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怂》鱼否

4、 04

　　天还没亮，张从心睡在客厅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就穿了条裤衩，带着初秋早晨的冷，两条腿光着都有些凉飕飕的。

　　把门一打开是马小北，人手里提着袋早餐，包子馒头豆浆都有，白色的塑料袋上还能看到蒸汽水。

　　“姥爷找着了？”

　　“嗯，找着了。”

　　马小北呼吸有点重，很明显是一直赶着过来的，“我得赶忙去店里，这个你们拿着吃，我先走了。”
　　“你怎么……”
　　人把一袋子早餐递给张从心转身就走，他还没来得急说完一句话。

　　张从心关了门，又颠了颠手里冒着热气的早餐，瞌睡没跑完，人还有点懵，虚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刚过四点。

　　王冲被吵醒了，就看见张从心穿着条裤衩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袋子，人还在那里发愣，“愣着干嘛呢？”看他手里多了袋早餐也没觉得奇怪，“我先尿个尿。”

　　张从心回过神，把早餐放桌子上，感觉也有点想上厕所，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王冲出来。

　　想着昨晚他几点睡的？
　　反正是两点之后，突然就觉得头痛了，眼睛也发涩，他才睡两个小时！

　　等王冲出来，张从心就去了厕所，洗脸的时候眼睛一碰到水就涩得发疼，洗完后一眼的红血丝。

　　心情不好……

　　他出来的时候姥爷也起来了，正往碗里倒着豆浆，看见他出来，“从心啊，过来吃早餐，辛苦你一大早出去买早餐了。”
　　姥爷虽然折腾了一晚上，但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有没睡好的迹象，人还是精神奕奕的。

　　张从心解释，“这是小北送过来的。”
　　王冲啃馒头正啃得正欢，听他这么一说，“不是你买的！小北过来了？”

　　张从心也拿了个包子开始啃，“我以为你叫他买的，还正想说你呢，有人性吗？还让人买早餐。”

　　王冲有些尴尬。
　　“大概是昨晚我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找姥爷，结果他没走开，所以今天早上去买早餐过来了。”

　　张从心不在说话，专心啃包子。
　　他们仨也不知什么时候关系这么铁的，马小北家里除了他自己学习没跟得上，家里算是比较富足的，现在就属他还有个完整的家，老爸开了家小饭店是厨师，老妈是店里的店长，现在他也跟在他爸的屁股后面打杂，以后也准备当名大厨振兴家族，把他们的家族产业发扬光大，每天都起早贪黑。
　　所以现在他们仨过得最舒坦的还是要属他自己，每天也就听听课写写作业的事儿。

　　吃完早餐张从心坐在沙发上打盹，姥爷把电视打开正看着早间新闻，新闻里播音员的声音跟催眠曲似的钻进耳朵里，最后直接睡着了。
　　王冲见他睡了也没叫他，就是一直注意着墙上的钟，看着时间到了好叫他，姥爷还进屋拿了条毛毯出来，免得这小子睡感冒了。

　　王冲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人摇醒，“时间到了，快去学校，我也要出门。”
　　张从心被他摇得有些昏头，一如来神掌就朝人糊了过去，还好王冲闪得快，虽没打到脸，但直接打胳膊上了，被打的那块肌肉全麻了。

　　人还有些不知何处，看了看墙上的钟，七点，对啊，还要上课！
　　这才发现书包没在身边，因为被强制叫醒，后脑勺绞着痛，但瞌睡被吓掉了一大半。
　　“书包还在家！”
　　“走走走，书包我帮你去拿，你先去学校。”王冲拉着张从心就出门，也没介意张从心那一巴掌，像是习惯了。

　　然后张从心就看着王冲拿了一把锁把房门给锁上了，门是家庭用户常装的那种没有锁扣的防盗门，现在上了个锁扣看着突兀的很，把张从心的心都给看揪了。
　　“你什么时候装的锁扣？你要把姥爷锁在家里！”
　　王冲把钥匙放兜里眼睛没看他，“我帮你把书包送了就回来，……不碍事。”
　　张从心神色有些复杂，但什么也没说，这不是没办法吗。

　　路上他和王冲分了路，他去学校王冲回他家帮他拿书包，好在校服是穿在身上的，不然学校大门都进不了。

　　张从心再一次又赶在老师进教室的前一步进了教室，坐在坐位上还在大喘气，瞌睡被跑没了人也跑热了，脑子正冲血，就那双眼睛因为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红。
　　“知知，借我一本书呗。”

　　张从心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着正读着英语单词的陆知。
　　陆知没理他觉得这人就是在捣乱，那一桌子的书不是书？跟他借什么借！

　　因为是早自习大家都扯开了嗓子嚎，张从心用平常的声音大小说着话，讲台上的老师也听不见。
　　张从心拿了本语文书立着遮住了他说话的脸，“等会儿第一节课数学，书你同我看看？”可陆知还是没理他。
　　人有些挫败，这是连同学爱都没有了吗？

　　“张从心！”即使是在全班嚎叫着所有学科内容声音中，讲台上的老师也从中劈开了一条声路，强行挤了进去，“别以为你拿本书挡着就以为我看不见，自己不学习还要去影响其他同学，祸害呢！”
　　课堂上顿时安静了一秒，接着又是震耳欲聋的嚎叫声，若是声音读的不大容易被打断，所以只能扯着嗓子嚎。

　　张从心默了。

　　上正课时张从心因为没有书就拿了本子在做笔记，陆知还真没把书给他一起看，人家该听课听课该做笔记做笔记，完全没有体现一点同学爱。
　　张从心一边盲听一边反思，自己到底哪里让陆知不喜欢了。
　　啧，完全忘了自己故意去撞人，和在课堂上调戏人的事。

　　另说，此时的张从心还不知道陆知是一个特别记仇的人。

　　课上了一半收到了王冲发来的短信，王冲把书包送来了，因为不是学校的学生只能把书包放在门卫室给他发了个短信就走了。

　　陆知也不是完全无视张从心，在张从心看手机的时候瞟了一眼。
　　那手机摔成这样了还在用？

　　张从心听着课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也没再受什么刺激，因为没睡好身体逐渐陷入疲惫。

　　他想睡觉。

　　即使是在上着最感兴趣的数学也抵挡不了睡意，想到自己就睡了两个小时脑仁就开始疼，为了保持坐姿张从心虽然努力的控制着身体不摇晃，可时不时的还是要撞到坐在旁边认真听课的陆知。

　　等张从心再一次撞到陆知时，他用手抵住了张从心的手臂，张从心清醒了一些勉强一笑，“这真不是故意的。”
　　说完人坐直，手里居然还坚持的做着笔记，虽然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陆知这才看见这人满眼的红血丝，这人是一晚没睡？

　　过了一会儿张从心又晃了过来，陆知的胳膊成了支撑点，“不行了，就一会儿，一小会儿，等会儿我就听课，昨晚找了一晚的人……”后面的话已经小声的听不见了。

　　找人？

　　陆知这一次却鬼使神差般的没有推开。

　　因为在最后两排，前桌同学长得够高大，张从心又没趴在桌上，上头的老师不仔细看的话还真能忽略掉睡得板正儿的张从心。
　　下课铃一响，陆知用肩膀顶了一下张从心把人给弄醒。

　　张从心醒来愣了会儿神，像是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微眯着眼睛对着陆知笑，一点也没有被人突然弄醒的坏脾气，还趁人不备抱了上去，“知知真好……”
　　陆知没防备就被这厮抱了个满怀咬牙道:“滚！”

　　张从心也没怎么用力陆知一挣扎就推开了，他也见好就收，三步两跳的下楼去门卫室拿书包。

　　“大爷，我来拿书包的。”

　　门卫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别看还戴着个老花镜，眼睛利着呢，谁想装“走读生”混出校门去那是想也别想。
　　“三班的张从心？”
　　“是。”张从心嬉笑着。
　　“现在那个学生上学忘带书包，你倒是开了先例。”
　　“大爷，您快给我吧，快上课了。”
　　门卫大爷瞪了他一眼也没在说什么，把书包递给他。

　　教学楼离校门口有点远，路上张从心小跑着，想着送书包的王冲脑子里就浮现王冲锁门的场景。
　　“这不是办法啊。”

　　教室在二楼，刚跑到楼梯口上课铃就响了，小跑变成飞跑，接着看见要上他们班课的老师走在前面。
　　于是又加快速度，在老师踏入教室的前一秒进了教室。
　　这位老师进来了也没喊上课而是盯着张从心看了一会儿。

　　“气喘匀了？”

　　张从心喘着气点点头惹得班上一阵哄笑。
　　这位老师拿了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这节课内容一边说:“能踩一辈子的点儿也是运气。”
　　班上又是一阵哄笑，看来这刚开学不久他上课踩点在老师中间流转了个遍。

　　前阵子马小北正研究生辰八字外加命理解析，当场就拿他来做了实验，而且非常乌鸦嘴的说他最近容易与人发生口舌而且忌婚恋。
　　这几天连着被三位老师怼还真有可能是，但看了一眼旁边完全没表情的陆知，立即判定马小北胡说八道。
　　忌什么婚恋，乱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