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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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音御剑飞行，不过几日便来到人间界，越国境内的上方。在屏障之上，越国南境临海之地的一片河域果真怨气冲天，一片黑沉沉的魔气。
锁定目标所在之地，柳折音便将灵剑收回掌心，灵气凝聚在叫下，附身冲进屏障，落在河岸边的一处断桥。
奇怪的是，在上方看着此地魔气浓郁到令人作呕，但是身在其中，却几乎觉察不到。仅有的一些怨念之气，也符合她曾经在人间行走时感受到的普通人心中的贪嗔痴。
“明明是连通上下河域的关卡所在，本是船舶必经之处，人烟稀少至此……果然有问题啊。”
柳折音恐自己周身灵气打草惊蛇，翻手掐了一个隐蔽法诀收起周身气息，盘腿坐在河边的树下，魔物晚间感受不到阳气威胁，必然会有所躁动，一切静待日落之后。
在柳折音将基础剑诀默念到第八十七遍时，月升日落。白日平静无波的河水，隐隐有泛起波澜的征兆。
柳折音睁开双眼，便见到不远处连接着人间村落的道路上，零零散散不知多少人四肢僵硬，双眼浑浊如同行尸走肉般向河岸走去。
她在岸边布下结界，阻挡这些失去神志的人义无反顾地投河再填怨气。直到原处水天相接处一缕微光破晓，人们又仿佛完成任务一般，继续晃晃悠悠地四散离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柳折音将术法收回，大概知道了此地为何被怨气萦绕。若是这河底有什么鬼怪之物能够蛊惑凡人自投罗网，一个晚上便有这么多人赶来送死，这还是怨气害人被察觉之后，那之前怕是不知多少人葬身此处。
大概了解了一些之后，柳折音收起灵剑，如一个普通女子一般向最近的村镇走去。远处百里之地就是一个城镇。柳折音行走在城中，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百姓活动。一切如常，只是细细分辨就能发现，此处的居民鲜少有人经商，零零星星几处商行，也都是贩卖一些柴米油盐的寻常之物。
越国靠经商立于诸国之间，说是全民经商也不为过，此处的城民显然有异。
柳折音随意挑了一个面摊坐下，与面摊的老板闲聊了几句。
“老板，我从外地途经此地，听说这里临河而建，想必鱼虾类定然新鲜，不知哪家酒楼的味道最是正宗呢？”
“小娘子有所不知，我们元城虽然靠近河边，但是不经营海货的。你若是想尝鲜，附近城镇都是如此，你若是想尝鲜，只能去下流域入海口的海城了。”
“哦？这是为何？我在家时听经商的父亲说，临河临海都是天然的资源，怎么你们竟不知道利用这绝佳的地利呢？”
“这条河早就无人敢靠近了，无论是船还是人，只要踏足河面，便动弹不得，只能等着沉底被淹死，原本的船队早就死的死散的散，想当初我们元城的商队，靠着这条河在上下游沟通行走，也是繁盛过的，如今没有船队敢出，也就没落了。”
柳折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活物走到河面上便会挣脱不开直至沉底丧命，看样子河底这魔物要不法术通天，要不便是本就依水而生，能最大限度借助河水之力作乱。
回到岸边，柳折音照旧收敛气息在树下打坐等着夜晚降临。与前一晚一样，零零散散的人被蛊惑来到河边，然后被柳折音的结界挡住，没有知觉地一遍一遍撞在屏障上。而柳折音做好万全的准备，将没有意识的人们挡在结界外，孤身一人站在断桥之上，分出四分神识钻入河底，一查究竟。
灵识沉入水底，便见到微荡的波澜之下，河水一片漆黑，仔细分辨便能察觉，那黑色的并不是河水，分明是浓郁到凝结成实质的怨魂。
几千几万张惨死的怨魂挤挤挨挨在一起，已经分不出你我，各个面部狰狞，如同挣扎在炼狱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柳折音遍寻不到藏匿其中的魔修便想撤回神识，却发现神识升到河面时如同碰到屏障般无法突破。她倍感不可思议，能够困住她的神识，虽然只有四分，但必然是化神以上的修士，可是若是化神期魔修作乱，不可能只祸害这一方河域。
“若非魔修作乱，又能困住我的神识，难道是有秘宝藏于河底？这河底满是枉死之魂，必是经年累月所致，若真有这么贵重的秘宝，怎么会没有争端？”
正当她困惑不解时，却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从后方向她的神识涌来，伴随着的是幻境的波动。
若是有幻境在此，那便不奇怪了，恐怕这秘宝自有办法藏匿己身，一直伪装成魔物作乱，等闲修士无法勘破真相自然不敢贸然探查，魔修也以为这是其他魔物占据的地盘，不曾涉足此地，这才叫秘宝在此多年，蛊惑了无数凡人为幻境献身，直到近几年怨气冲天，才被修仙者发现，当做普通的魔修霍乱，设为弟子试炼任务。
“不知是何方神圣遗落的法器，有这等本领。不过知道了幻境，倒也不难了。”
别人或许会因为幻境而苦恼，只是柳折音从来道心坚固，从不惧怕任何磨炼心智之物，此地的危机，合该她来破解。
察觉到破解之法，柳折音便不再耽误时间，只留一分神识在岸边维系结界，放置凡人冲破再填亡魂，剩余几分神识，全部钻入河底，义无反顾地进入幻境。
若是此时有人路过，就会发现，河面的黑气翻涌，两团光辉此消彼长地互相角逐，一团明亮如当空皓月，另一团黑亮如海底珍珠。
柳折音进入幻境后，首先是现身在一片迷雾之中，她虽然主张绝对的实力，从不肯用心钻研幻术，但是她也知道，一般的幻境都是会先从入境之人过往的记忆中选取可利用的情绪作为突破。
因此有的人进入幻境，会死于沉溺过往，有的人进入环境，会死于内心的恐惧。只是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给幻境钻空子的情绪，一时之间倒有些好奇。
穿过层层迷雾，柳折音仿佛来到另一个地方。原本身处河底，处处被水气包裹的黏腻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燥热和心底翻涌的层层杀意。
她凝神细看，此时她还是那一身刻着暗纹符篆的弟子服，破灵剑不知何时被紧紧攥在手中，剑身还在滴着几近黑色的鲜血。
面前，是狰狞可怖的魔修和曾经败于她手的无数修士。
“柳折音，你这个魔头，枉你作为仙尊首徒，蒙仙尊多年教导，竟然滥杀无辜，这么多修士与你无冤无仇，却惨死你手，实在可恨！”
为首的修士她只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是何时的手下败将，只是他此时此刻拿剑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让人看了厌烦。
“我柳折音滥杀无辜？”
“柳折音，早在你选择杀戮道的时候就该知道，一旦你堕落，修仙界容不下你，连我魔族都齿于与你这种没有神志的怪物为伍。”
“你去死吧……”
“柳折音，你怎么不去死……”
“柳折音……死……”
四周的叫嚣此起彼伏，吵得柳折音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大概梳理了一下此时的情景，大概是说她因杀戮道迷失了心智，被修仙界和魔界双双摒弃。而这些人大概就是幻境从她的记忆中读取到的，与她有过节的人。
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柳折音自然不会惧怕，这些人她能打败一次，就能打败无数次。想到这里，柳折音冷笑一声，甩了一下破灵剑上的脏污冷血。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光闪过她冷硬的目光，一个闪身冲进了人群。
痛骂与哀嚎此消彼长，随着柳折音的身影出现在不同地方，无数修士倒下，魔修被斩杀后化为黑烟，无处不在。
不知杀了多久，浓烟滚滚的战场上仅剩柳折音一人站在尸山火海中，她时刻记得这是在幻境之中，所以哪怕对上的是修士，也没有手软，她猜测这幻境是想通过对战引起她的恐惧，只是她从不惧战，对此嗤之以鼻。
“区区幻境，可笑。我若是会惧怕对战，又怎么选择杀戮入道。”
话音刚落，迷雾又起，只是再次散尽之时，柳折音却没有回到河底，而是新一轮的战场，面前的依然是刚刚的景象。
“柳折音，你这个魔头，枉你作为仙尊首徒，蒙仙尊多年教导，竟然滥杀无辜，这么多修士与你无冤无仇，却惨死你手，实在可恨！”
“柳折音，早在你选择杀戮道的时候就该知道，一旦你堕落，修仙界容不下你，连我魔族都齿于与你这种没有神志的怪物为伍。”
“你去死吧……”
“柳折音，你怎么不去死……”
“柳折音……死……”
竟是重来一遍吗？这，又是何路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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