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太熟》纯粹理性的批判

2、第 2 章

　　齐殷正在吃水果沙拉，门铃突然响了。
　　打开门，却是顾凌。他一脸倦色。
　　“怎么啦？”
　　顾凌不急着回答，挤身进来，环顾一周室内装修，讥诮地笑笑：“大小姐混的不错。”他从一进小区就知道。
　　“也就那样，拼爹嘛。”她毫不在意地在他身边坐下来，“找我干嘛？”
　　“没事，就想过来坐坐。”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酒味：“你喝酒了。”
　　“是啊，以酒消愁嘛。”他自嘲一笑，苦涩难掩。
　　齐殷不语，脸色不豫。
　　说真的，她不喜欢这样的顾凌。本来她对他当年一声不响去当兵就不爽，回来了对她也没什么表现，好像有没有她都无所谓，而且现在跑去喝酒肯定是因为燕婷的事。
　　“吃东西了吗？”
　　“吃了一碗面。真他妈难吃死了。”
　　“我给你叫外卖。”齐殷拿起电话。
　　顾凌没阻止，他就看着她打。
　　叫完外卖，齐殷继续吃没吃完的沙拉，也没再搭理顾凌，当他透明。
　　“减肥？”顾凌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因为腾起的烟雾而微微眯眼。
　　说的是她和她的沙拉。
　　“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齐殷没说她其实只是因为家里没东西可吃了，叫外卖又不知吃什么。
　　“看把你瘦的。”他这句话说的轻，像一缕烟，一霎那不知飘哪去了。
　　齐殷很介意他抽烟，也讨厌他现在似嘲似讽的的浪子样，藏在烟雾后面最惹人心烦。
　　“别他妈抽了。”
　　他以前高中也抽烟，但只是闲来无事抽两下，而且抽的没这么浓烈。
　　顾凌拿下烟，让它就这么燃着，直到烧到了滤嘴，他才用手掐点烟头。
　　“是我不好。”
　　齐殷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没什么不好的，”齐殷垂下眼，一句话说的没什么语调，“你是混蛋。”
　　顾凌被这句话引得笑了起来，胸腔一颤一颤的，但嘴角是掩饰不住的苦涩。
　　两个人都沉默这不说话。
　　像极了那天下午，顾凌把齐殷叫到学校一个破墙角，像通知她——他要去当兵了。
　　她当时倚靠在墙上，眼里一片阴冷，她不肯和他讲一个字。
　　现在两个人一晃眼都长大了不少，互相猜忌的心思却依旧不改。
　　“齐殷，”他低敛着眉眼注视着桌子上折灭的烟头，声调带着疲倦的温柔，“我们别斗气了，这些年，大家过的都不好，难道不是吗？”
　　他也知道自己当初毫无预兆的离去让大家不知所措，惶痛难过。
　　齐殷不说话，看着窗外阴深的夜色，眼里流光似水，参杂着自己都未能觉察的悲情。
　　“我真希望能回到过去，我们三个人一起的开心的日子，但其实我也抗拒回到过去，因为我依旧要伤害你们一次。”
　　“可能你们已经恨我恨很深了。”他自嘲地噗嗤一笑，很轻的一下，像点着香烟的一霎那火光，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齐殷下意识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
　　门铃响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齐殷站起来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