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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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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乐悠眨巴着被泥糊住了的眼睛,耳边是叽里呱啦的嘈杂声音,他努力地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那一天,村里接到政府通知,紧锣密鼓安排人员的疏散,带着村民们去安全的临时住处。本来一切十分顺利,但是赵乐悠却为了救落单的老人不幸遇难,老人平时对他多有照顾,因此,哪怕丢了一条小命他也并无多少怨念,只是,昏迷前脏污的泥水与濒临窒息的痛苦让他再次意识混乱起来。
再一次清醒后,赵乐悠的脑海里却多了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仿佛成为了另一个人度过了短暂的一生,那是一个被叫做痴哥儿的少年,面容与他多有相似,天生痴傻。
痴哥儿出生在一个没有女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类分为两种——小伙和哥儿。两者看上去皆与地球上的男子无异,只是哥儿还肩负着地球上女人的责任,身体素质却要比之硬朗许多。
痴哥儿的姆父赵榕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是痴哥儿的爹钱富贵花了大价钱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不想买回来发现竟是个病秧子,不能帮家里干活不说,反倒要贴钱请大夫,更不用说还得费时间照顾。
时间长了钱富贵因赵榕其美色而生出的几分怜爱和耐心也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美人的无情蹉跎。
美人进了钱家不到一年就有了孩子,这本该是件令人欢喜的事情,但是赵榕本就体弱多病,这大半年来被糟蹋的只剩了半条命麻木地活着,最终只留下个七月的早产儿,便撒手人寰,看都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钱富贵知道孩子是个哥儿以后就暗道晦气!看那眉间印记就知道是个不好生养的,一出生就克死了他花大价钱买来的老婆,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这孩子要是跟他姆父一样体弱...想到这里钱富贵杂乱的眉毛就紧紧皱在一起。
钱富贵其人,家贫,早年丧父,成年后丧姆,兄弟皆无,按理来说也是个可怜人,然陶山村所有村民无一人喜他,盖因他被其姆父惯出的一副跋扈样,一双眼里只看得到钱和利益,白白浪费了一副端正的好样貌,实实在在是个爱坑人的小人!
只是虎毒不食子,钱富贵再不喜这个哥儿也得养着,瞧着那眉眼生得不错,看得出几分赵榕的影子,不好生养那就养大了给大户人家当小,还能得个不少银钱,白得个富贵亲戚!仿佛已经见到了钱似的,钱富贵喜的把他那双大眼眯成一条缝,冲着他的“美好”愿望,平日里对待孩子也好了三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钱富贵也逐渐发现了他家哥儿不对劲的地方,四五岁的孩子了,还不会说话,眼神呆滞,嘴巴里叽叽咕咕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过了几年,依旧是这样,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是个痴儿!怒火冲上心头,烧完朝夕相处而产生的一点点亲情。旧事重演,痴哥儿的日子逐渐不好过了,他爹对他整日里小白痴小白痴地叫他,六七岁的小孩就被要求做家务杂事。长到九岁的痴哥儿俨然像个仆役一样伺候他爹,比之更辛苦,烧水烧饭要他做,衣服碗筷也是他洗,扫地喂鸡这些杂货,农忙了还得去田地里帮钱富贵打打下手。
不过前面也就说了,钱富贵着实一点也不富贵,那他是怎么有钱买下赵榕的呢?
果不其然,时隔十年东窗事发,钱富贵锒铛入狱,原来他见财起意,伙同他人犯下罪孽。
富贵入狱,剩下痴哥儿一个人浑浑噩噩的留在家里,痴傻的人并不是多听话的,有些更是顽劣,这些年钱富贵为了把他调教成仆人没少打骂,现在打他的人不见了,他隐隐约约意识到。
痴哥儿不会种田,这个年纪实在太小了,家里的存粮早有吃光的一天,吃完痴哥儿就过上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只能靠野菜和山里野果度日。家里养的鸡痴哥儿是万万舍不得吃的,这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了!偶尔吃个鸡蛋已经很满足了!
村子里的人平时恨不得避着钱富贵走,哪里会有好心人帮扶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孩呢,更别提他爹还是个罪犯。
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安排痴哥儿名下的田地租给别人种,田地里杂草茂盛,并没有多少人愿意租,价格十分低廉地租了出去,村长把这些钱换做粮食交与痴哥儿。
等到了来年,钱稍微多了些,村长嘱咐他夫人每年买身新衣服送与痴哥儿,平日里也将家里小孩的旧衣服拿去给他穿,十来岁的小孩长得最是快了,痴哥儿的手脚抽条得十分纤细,走在路上,瞧着是根竹竿在行走。
磕磕绊绊长到十五岁,痴哥儿不幸在下山的路上滚入泥潭,一命呜呼,与此同时,赵乐悠穿越至同地,那残缺的灵魂回到他的身体开始融合。
人有三魂七魄,赵乐悠却只有两魂四魄,缺的那一魂三魄正是痴哥儿,赵乐悠本人并不知晓此事,只觉得老天爷保佑他。
两人具缺魂少魄的,于是一个痴傻另一个脑袋也不灵光,赵乐悠成绩并不算好,尽管他还算努力学习,不过闲暇之余还要赚钱当生活费,用来学习的时间并不多,成绩不好,他的老师当然不喜欢他,长得再好拿着政府的补贴却也是个绣花枕头!
如今白得一条命,他定要好好活下去!赵乐悠醒来后,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看他睁开眼睛,有一人按耐不住,上前道:“人醒了,大伙儿瞧瞧,捡了条命回来,竟是比原来瞧着有人气了!我说痴哥儿啊,你记着,是镇上那刚回来的卓少爷救了你,还命仆人请了大夫,你好了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说着朝另一边的矮桌上抬了抬下巴:
“哝,这些是药材,一天两次记得煮呀,大夫说你身子有点虚,旁的并无大碍,钱阿嬷家里还有事,如今你醒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了,就先家去了,药记得喝呀!”
说罢也不管痴哥儿听不听得懂就走了,这钱阿嬷是钱富贵的表妹,两人沾着亲,于着这份情他得照看几分痴哥儿,但也尽于此了。
其他人看钱阿嬷离去,也纷纷走了干净,笑话,人亲戚都走了他们这些外人还留着做什么?有心软的给了些鸡蛋或者新鲜的蔬菜,赵乐悠一一道了谢。
这些人心里诧异,却也多了一分真心实意,嘱咐了一通才放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