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狼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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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锁心怒视着沈无约，沈无约有些狼狈地拿袖子压着嘴角，他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温锁心又一巴掌拍上桌：“我要和离！”
沈无约端正态度，坐直了：“慢慢说，不急，都有办法。”
温锁心的手心拍得通红，杨琬桥无奈地拉着温锁心的手给她呼呼。
温锁心两句饱含愤怒的话吼出，她看着有些笨拙的沈无约冷静了不少，她再怎么摆表情，沈无约也看不见。
温锁心握拳砸上桌：“我不能守活寡！我要过夫妻那什么！”
杨琬桥扯了扯温锁心的袖子，被温锁心瞪了眼，无奈地缩了回去。
一妻一妾和一个男人能过在一起，每个人都算得上舒心，互相爱着另外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反过来也是一个道理，杨琬桥自己很喜欢温锁心，将心比心，两人都是她的家人。
温锁心如果是个脾气坏的，杨琬桥也有活下去的办法，谁也未曾料到两人一见如故。
杨琬桥她不是很想要男人接近，不光是梦里，她好端端坐着也总是不可抑制地回忆到那些可怕的片段，好像元月十五的走马灯转个不停，明明暗暗，每一面都是当时的痛苦和现在的温馨。
她喜欢现在的日子，不是很想要温锁心离开——谁知道下一个有没有温锁心可爱？也只有温锁心知道关照她的身体如何，天真地期待孩子的降临。
现在是他们三个人的孩子了。温柔有礼的沈无约和娇俏正直的温锁心，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和两道光一样明亮。
三个人在一起过得好，还有另一个可能，在男女之事上，她杨琬桥不爱沈无约，大概温锁心也是不爱的，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另一种模糊的，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杨琬桥之前就看出来了，温锁心摸她肚子的样子紧张期盼——沈无约的正妻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沈无约不能冒这个险。
杨琬桥怕温锁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让下人都离得远远的，自己在门关上后悄悄往门缝里往外看，绕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听壁脚才摸着肚子挪回来。
“沈而朝那个老东西都和我说了！”温锁心猛地举起一个杯子，看着杨琬桥在，想砸又不敢砸，又硬生生憋红了脸放回桌上，“他那个不要脸的！说要我给他生儿子！昨天晚上都摸到我屋里来了！要不是我贴身丫鬟扑上去拦去叫人，我现在就去捅死他！”
“和离！”温锁心再三表达了自己的诉求。这里的三个人，杨琬桥经历的事要残忍不堪得多，沈无约的性子又是这样的，温锁心说出来一点不怵。
杨琬桥呆了呆，温锁心想要孩子的事情她心里有数，她作为温家的嫡女也算是半被家里骗来的，沈无约人很好，温锁心年纪也小，不太坚定，可能现在才觉悟过来。
如果去外面找个男人给温锁心，把外男养在家里，就太天方夜谭了些，不过沈无约并非常人，说不定真的会同意，更可能的是找来沈无约的兄弟，类似转婚，杨琬桥同意的话，不是什么难事，沈无约也没提过这样的事。
温锁心肯定想不到大逆不道找外男的办法，那就只剩下和离了。
可沈而朝.......杨琬桥面上不信，心底觉得沈而朝是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杨琬桥看向沈无约，沈无约和雷劈了似的呆滞，脸色微微发青，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我支持你。”
“在这个家我护不了你，我送你和琬桥去善妃之前的庄子上先避一避。”沈无约示意两人都先不要急，“如果他有这种想法，不一定......”
他不一定......他绝对，护不住两个女人。
“你的丫鬟我也要问话，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错漏，你要和离我赞成，只是会很难，温家不会同意的，你无处可去，沈.....而朝也不会乐意，其他的不管是东西是人，你都可以问我要。他最近在忙几国来使商议天柱的事情，天柱之事所有人都很看重，他抽不出身，我会在其中找到机会给你一个说法。”
温锁心被沈无约说懵了，她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安全和杨琬桥的孩子，沈无约一招给她解决了，就是会有些无聊......沈无约本人也很无聊，他在不在无所谓。
温锁心说话柔和了些：“我会照顾好琬桥的，还要些马啊兔子啊小猫小狗戏班子解闷，是不是那里地方也大，能不能弄些小玩意儿，小小的马车也弄一个，木头滑梯，轮架子......”
听到温锁心说话越来越没谱，杨琬桥忍不住护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
听到杨琬桥的笑声，沈无约才意识到温锁心没有那么生气了，话只能表达出一点点意思，表情蕴含的东西更多，沈无约总是错过这些不出声的变化。
诸国正在争取天空的权利和地位，天柱让风也出现变化，北方的国家们正在指责大余云谱的滥用导致了他们土地上的大旱，要求借粮。
沈而朝，会在这时候做这种事么？
……
骨牌的声音哗得停了，又变得更想，桌上的珍珠链子和金银被重新划分，从一人手里推到另一人手里。
“你见过龙吗？”许故溪问，好像没听见醒姑的威胁。
醒姑脚下的一堆肉糜气味难闻，她随手拿把笤帚扫了扫，留下一道粗黑的血迹，她五官娇艳却谈不上富丽，没有牡丹芍药的气势，要更像蔷薇一些，像狂风中也不动摇的石蔷薇，她故意笑地露出莹白的门牙：“你长得很干净，天真，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清隽，如果是女人的话，会是一个清纯大方又英气的大美人，楚楚可爱？”
醒姑端详了许故溪一番，鼻子轻哼：“是的，我的确见过龙。”
醒姑以手为刀比划了一道痕迹：“龙守护着海上的所有人，会给迷路的人显露踪迹，像一道凝固的光一样悬在海上。它一直流连在海的周围，每年，每五年，每十年，它会到远方去再回来，再去远方，再回来。”
醒姑手里捏了个纸团，抬手扔到骨牌桌上认真算牌的酒糟鼻男人，和许故溪解释：“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追龙者，跟在龙屁股后面跑的那类蠢货，妄图发现财宝和秘密，没用的东西。海上多的是陆地上见不到的东西，包括这样嗅着金银味跑到海上的傻子。”
醒姑提起了兴趣：“你喜欢海吗？你见过海吗？”
许故溪决定继续：“有海啸吗？海水大溢，流杀人民，我没有看到记载，你听说过近年的几次大震吗？”
醒姑终于动手了，她捏了捏许故溪耳垂，又捏了捏许故溪的鼻头和眉毛，敲了敲许故溪的胸膛，笑得很开心：“是的，有许多人都认为海洋发怒了。海洋也有自己的预言家。你见过流星从海底逆流而上吗？群星涌动不止，像鱼群一样从海底飞向天空。”
许故溪张嘴说话像在演傀儡戏似的：“陆地也有自己的传说，你想去天空看看吗？”
醒姑收回手，用指腹摸着自己左侧嘴角的酒窝：“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理由就选择和夏权合作？那是一个自寻死路的男人，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自大和无情。”
许故溪伸出一只手：“那我们谈妥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醒姑把拐放到许故溪手心里，再把沾着肉糜的笤帚推到许故溪膝盖上，手指夹起竹管，歪着头开始吞云吐雾：“去吧，我看得懂你的眼神。”
浓浓的烟绕过醒姑的红唇。
许故溪捞着笤帚不知道怎么下手，闻言迷茫地抬头。
醒姑吐着烟笑：“你是真的喜欢我。”
许故溪眼睛微微弯着：“是的。”
白也等得望眼欲穿，窝在屋子里做了一桌肉菜消磨时间，其他几条小船底舱载着牛羊鸡鸭，他让人杀了后送些鲜肉过来。
椒盐炙鸭，糯米填鹅，撒了葱白，炒了个鸡蛋，取了虾籽和虾黄拌荠解腻，用大灶炖了两锅肉，用油炸了金黄的肉丸摆在一边。
许故溪循着味道回来，看见白也一手拎着一个巨大的猪头。
白也轻咳了一声：“前些日子问农户买的，腌卤的正好，想拿去切了蒸了，底下摆一圈笋，咸油滴下来正好。”
许故溪再次感到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白也把猪头藏在背后，可惜藏不住，两个耳朵还是露在外面，他缓缓往外挪动：“小时候饿多了只能想着解馋。”
许故溪也把笤帚往身后藏了藏：“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白也紧张道：“什么？”
许故溪反复拷问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叫住赵问星是为什么？他和自己的关系显而易见，问了又有什么用，她必须要自己摸清楚才能不被蒙骗，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几乎无人可以信任，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想要相信赵问星的冲动是愚蠢和需要控制的——赵问星是一个能凭借眼神让人为他所用的男人。
危险的男人。
许故溪还是问了，她带着极浅的笑意问：“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白也双手背在身后，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温柔地触碰后退开，带着恶作剧得逞似的，又觉得习以为常似的笑了笑。
短短一瞬间感觉像在鲤车上迎着风看雷电轰下，大红的云彩被泼下，气势汹汹，温软轻盈。
白也随意道：“我当然会站在你这一边。”
他背后的手指松了松绑着猪头的草绳，泄露出内心的紧张：“我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南下的船上，白也一直拼命养生健体，现在他有的是时间让许故溪再信他一次，流失的肌肉都回来不少，腰背也练得很好。
许故溪脱了沾满烟味的外衣：“跟着区那的尾巴你有看着吗？他们来的这么轻松，温诵下了大手笔跟在他们身后呢。”吴杏花当时说了那么一大堆，没一个到点上。
白也了然地点头，晃着大猪头走了：“我去问问。”
许故溪听到白也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哐啷一下砸在地上，用手背贴着嘴唇，瞪着眼睛，半盏茶后，许故溪双手贴在地上，拿额头砸地撞出砰砰的响声。
“你还好吗？”白也倒退着走回门口。
许故溪额头抵在地上，撅着腚，看到一个倒过来的巨大猪头，僵硬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0章 狼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