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大叔silence

1、第 1 章

　　“他似乎有点不在意我。是吗？”爱芙里坐在椅子上，望着克里奥远去的身影，问了一句。
　　“是的，殿下。”曼娜垂着头回答。
　　“这可真有点糟糕。”爱芙里说，“这件事的认知让我并不怎么愉快。”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孤傲自专，并不将谁放在心上。”曼娜仍是垂着头，耐心地与爱芙里说着话。
　　“我有点想让克里奥回到他的国家。”爱芙里说，“曼娜，给我一杯皮兰卡。”
　　“是吗？”曼娜将一杯皮兰卡端到了爱芙里身前，俯下身子恭恭敬敬的姿势，“那就再好不过了。”
　　“曼娜，我发现你这几天似乎总是在我说克里奥不好的时候会表达出对他的不满意来取悦我。”
　　“亲爱的殿下，很高兴你能用上取悦这个词，那么，请容许我问一句我取悦到您了吗？”
　　“并不。曼娜，你的行为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爱芙里皱了皱眉。
　　“抱歉，殿下。”曼娜自知失言，“合格的侍女以及护卫是不应该讨论主人的，也包括不干涉到主人的社交。这是我的过错。”
　　“但是我对克里奥并无好感，这实际上并非我对您的取悦，是我的失言。”曼娜用手势请示了一下爱芙里是否需要换一杯红茶，因为她的皮兰卡只抿了一口。
　　爱芙里看着曼娜，“他有什么事得罪你了吗？”
　　“并没有，殿下。”曼娜摇摇头说，“我只是单方面地讨厌他。或许是他的行为方式惹恼了我。”
　　“看不出来。”爱芙里说，“克里奥挺帅气的。”
　　“一个帅气的花瓶，殿下。”曼娜说着，给爱芙里整理了一下披风，“并没什么用。”
　　“曼娜。”爱芙里皱眉皱得更明显了。
　　“抱歉，殿下。”曼娜跪到了地上，“请不要再皱眉了，如果你因此有所损失，我将内疚而死。”
　　“我并不想再听到你的抱歉。”爱芙里把皮兰卡往桌子上一放，动作优雅。
　　“好的，殿下。”曼娜说，“请您相信我并非对您怀有二心。”
　　“我相信你，曼娜。”爱芙里轻轻的一挑眉，她拥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波流转格外动人，“起来吧。陪我去花园里走走。”
　　曼娜站了起来，“作为您的侍女，我将无条件为您服务，殿下。”
　　“是吗？”爱芙里回过头来一笑，饱满的唇和皓白的齿：“那你为什么屡屡犯规？”说完，没有等她，走在前面出了房间进入回廊。
　　曼娜只好紧紧跟上，保持了沉默。
　　“好吧。”爱芙里在前头说，“我只是对你会犯规表示到好奇，毕竟曼娜，你跟在我身边，我们是一起成长的，情同姐妹。”
　　“是的，殿……”
　　“我从来没有见你犯规，尤其是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爱芙里打断了她，“我经历过很多回我认为比这更为严重糟糕的人和事，但你站在我身边，始终恪守本分，没有一言一词来表述你过多的想法。”
　　“为什么一个克里奥，你会如此在意？”
　　房间离后花园不远，她们已经走到了。
　　曼娜说：“殿下，你想知道什么呢？我对克里奥确实没有想法，我的忠诚只属于您，您这么问我，会让我觉得很受伤。”
　　“诚然，在殿下对克里奥有一点不满的时候，我有添油加醋之嫌。”曼娜说，“这违背了我的常规，但除此以外，我对克里奥先生依然十分恭敬。”
　　“我从来没有对他出言不逊，我的服务是很周到的。殿下，我不会丢掉您的礼仪让旁人有攻击您的机会。”
　　曼娜皱起了眉，自己都有一丝痛苦的疑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殿下面前，当殿下对克里奥先生有所不满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股欲望驱使我说出对克里奥先生并不友好的评价，总忍不住。”
　　“这我也说不清楚。”曼娜说，“抱歉，殿下。”
　　“请问殿下您想知道我对克里奥先生的想法吗？”曼娜看着爱芙里的眼睛，爱芙里的眼睛实在太漂亮了，在天光下有些发亮，清澈像湖水，生动有神。
　　她今天还穿了一条黑蕾丝缝的花边酒红色作底的蓬裙，把她肌肤显得更加的白皙，简直像壁画里的圣女。
　　“殿下，需要我给您撑伞吗？”
　　“并不。”爱芙里在花园里仰头看了一下，“我在自己的后花园里，并不想像那些夫人小姐一样做什么事都要打着伞，像头上长了蘑菇，显得愚蠢。”
　　“今天是阴天，既没有雨，也没有阳。何况，今天的天气很不错。”爱芙里说。
　　“好的，殿下。”曼娜说。
　　爱芙里的手放到了她自己的头发上，把玩着她的波浪卷：“你可以说一说了。”
　　“克里奥。”
　　“噢。”曼娜说，“克里奥先生无疑是一位绅士，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跟在您的身边，我也见得多了别的男性。他们之中有一些人毛病比克里奥先生严重的多，但我就是不喜欢克里奥先生。”
　　曼娜又露出了那种痛苦的思索表情：“这也许是我对克里奥先生的偏见。”
　　“我看见他在您的身边，任何他流露出来的不完美都会加深我对他的厌恶。”曼娜说，“虽然是国王亲自钦点的人选，但我觉得他配不上您。”
　　“嗯哼。”爱芙里摘了一朵蔷薇花，放在鼻间嗅着。
　　“噢！殿下！”曼娜惊呼，飞快地走到爱芙里身前，“请把您的手给我看一下。蔷薇的刺会扎伤您的手，您如果需要一朵蔷薇，请吩咐我。”
　　“盎然生机的需要亲自感受，我并不想让人代劳。”爱芙里拒绝了曼娜对她手的查看，淡淡地说。
　　“可是……”
　　爱芙里一笑：“曼娜，继续说你对克里奥的感觉。”
　　曼娜垂下眼睛，“是的，殿下。”
　　“或许你可以对我少说一些敬语。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您生气了吗？殿下。”
　　“你在说什么？并不，我没有生气。”
　　“不，殿下。”曼娜说，“我指的并非此事，而是问，我对克里奥先生的感觉让您生气了吗？”
　　“因为我发现虽然殿下对克里奥先生不满，但似乎并不允许别人给他不善的评价。”
　　“是的。”爱芙里说，“你说得对。但这件事上我并没有生气。”
　　“好的。”曼娜说，“我作为您的侍女以及护卫，曾经在国王和王后面前对您宣过誓。可是我却出格了，我这些天很矛盾地想，我是否需要被撤换。”
　　“克里奥先生并不能得到我很好的对待。”
　　“我总是在想，如果您把十位侍女带到了我的面前，说您信任她们，并且想要分化我的义务，把我变成一个只能看着您而不嫩靠近您的壁画或者水壶，都比您经常待在克里奥先生身边要好得多。”
　　“这或许能把我内心的怒气减少一些。”
　　曼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背出了她曾经说过的誓词：——
　　“我将会永远都是殿下您最忠诚的侍女，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会无条件服从您，保护您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献出我的生命。”
　　爱芙里看着她，将手里的蔷薇递了过去：“曼娜，你过来看看这蔷薇。”
　　曼娜接了过来。
　　“那就把克里奥撤下去，换上十位侍女吧。”
　　“殿下？”曼娜震惊地抬头看着爱芙里。
　　爱芙里把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她眨着眼睛，笑了起来，亚麻色的波浪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与高贵，“安静，闻闻这花香，真馥郁！”
　　曼娜闭上眼睛，把蔷薇放到了鼻尖下嗅了嗅。
　　后花园里，有微风吹动衣角，花香四溢，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