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洗劫一空的血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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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其铃，现其身。”
精神科的铃铛用于精神病人一日三餐饮食作息，护士站备有铃铛，休息时间一到就会摇铃通知护工打开重症精神病房的门，将精神病人带进去。大多数时间，健康的精神患者不需要铃铛呼唤，这种铃铛只适用于随时有自残的精神患者，因此精神科室的铃铛有极阴之气。
当男人取来铃铛时，林影娥发现铃铛裹有符纸，包住阴气。
“精神科室的铃铛换了。”对于林影娥的困惑，男人轻描淡写解释。
林影娥咬破食指，在贴有符纸的外面写下符文，这种符文有赶尸功效，其加上茅山道士的血，力量更是凶猛。男人摇铃，三具尸体两臂向前伸直，弯膝一跳，动作如出一辙。
林影娥倒吸一口冷气，并非因为医院突然出现尸体，而是男人的动作与真正茅山道士一模一样。
一想到面前这个男人或许是仅存道士之一，她面露欣喜，但他缄默不言，另她对他陡然生疑。
“尸体已尸变，必须烧掉！”男人一句话顿时让林影娥回过神来。
回首四望，这是供应室，很少有人过来，但尸体堂而皇之跳出去，引起恐慌不说还容易招来警察。在林影娥陷入沉思时，男人不知哪抱来三张床单，罩住尸体整个身体，只留下一双腿裸/露在外面，男人手中的铃声变换，尸体没有再跳，反而前后腿一致，做出活人走路的动作。
“相信我吗？”男人抬眸，撞上林影娥的双眼，她点点头，很快意识到男人想做什么。
她夹在两个尸体中间，双手搭住左右尸体的肩，另一侧男人也做出同样举措，两人一起经过众目睽睽的输液大厅，走出医院。
旁人看着，仿佛五个称兄道弟的哥们。
男人招来一辆出租车，将尸体抱进车里。
在林影娥刚要入座时，男人忽然拦住她，言简意赅：“没有多余位置，你回去吧。”
林影娥出乎意料同意了。
待出租车离开后，她也招了一辆车，向车座后方挪了挪，轻声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她倒想看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司机有条不紊操纵方向盘，车载广播突然插播一条韩国当地新闻：“美国医疗助韩会血库昨晚被人洗劫一空，犯罪嫌疑人身份不明、性别不明，监控设备已被摧毁，警方目前正在修复中！提醒各大医院加紧对院内血库的安全意识……”
司机不耐烦叹道：“搞什么鬼，已经出现第三起血库被洗劫一空的案件了，警察是吃白米的吗？正常情况不应该对下一个血库进行蹲守吗？”
等等！突如其来的僵尸，洗劫一空的血库？
“大叔，首尔剩下的还有哪些血库？”
男人的出租车开向了一座山上，山坡有些陡，出租车在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说什么也不愿再前进。男人给足了打车费，回头一看，林影娥怀抱双脚倚靠在枯木下。
“我本来想跟踪你的，但我发现你很聪明，不需要我跟踪。”林影娥微微一笑，用感叹的语气道，“所以我就光明正大出现了。”
“我知道，你天生好奇，瞒也是瞒不住的。”待两辆出租车开走后，男人摇铃，三具尸体立刻两臂伸直，往前跳动。
林影娥挡住他前行的方向，两只眼睛正色盯着他：“所以，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
男人掠过她，声音冷淡：“这座山阴气重，土地潮湿，晚上会聚集首尔所有孤魂野鬼。不想晚上大干一场，就不要浪费我时间！”
“你时间？你的时间就是抓僵尸吗？”
说到这里，林影娥忽然顿了顿，低沉说：“韩国的广播，你听到了吗？关于血库洗劫一空的事。”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往前走：“听说了。”
“我怀疑有人故意炼造僵尸，为了喂养它们，洗劫了血库。”她的眼睛看向被被单埋住的尸体，“搜搜它们，或许有线索。”
“我已经搜过了，什么也没有。”
“会是云南人做的吗？湘西赶尸一向是他们强项，又或许是？”
“香港人。”男人声线平和说道。
林影娥一怔，背后黑幕是香港人她也不是没想过，毕竟昆池岩精神病院发生的一系列牵扯到养小鬼，这种事情也只有民国时期的香港人才做的出来！
“你知道的还不少，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停下脚步：“你可以叫我曹查理。”
曹查理？名字怪怪的，这男人肯定说的不是真名，林影娥瞬间兴趣全无。
曹查理将三具尸体放在山洞里，再找来一些干柴，把三具尸体绑在巨石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符纸，顺着纸张燃烧，干柴瞬间着火，火苗将三具尸体吞没。
“曹查理，愿意和我晚上一起降尸吗？”林影娥热情向他抛来橄榄枝，这一向不是她处事风格，但对方或许是仅存的道士之一，而且在他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令林影娥想去探清真相。
男人干脆摇头拒绝了她的邀请：“我习惯一个人。”
“叮铃铃—”林影娥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艾德·沃伦打来的，林影娥嬉笑的面容凝滞，眉头皱起，“行尸？”
“是的，我们起先怀疑他被恶魔附身，但圣水和祈祷都没用，他见人就咬！”
“艾德，那是僵尸！被咬的人必须用煮熟糯米敷在伤口处，必须保持身体四肢血液循环流通，如果有皮肤僵硬的症状，那他离僵尸变化也不远了！别着急！听我说，你们现在先控制住僵尸，把它绑住烧了！然后多准备糯米洒在你们家的地板上，被咬的人必须以糯米为食，直到伤口痊愈，知道吗？”
挂掉手机后，林影娥摇头：“僵尸出现在了美国，今晚，就是一举拿下他们老大的时候！你再拒绝我，我就绑住你去捉僵尸！”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倔强又固执的女孩，他感到久违的熟悉。
突然，林影娥以一种古怪又惊异的目光看着他，惊呼：“你的脸？”
男人下意识摸向脸颊，耳根处的胶质皮肤翻转出来，或许因为山洞内的火焰，使得洞外空气变得燥热起来，男人浑然不觉他的易容皮肤材质在炽热的气体中慢慢变形。
他忙转过身，右手掌心贴紧翻卷的胶质皮囊。
“我先走了，晚上七点首尔博物馆汇合。”
曹查理说完这句后，头也不回离去了。
林影娥早就清楚他用的易容术，虽也想扒开真相，但对方无论格斗还是法术远在她之上，她也只有转身离开。林影娥路上招了辆出租车，她回到酒店，不少道士用品在火势中烧毁，还好找到一些韩国硬币。她钦点了抵押在前台的签证，回头撞向前来咨询的韩国警察。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警官。”林影娥怀抱双肩，真希望这群人别又拉着自己做笔录。
警察是两个年轻小伙，笑了笑：“抱歉，我们只是来搜集其他楼层的监控设备并带回修复。”警察话音一转，带点平和又正凛的语气说，“不过，中国的女士，这段期间还请你不要离开韩国，直到我们破完整件案子！”
林影娥摇头，就算她想离开，护照本都毁掉了，附近驻外使领管最短的流程也要两个工作日。
离开酒店后，林影娥来到仁川唐人街，这里聚集了大量华侨。林影娥很快备齐了茅山术法所用的符纸、墨斗线、三两铜钱、桃木剑等等。
在离开之时，一个神秘莫测的中年男子拉住了她，用中文熟络热聊：“这位美女，我看你印堂发黑，想必有霉运缠身？”
林影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霉运发黑？”她的目光落在中年男子递来的一张名片上—中国第一张大仙。
背后师出茅山祖师爷阙德贵道长。
她挑挑眉：“算命？”
张大仙摸着胡须微笑：“算命只是其二，我真正的使命是拯救世人于妖魔鬼怪之中。”
“说重点！”
“美女何不来寒舍一叙？”
张大仙做出“请”的姿势，颇有些古人韵味。
林影娥看了看他身后，印有“道家学派”牌匾闪闪发光立于店门左侧。再看整个店铺，使用日式推拉门做前引，玄关处有孔雀开屏，一双红艳双眼仿佛有血液滴出。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店铺左右两侧雄狮麒麟与橱柜里的坠魂砣、金刚杵、铜钱剑、拂尘和八卦镜，都是茅山术法数一数二的法器。
林影娥伸出手细细摩挲孔雀开屏图，看画色年代久远，再触及画纸，凹凸不平。
“张大仙，你的生意是否一向不景气？”
正在斟茶的张大仙手一抖，忙不迭地点头：“你为何知道？”
林影娥笑了笑，盯着孔雀开屏图，慢悠悠说道：“你这幅画好看是好看，可挂在玄关处不觉得瘆人吗？”
张大仙点头：“起初是有点，不过画师说孔雀开屏大展宏图，挂在玄关处，招财进宝。”
林影娥打量这间店铺，反问道：“可你发财了吗？”
这句话倒让张大仙自行惭愧。
“恕晚辈直言，这幅孔雀开屏图，年代久远，容易滋生隐患。再看这只孔雀，似开又非开，开屏颜色不似一般孔雀翡翠，反而有种异样的红。这一幅图挂在玄关处容易引来凶煞之气，颠倒乾坤。”林影娥叹息摇头，“可惜这极好的画工，张大仙，你和画师有过节吗？如果没有，这只孔雀怎会仇恨得眼睛充血？”
张大仙双手有些发颤，使劲跺脚：“可恶的秋娃子，不过赊了点钱在他那里，居然用这幅画害我晚节不保！”
“当真只是赊钱？”
张大仙迟疑开口：“也卖了些茅山赝品给他…”
林影娥惊讶捂住嘴：”张大仙，你可害死人了！你知道吗？赝品是不能用来驱魔降妖，不但如此，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他送你这幅孔雀开屏图还好，如果送你真正的倒鬼凤凰，你早就两只腿踏入棺材了！”
倒鬼凤凰，是曾经民国时代红极一时的赝品凤凰山水图。这幅图是当年西域进贡，笑里藏刀，先在画纸里描绘出百鬼夜行图，再用另一幅画盖住百鬼夜行，画出巨大的凤凰涅槃。
相传这幅异画曾害死了北洋六镇的特级上将一家。
当林影娥绘声绘色回忆民国时期的倒鬼凤凰图时，张大仙已吓到大气不敢喘，忙不迭地将玄关处孔雀开屏图撕毁烧掉。
“张大仙，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呀？”
“嘿嘿，小姑娘你这么聪明，能否指点一下我的玄关处该挂点什么东西好呢？”
张大仙搓手笑，一张脸嬉皮笑颜。
林影娥也回首递给他一张名片—茅山道士林影娥。
简单寥寥几笔字概括全部。
“你这玄关处，应该放一个鱼缸，长方形！在风水学中有水主财的说法，且鱼水能增强生意人的财富运气，如果放进锦鲤效果更佳。”她抬头看了眼张大仙，“你如果信我，就马上备至三条锦鲤！第五日换一次水，周转你店铺因孔雀开屏带来的煞气！”
张大仙连忙点头，仿佛在听从神明指点。
“我说完了。”
“就这么简单？”张大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缺财少运会因为只在玄关处放三条锦鲤就能化解的！
“是的，就这么简单。如果一周之后，你的财富还不见好转，到时候你可以联系我邮箱，但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林影娥对于自己的风水学还是非常有自信，毕竟当初跟在爹地身旁学了二十年的风水学也不是白混的！
“所以，作为交换，你把你店铺的金刚杵、镇魂钉、三清铃、法印、仙牌…”
“等等！就这五样了，不能再多了！”
林影娥瞟了眼挂在屋檐墙壁的伏羲氏太极八卦镜：“还有它。”
张大仙心痛搬来凳子取下八卦镜。
“通通打包送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洗劫一空的血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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