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像雪花飘过》路行之V

6、第六章 周小离

　　周小离做了一个梦，她梦见那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牛羊成群，骏马奔驰。阳光明媚，天上白云朵朵，微风习习，她骑着马儿缓缓走着。

　　在远处，一个消瘦的身影骑着马儿，奔驰着，呼喊着，一个劲儿的向自己招手。那单薄的身影却是迸发出了无限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追随而去。坚毅的眼神，清秀的面孔，向着她，咧着嘴，喊着她的名字……

　　她扬鞭策马，向那男儿奔驰而去。风呼呼地从耳边而过，马儿载着她在草地极速奔跑着，但却怎么也追不上那奔驰的身影。一声声的呼喊萦绕在她耳边，但是两道身影却永远有着距离。

　　周小离好怕，她怕她跟丢了前面那道身影，她怕她永远也追之不上。就在她再次用力挥鞭时，突然，周遭一切都变了，没了草原，没了牛羊，没了马群。两人一前一后在冰天雪地里奔驰着，周围全是耸入云端的雪山。

　　而她快追上前面那道身影时，周围雪山却突然崩塌而下，雪崩向着二人奔腾而来，前方那道身影被瞬间淹没。

　　周小离大声呼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想挣扎却使不上劲，就这样无力地看着雪崩迎面而来……

　　“呼～～”熟睡的周小离被梦境惊醒，她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上也都湿透了。

　　呆呆地坐了会儿，迷迷糊糊下床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水刷刷地将她的睡意跟一些莫名的情绪一起，冲洗的无影无踪。洗完脸之后，整个人清醒许多，刚才的梦也没在意，此时已被她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心底还是感觉若有所失，但却想不起是什么。晃了晃脑袋，索性也不再多想。

　　回了卧室，这才发现本来睡在身旁的人，不见了，周小离心底泛起了一丝不安。

　　她将手边的电灯开关尽数打开，刺目的光芒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卧室、洗手间、客厅……随着一个个的开关被她打开，整个房子瞬间如同白昼。

　　她看到了，在客厅中…

　　那个消瘦的身体，靠着椅子睡着了。壁炉中的火苗快没了生机，奄奄一息，看着随时都会灭掉。微弱的火光映着那张清秀的脸庞轻轻闪动。

　　看着眼前有些孤寂的身影，和那苍白的脸庞。周小离嘴中苦涩，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哽咽难受。

　　屋外风越来越烈，呼呼作响，漫天雪花被吹着四处飞舞，它们时而排着队，极速飞行，时而又结成群打着旋儿，当空舞动。还有那枯枝散叶，也是跟随着，凑起了热闹，不时地就有枯枝啪啪作响，树叶莎莎而动。这冷冰冰的冬夜，此时似乎又多了几分活力。

　　周小离拿来毯子给方挚盖着，而她自己则关了灯，搬来凳子坐在了方挚旁边。等燃料快用尽时，便向其中加上燃料。加了燃料，她就静静地坐一旁看着方挚。就这样，除了一次次地加燃料之外，其余时间，便注意着方挚的举动，生怕出一些状况，影响方挚休息。

　　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那本书，周小离伸手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着。但翻着翻着她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终于，她将书合起来，放回了地上……

　　炉中的火烧得很是猛烈，屋里洋溢着暖流，黑暗中火光映着两个脸庞，微微闪动着。

　　方挚的脸庞依旧苍白，些许红润加上闪动的火光，也掩盖不住。虽然苍白，但那眉间的秀气与脸上的刚毅，却依然那么让人迷恋。

　　周小离则好多了，她的美不论睡着还是醒着，都是那么的清新淡雅。精致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说，爱上一个人最少得用二十一天，这是他跟他姐姐讲的。他说，人养成一个习惯最快的时间就是二十一天。当你习惯了一个人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时，你脑海中全都是他，你失魂落魄，你像疯了一样，想着要见到他的话，说明你已爱上了他。

　　周小离不知道弟弟的这些理论从哪里来的，不过除了二十一天以外，她知道，弟弟所说的理论她是赞同的。因为，她就是这样。这个闯进她生活的人，让她确实如此了，只是时间比二十一天短多了。

　　不觉醒来，天已蒙蒙亮了，方挚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怀中的周小离。她趴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也不知道这妮子是什么时候醒来，又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看样子确是很困了。

　　方挚叹口气，心里暗自想着：没想到自己失眠，竟也害小离跟着遭罪，实在不应该，昨晚也不知怎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他轻轻抽开腿，让两条腿各自缓缓活动了片刻。也不知是坐着睡太久，还是小离压的，从醒来起，双腿就一直处于发麻的状态，所幸活动之后，也算恢复了正常。

　　方挚轻轻起身将周小离抱起，走向了卧室。小妮子睡的很沉，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意思，方挚不觉又想起以前跟小离开的一个玩笑，“你睡那么沉啊，小心被别人偷偷抱走。”

　　“嘁，抱走才好，省得听你抱怨了！”

　　“那以后你睡着，我可就不管你了。”

　　“你敢……”

　　天微微亮，昨晚的雪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停了，当然是没落住的。这冬日的清晨，还是比较冷，不过空气倒是很清新，周围一切也很安静，晨曦中的这份宁静，让方挚十分享受。

　　方挚将周小离轻轻放到床上，给盖好被子。然后出去将那本掉在地上的“徐志摩诗集”放回书架。最后他自己也上了床，轻轻捋了捋周小离额前的发丝，就侧卧在一旁静静看着周小离，眼中满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