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妖女》王小周

68、同上章

　　在良久的沉默过后，在侠客带着几分不满的吐槽声中，赤司征十郎问鬼泽凛川有没有看到什么幻觉，鬼泽凛川说有。

　　赤司征十郎说他也看到了。

　　赤司征十郎说他看到冰箱里的那瓶精华液砸到了地上。

　　鬼泽凛川问他什么意思。

　　赤司征十郎于是替鬼泽凛川回忆过去，那是他们蜜月期刚过，他全神贯注在工作上稳定事业的时候。

　　鬼泽凛川换了一套保养品，一瓶精华液就放在冰箱门最上面那一层。

　　赤司征十郎说那时候他每次打开冰箱门都担心那瓶护肤品会砸到地上，因为开门的力道很容易让它掉出来，而它也掉出来很多次，每一次他都运气好地接住了。

　　赤司征十郎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永远运气那么好，所以那段时间他每次打开冰箱门都胆战心惊到像吝啬鬼开保险箱。

　　赤司征十郎说在那二百八十五次的胆战心惊里，他几乎精疲力竭，有一次出差飞机遭遇强气流晃来晃去，他坐得好好的把一切可能性以及之后的处理措施都想好了，但是每一次那瓶护肤品掉下来再到他慌忙伸手接住以防它砸到地上的时候，他的大脑都一片空白。有一次他攥紧了冰冷的瓶身，想把这东西狠狠砸到地上干干脆脆摔它个四分五裂。

　　赤司征十郎说自己产生了幻觉，在幻象里，他漫不经心地打开冰箱门，然后瓶子猝不及防砸到地上碎成几块，里面淡金色的液体缓缓在瓷砖上蔓延。

　　他说幻觉里，他旁观着这一切，他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伸手的冲动，还是强大的理智阻止了他，告诉他已经没有继续胆战心惊的必要，他的冰箱里早就没有会掉到地上的东西。

　　赤司征十郎说飞机重归平稳后他因为倒时差睡着了，可是刚进入深层睡眠他就被噩梦惊醒。

　　那是一个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的噩梦。

　　赤司征十郎说在梦里，那个瓶子砸了下来，他伸手去接，可是没接住，就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里，他眼睁睁看着瓶子砸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缓缓蔓延犹如流云。

　　赤司征十郎说那瞬间，在梦里，那瞬间，全世界都敲响了零点的钟声，全世界的海水都倾倒下来，全世界的人都在尖叫。

　　他说他被这噩梦惊醒，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有立刻回家察看冰箱里的瓶子是否安好的冲动。

　　赤司征十郎说他也付诸行动了，把时间都花在路上最后两天没吃顿正经饭总算按照计划完成了工作。

　　赤司征十郎说重点不是那个瓶子，而是他不确认不行，他必须要亲自确认一趟才能摆脱这个噩梦带来的后遗症。

　　赤司征十郎说当时他快要被那个瓶子逼疯，因为那个瓶子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那段时间所有压力的承载品和替代品。

　　赤司征十郎说他当时一次也没有想过和鬼泽凛川提这件事，因为不管怎么看，因为一个瓶子就特意向自己的妻子提要求这样也太奇怪了，赤司征十郎说他知道如果他提了，鬼泽凛川就一定会从这个要求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那正是赤司征十郎无论如何都不希望鬼泽凛川发现的。

　　赤司征十郎说那个瓶子其实完全不是重点，他害怕的，为之胆战心惊甚至噩梦连连的完全不是那个瓶子，或者其代表的那段时间所有的压力。

　　赤司征十郎说他恐惧的是更深层的东西，而那么深层的东西是无法通过幻觉来显现的。

　　红发的男人垂着眼帘，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恐惧。

　　他说人们都以为最可怕的是未知，最可怕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你是无法去恐惧一个未知的东西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他说他恐惧的正是他知道的东西。

　　赤司征十郎说他之所以那么恐惧，恐惧到几乎要被逼疯的程度，是因为他太过了解鬼泽凛川。

　　赤司征十郎说其实很多在她身边的人或多或少的都能察觉到一些表象，而她更是在一开始就和他坦白了个彻底。

　　在他们第一次开口交流的时候鬼泽凛川就把一切都剧透给他了，是他后知后觉直到那时候才意识到直到那时候才开始恐惧。

　　赤司征十郎说他知道鬼泽凛川的目光只会放在最强大的男人身上，无论是精神上的强大还是□□上的强大。

　　赤司征十郎说那段时间他回归了完整的自己，而完整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像之前那个有缺陷的人一样勇往直前的毫无恐惧的。

　　赤司征十郎说他那时候明白了鬼泽凛川为什么会爱那个强势的只追求胜利的赤司征十郎胜过爱他的主人格。

　　赤司征十郎说你鬼泽凛川喜欢人类的弱点，但你只喜欢强大的人类的弱点。

　　赤司征十郎说在没结婚之前他曾经那么那么渴望和她有一个可以把两个人牢牢捆绑在一起的身份，最好不管什么人在看到鬼泽凛川的第一眼就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他赤司征十郎的所有物。

　　赤司征十郎说当初那么强烈占有欲和保护欲在结婚，他们终于有了一个牢固无比的关系之后统统转换为患得患失的原材料，源源不绝地成为他内心恐惧的养料。

　　赤司征十郎说他曾经那么强烈地希望得到鬼泽凛川，然后在得到之后他又那么强烈地恐惧失去鬼泽凛川。

　　赤司征十郎说有一次在瓶子砸下去后他险险接住，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时候他攥紧了瓶身，想把瓶子用尽全力砸到地上干干脆脆地摔它个四分五裂彻彻底底。

　　他说他知道他能接住一次两次甚至几百次，但是他无法保证接住无数次。

　　赤司征十郎说他知道如果不想之后自己都活在恐惧里就必须从一开始就不让那个瓶子掉下来，所以这个瓶子绝对不能掉下来因为哪怕只是一点点争吵的可能性他都无法接受。

　　他说，即使如此，正因为如此，竟然如此，所以他反而陷入了永远都要恐惧瓶子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掉落的死循环中。

　　幻觉在眼前闪现，赤司征十郎说，即使现在，他依旧被那恐惧折磨着，即使他已经没有了恐惧的必要。

　　赤司征十郎说，他觉得这恐惧永远也不会放过自己，他说他觉得这或许是一种惩罚。

　　但是因何这惩罚降临他仍未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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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给自己放了个假缓了缓看书充电，毕竟几百年前就说要看君主论但是拖延症晚期一直没看，本来是为了鲁鲁修那篇看的如果一直拖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开。
好啦我知道前面才说要看日本文学史序说但是我之前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码字上啊二十多万字啊！
我得赶紧码完这篇然后缓一缓，不然对小队长的认知要扭曲掉了这可不行！小队长是我订给我家鲁鲁修的好友啊！绝对不能崩！
嗯。
然而结果就是……存稿遥遥无期……
之前每次都是说要存稿要存稿，然后又因为存稿太寂寞没人评论互动忍不住发出来然后在之后遇到意外情况的时候只能断更……
这次铁了心一定要存稿然而缓慢到给我一种我这辈子别想开文的感觉……
绝望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