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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篇 每年都要當第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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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紀在家』。
五月二十六日晚上十一點五十分,久我照紀的手機無預警的收到一封通通以片假名構成、完全透露著發信人的弱智與意義不明的訊息,連標點符號也沒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訊息出現在他的手機裡,發信人不用看也知道,毫無疑問只有可能是一個人——千早四月。
完全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久我照紀完全無法設想跟千早四月這個人以訊息溝通的困難性,畢竟她是一個會在備忘錄裡只用一個字記錄所有料理要使用的食材的人,那種記錄方法根本只有她自己看得懂,光是這封簡訊就讓他覺得頭痛無比,於是他索性播了電話過去——他一時間似乎是忘了就算面對面四月也是一個超難溝通的人。
電話播過去,對面卻沒有像久我想像的那樣馬上接起電話,他有些疑惑的挑眉,雖然由他自己來講有點奇怪,但是平常四月是不會對他的主動聯繫置之不理那麼久的,更何況她剛剛還自己發訊息過來,應該也不會是沒注意到才是。……難道她怎麼了?
久我照紀發現自己大半夜不但不能睡覺還要為某個低智商生物操碎了心,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正當他這麼覺得時,電話接通了。在電話另一頭的人說出莫名其妙的話之前久我搶先開口:「不要跟我說我在家的話妳打算跑來我家……」
『不是啦。』千早四月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久我頓時鬆一口氣。
『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
才怪。
「妳是白癡嗎?妳以為現在幾點啊?」
『唔,十一點……多少分了來著?』聽著她的聲音好像可以想像她掰著手指思考的樣子,簡直無法置信。
「要十二點了!」
『對對!十二點怎麼了?』
……居然還問他怎麼了,久我照紀覺得自己花上一輩子可能也無法搞懂千早四月的腦袋回路,也許把千早四月這個人打掉重來也不可能。
「妳……在我家門口?」久我照紀小心翼翼的確認著。
『嗯!』
「給我站在那邊等著,不准動。」他如此命令道,不等四月的回應就徑自掛上電話。
千早四月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半夜這種時間跑到久我照紀的家了。在她第一天知道久我住什麼地方以後,就特別興奮的想盡辦法溜了進來,要不是發現的人是久我照紀,她可能真的要被警察帶走了吧?即使每一次都告訴她不准再這麼做了,一個禮拜以後久我照紀在家裡睡的正舒服時,還是會突然接到「我現在在你家樓下」各種意義上比瑪莉的電話還可怕的千早的電話。
就像今天一樣,久我照紀接了電話以後便匆忙的趕到門口。
「照紀!」
久我照紀看著衝過來的人影順勢想接住她,才發現先飛過來的不是那個笨蛋而是她手裡看起來重量十足直接摔向他的大箱子。
一手穩住了箱子另一手攔住奔過頭的千早四月,一個差點沒拿好的平衡感不良,久我突然覺得特馬很想揍這個蠢女人一頓,久我照紀最後選擇一臉煩躁的將兩手的東西同時摔到地上。
「痛痛痛痛……照紀你好過分!啊,糟糕!」四月摔下去以後碎唸著,一臉慌忙的查看箱子裡的情況,見裡頭似乎沒事才安心下來。
久我照紀早有預感那箱子裡不是什麼好東西,在箱子被扔過來的時候撲鼻而來的氣味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久我照紀生無可戀:「妳拿這個過來想幹嘛……」
千早四月無辜委屈:「生日禮物呀。」
雖然早就知道大概是這麼回事,但確實了的瞬間久我還是覺得很頭痛,他認為不管是誰都會有這種感覺的,絕對跟某個他的個人特徵什麼身高沒有任何關係。
千早四月在大半夜特地送來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一箱牛奶。
久我照紀突然一股先殺掉這個智障再自殺的衝動油然而生。
實在是很想叫家裡的人幫他把那些牛奶通通丟掉,尤其是四月還一臉認真的說「我想幫你長高的」的時候真的很想把她跟牛奶一起丟到垃圾場,然而廚師的尊嚴告訴他不可以浪費食物,是的,在是個矮子之前他還是個廚師,所以這是不允許的,不准說他矮子。
久我照紀幫著千早四月把那個箱子給搬到屋裡,真想問她剛剛是怎麼拿著這箱東西跑來這裡的?但是久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四月就自顧自的往沙發上跳了。
這裡是我家吧?久我照紀心想,他蹲下身盯著那一箱牛奶,心裡是好氣又好笑。
雖然箱子被扔到地上,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裡面的牛奶沒一瓶被摔破,以那個量而言是真的可以喝很久。久我照紀腦子裡居然還開始思考這種事情,剛剛四月會延遲接他的電話,大概就是在處理這個箱子吧。久我突然想起這件事,他抬起頭正想跟四月說什麼,只見她已經滿臉幸福的在久我家大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果然還是把這個扔到垃圾場吧反正她也不是食材。
想歸這麼想,久我照紀還是命人多拿了件外套來。接近夏天的晚上還是有些涼意的,以這個蠢蛋的個性她當然是穿著單薄的衣衫就跑來了,毫不意外。雖然笨蛋是不會感冒的不過姑且還是以防萬一吧。他把外套往沙發上的女孩身上隨手一扔。
「照紀,生日快樂……」千早四月沒有醒來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好像在說夢話一樣輕聲喃喃著什麼。
久我照紀聽清了她的話,手輕輕的碰上她的臉頰,往她的睡臉捏了捏哼笑著道:「傻子一個。」
等他順利把千早四月叫醒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時間讓這個笨蛋一個人回家的話她肯定是會睡在路邊的。久我照紀這麼想著,說要送她回家。
「照紀,生日快樂!」千早四月踏著比久我快一些的步伐,又說了一次祝賀的話,她不知道的是她在夢裡可已經說了好幾次。明明剛剛還睡得死死的完全叫不醒,不過現在四月明顯已經完全清醒了,語氣裡還有些興奮:「我是第一個吧?」
「……啊啊,也只能是妳第一個了吧。」
相較之下久我照紀的語氣滿是無奈,卡著點在十二點跑到人家家樓下把人找出來,根本也不給其他人機會,第一個對他說這句話的人也只能是她了吧。
「那太好啦,以後每年我都要當第一個。」千早四月一臉滿意的笑道。
「不准再在半夜跑來了。」
「嘿嘿。」
五月二十七日半夜兩點多,久我照紀不知道第幾次的跟千早四月說了這句話,不過看著她此時傻笑似的表情,他覺得之後大概也還是會再講很多很多次,而且多到他會覺得膩,卻還是繼續下去的地步。這點連他自己也有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