      然而丈夫当天却没有回来,给他打电话,也总是忙音,最后,还关了机。张茵一时也赌了气,即使我做的再错。也是想诚心跟你道歉。怎么就不肯接我电话呢?连家都不回。

      渐渐的,心里有了另外一种猜测。而确认猜测则是在两天后的一个晚上。
      那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张英早早就躺在床上,听着门口一阵响动,仿佛有人在开门。终于回来了吗?张英有点儿期待,又有些胆怯。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干脆自暴自弃,躺在床上丈夫进卧室来。

      实在不行,待会儿我撒个娇呗。现在就做个鸵鸟吧,张茵想到。

      可是等丈夫进来,看到床上的张茵,却是勃然大怒,只扯了张云的胳膊,把她扔下了床了,“你怎么进到我家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张茵吃痛,也不再管自己心里的那些心虚。“我自己的家,难道还不能进?跟你说,你不乐意见着我。那我就自己拿了楼下那儿放着的钥匙自己进来。”

      “楼下的钥匙。”丈夫一脸恍悟,却更加愤怒。“连楼下的钥匙你都知道!这里不欢迎你,再来我家,就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正吵着热闹。丈夫的手机忽然响了,说是他过去医治过的病人没有听从医嘱按时服药,又犯了病,在街上不小心伤了人,现在好不容易控制住又送往了医院。值班医生不知道这位病人过去的病史,忙打给丈夫叫他赶快去帮忙。

      至此人也吵不下去了。丈夫,在警告了张一两句后,拿着手机,匆匆的,出门儿了。

      现在张茵一个人,心里的那股委屈一下爆发了出来。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幕。她的心仿佛被剜去了一大块儿。

      张茵也不知道,仅仅因为发生了一场车祸,为什么醒过来自己的丈夫就像变了一个人。婆婆对自己也避如蛇蝎,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丈夫对自己的妻子突然变得疾言厉色,不理不睬,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有了其他的花花肠子,原来我以为婆婆对我疼爱,比对亲生儿子更好,还十分感恩,但是现在一看,真出了事,还是朝着自己的,她想破脑袋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自从这天起,便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暗暗的看着自己,也不只是出现了幻觉还是怎么的。今天猛一看到丈夫站在自己的面前,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跟往日的感觉竟有几分相似。

      “你是因为心虚吗?还是因为愧疚,就算你患了病,我也没办法原谅你!”

      丈夫突然拿出了藏在背后的刀,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抓了张茵的肩膀,一刀捅在了她心脏处。

      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没后续。
    停在这里就好,再多个几千字解密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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