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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修真琳琅(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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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响起来,等到没了声音,时桑才递了块腰牌出去,跟方才程启那块差不多,只是颜色浅淡些,通透的像是碧色的潭水,背面是小篆写的琳琅。
“啪嗒”是血滴在上面的声音。
顾思时一抬头,就看见时桑精巧的下巴和微微勾起的嘴角,那唇像是上好的殷桃一样,莹莹的泛着光。顾思时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放肆的从发际刮到下巴,若是他已经十几岁,程启一定不会让时桑收他为徒,但他只有五六岁,没人会去怀疑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会有什么恶毒的想法,众人只当他是他激动而已,等到时桑开口让他起身,他才压住心底的兴奋,小心的把腰牌收起来,起身站至时桑身后。
乖巧的像是任人摆布的娃娃。
裴锦渊戳了戳他,指了指他还滴血的手指,然后递给他一方素白的手帕,顾思时一脸受宠若惊,摆了摆手,自己舔干净了手上的血迹。
裴锦渊知道他出生不大好,刚来的时候都没有件好的衣裳,见他这副举动也不奇怪,只是默默收起了自己的手帕,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觉得这个师弟真是容易害羞。
实际上,顾思时是被那股血腥气激的有些兴奋,他低着头掩藏着眼底深深的谷欠望,觉得自己体内有些东西翻腾了起来,弄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系统冷眼看着顾思时险些癫狂,若是再过上几年,他就算是魂魄遭受千刀万剐都能面不改色,现在嘛,还是太小了,连个心魔都还控制不住。
时桑眉头一蹙,忽然觉得心头气血有些翻涌,不过倒是不严重,顺了顺就好了,只是心里不怎么舒服的感觉没消下去。
“系统,孟翡竹不会是有心脏病吧?”她要是忽然猝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你徒弟,”系统毫不留情的打破时桑的幻想,“那个腰牌能把你徒弟和你的感受联系起来。”要不然以黑心棉的演技,你师兄都发现不了,更别说你了。
时桑猛地回头,“看”向顾思时,“你怎么了?”
不会是他徒弟有心脏病吧?
顾思时勉强压住翻涌起来的血气,“师父,我有些不舒服。”他眼角沁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眼圈红通通的,看起来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除了时桑,她看不见。
“系统,有治心脏病的药吗?”
系统对时桑这个坚定的唯我主义者表达了不屑,并实施了行动,“给你。”他可不想再被嫌弃,反正能让黑心棉的心魔消下去就行。
顾思时忽然闻到一股似竹似茶又似药的淡香,泛着微微的苦涩,清清洌洌的,像是在他混沌的脑子里注入了一汪泉水,神志渐渐清明起来。
那味道,好像是从师父身上传来的呢。
顾思时像是依赖父母的小孩子,不着痕迹的朝着时桑靠得更近了。
时桑正准备接着问,眼中突然一阵刺痛,时桑没撑住,痛弯了腰,要不是程启眼疾手快,她人都要到地上去。
居然这个时候犯病,时桑简直要骂死系统。
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哆哆嗦嗦的没打开,只好递给了身边的程启,就着他的手吞了三个药丸,这才慢慢缓过来。
时桑身上出了一身汗,面色白得有些吓人,嘴都咬了出血,感觉跟又死了一遍似的。
“师父你没事吧?”满含关心的声音,说话的是自己徒弟,时桑脑子里还有些不清楚,压根反应过来,听见这声音才知道方才扶着自己的是顾思时。
时桑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强撑着嗡嗡响的脑袋说道“为师没事。”
“什么没事!”这回是程启了,众人见掌门难得动了这么大的怒气,一个个跟关了静音似的。
他刚才坐得远了些,发觉到时桑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被顾思时扶住了,见她疼的那幅死去活来的样子,程启难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张脸黑的吓人。
“曲阳,带她回去再看看,其他人继续。”
说罢,广袖一挥,直接把时桑带回了自己的青煌山。
顾思时看着手里乍然消失的温度有些怔怔,他不动声色的站回了原位,头低得很低,瞳里一丝血气闪过,把左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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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煌山,时桑就坐在美人靠上没动,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程启突然伸过来手,时桑下意识的一躲,没成想这一动,眼睛疼的更厉害了,好吧,这下是真的一动不动了。
“系统,你说师兄这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啊。”被点了哑穴的时桑默默听着程启用之乎者也骂叶曲扬。
系统不想跟她说话并且想去泡枸杞养生。
时桑的眼睛吃了药之后已经慢慢缓过来了,就那么半躺着听热闹,安逸的甚至想来把瓜子。
等到程启终于撒完了气、叶曲扬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时桑差点睡了个回笼觉之后,程启终于放了人,时桑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回了自个儿翠竹峰,只留下程启和叶曲扬还在商量着什么,不过她一向对宗里的事不操心,也就没放心上,敲诈走了叶曲扬两瓶丹药之后,心情美妙的差点哼个小曲。
然而刚回了翠竹峰,时桑觉得自己就有点头疼,他家小徒弟呢?
“还在坤鸿宗大殿等你。”系统的语气像是等着看什么笑话。
“...那你不早告诉我?”非要让她来回跑,她是个病患好嘛?
没事,这个世界你就玩玩就行了。任务对象都搞错了,还能指望你完成啥任务啊?刚从主系统爸爸那里回来没多久的系统表示,只要你能让这个世界别分崩离析,你想干啥都行。
时桑长叹口气,看了眼头顶已经升起来的月亮,认命的又赶去大殿,她头回当师父,这次一定要把自家小徒弟养成白白净净的乐观向上的好青年!
系统对这想法报以万分欣赏,然后憋回去险些脱口的嘲笑夸了句“你可以的。”
等到时桑到了大殿的时候,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她家小徒弟一人了,可怜巴巴的蹲在她的座位后面,外面清冷的月光斑驳的洒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时桑听见了铃铛的声音。
他似乎也听到了时桑的动静,那团影子动了动,时桑放出了神识,看见了他体内忽明忽暗的一个小小的白色人影,那个人影身上飘出丝丝缕缕的白线,一直连接到时桑的右手上。
时桑不由缩了缩右手,那个人影也跟着动了动。
见状,时桑的心猛地跳了跳。
咽了口口水,时桑尽量温和的开口,“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