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改造那些年》文青青

8、第 8 章

　　李雁归总算知道顾清逸到底情绪所在点在哪里了，原来是自己的妻子。所以眼神都透着悲伤与难过。
　　他在想，到底有多喜爱那个人才会时时刻刻露出这样的情绪，大约对方真的美若天仙让人难忘吧。
　　对于这样的事情没什么经历不好说话，只能转移话题：“不知道皇上知道我杀了猫妖会不会怪罪，现在应该收到圣旨了吧。”
　　素问道：“妖精不杀留着干嘛？早就该杀掉了！师父你糊涂皇上也跟着糊涂了，多亏有仙人过来，不然它真的要让师父你命丧黄泉啦。”
　　李雁归不屑：“我向来好人有好福气，肯定有贵人相助。”
　　素问掀开窗帘狠狠的说道：“师父，你刚才还说人家的坏话，现在又说人家是贵人……”
　　感觉他有点一言难尽。
　　李雁归道：“小孩子家懂什么。”
　　顾清逸轻轻施了一点法，月光从繁盛树叶下透了过来，刚才还有点幽暗的小道明亮起来，犹如夏季夜空，美不胜收。
　　李雁归抬起头，说道：“好美的夜空。”
　　顾清逸皱眉问他：“你若做不成，皇帝要杀你？”
　　李雁归以为他会害怕不敢跟着过去，拍着胸保证说道：“肯定可以的，这都是小事。”
　　顾清逸问：“何来大事？”
　　李雁归：“大事当然是国破山河不再，百姓流离失所。”
　　顾清逸不语，这些话当真是熟悉，曾经听过无数遍，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他轮回到太子位置，兵戎铁戈，国破山亡，悲痛欲绝，最后跳崖而死，仿佛一幕幕还闪现在眼前，顾清逸闭上眼睛，手微微颤抖。
　　李雁归还在继续道：“我在古籍上有看，上皇普济众生，下皇拥爱百姓，厉鬼阎王祸害人间。人间皇帝自然是下皇即便升天应该也会有一席之地，我们皇帝虽然不算什么好的君上，但也不算坏人，区区梦魇妖精能在人间掀起什么大风大浪？顾公子应该是修仙之人还怕这些吗？”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思想，几乎让人无法反驳。
　　上一世李雁归轮回到一家帝王，生于尊贵皇后，从小太子人选，各项品格优秀，眼界远，思想境界高，心底又淳厚，国家之幸有一位好的储君，可最后又能如何？
　　国家破碎，自己杀敌在前依然免不了这个国家的灾难。
　　三界之内，从来都是一个人说的算，惩罚一个人的罪过偏要波及整个国家的百姓陷入战争之中。
　　无论第一世的农夫家孩子，还是太子，或者最后一世的世家公子，都不如安安静静的活下去，没有波澜，没有喜欢的人，没有在意的人，没有在乎的事情，没心没肺，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这样上天如何惩罚也不会痛苦，不会难过。
　　这样便是是最好了，可是顾清逸知道，这个人从来就不可能做的到。
　　没有一个时辰便赶到临近的城镇。
　　下了马车，李雁归整个人都要惊呆了，这城墙砖砾好像前朝旧往。
　　人非常的多，走进去熙熙攘攘，几乎快赶得上京城繁华。
　　素问也算是经常出去的人，可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此地生活习惯偏西，同中原十分不同。
　　穿着各色艳丽的服饰，女子貌美活泼，男子翩翩风度，每个人衣服得体，笑容美好。随处可见海棠树，花开茂密，盛开街道，微风吹过，香气飘来，即使夜晚红灯挂满犹如白昼，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李雁归觉得好似梦境游走。他拉了下顾清逸衣袖：“顾公子，你之前来过此地？”
　　顾清逸想了下：“来过。”
　　李雁归还处于眼花缭乱之中，自言自语：“世上真有这样梦中出现的地方啊？”
　　素问拿着钱，基本看见什么都喜欢，喜欢什么买什么。没一会儿就提着一大堆东西过来，气喘吁吁说：“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赶紧找客栈，我要休息！我还要继续买！”
　　大晚上的确都劳累了，三人便一起进入客栈。
　　在街边招揽客人的老板相貌衣着华丽相貌堂堂，颇有风雅傲然气质，见到。
　　顾清逸早一步过去开了三间房。
　　小二帮素问提着东西上了楼。
　　顾清逸方才扭过头对李雁归说道：“可想出去再看看？”
　　李雁归正有此意：“好啊，顾公子请。”
　　李雁归倒没什么玩心，对一切玩意饰品都没什么兴趣，只想如此繁华地段看来看去竟没一本神怪之书，实在好奇。
　　李雁归：“可惜啊可惜。”
　　顾清逸看他：“可惜什么？”
　　李雁归笑了下：“没什么，就觉得地方好，百姓淳朴，若不是身有皇命，留下几日住上几年还真的不错。”
　　顾清逸道：“是不错，你这次捉妖完就来这里住些年吧。”
　　李雁归摸了下下巴，歪着头仔细看下顾清逸的脸色，沉一刻忽然开口：“顾公子，我们是否以前见过啊？”
　　这是十分冒昧的一句话，顾清逸却瞬间血冲到头顶，全身僵硬。
　　天神下凡无论受罚还是渡劫都有封印很难会记得前世的事情，从前三世他们有相识有的不欢而散，有的成为好友，每一次从新见面他都不曾记得上一世的事情。
　　这一世顾清逸虽然足够克制，只保护李雁归周全不去谈感情，没想到问出这样的问题。
　　李雁归自然不知道他脑子这一刻在回想什么，脑子已经思虑过几百年的事情，看顾清逸面色苍白极为紧张，随口一说竟然是真的，睁大眼睛：“真的是？我们真的以前见过啊？”
　　顾清逸这才知道方才他开玩笑，声音放大：“没有！”
　　李雁归似乎有些故意道：“没有？我怎么感觉有啊，这地方好熟悉啊。”
　　李雁归是故意跟他拉拢关系好求助帮忙，顾清逸被搅乱心绪，心砰砰直跳。
　　因为此地此街景是他用法力变出的虚拟长安城。
　　长安城是他们双修一起练武后最常下界玩耍的地方，美酒，佳肴，还有一排繁华的景象，不是梦境，不是虚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地方。
　　李雁归随手在街边一张女妖面具戴在头上：“顾兄，好看不好看？”
　　顾清逸蹦出一个字：“丑。”
　　李雁归取下来：“哎呀你这个人，这妖精怎么算丑啊，多好看啊。”
　　手工粗糙，所以造出来的面具面容有些歪歪斜斜，的确很丑。
　　顾清逸又换了一张脸，乃秦琼画像，因为瞪眼吓人，李雁归现在的面相又十分温和，很大有点反差。
　　他追着问：“这个怎么样？”
　　顾清逸看了眼很认真的说道：“还可以。”
　　李雁归立马买了，随手给顾清逸：“送给你了。”
　　顾清逸想拒绝，李雁归道：“拿着吧，你既然觉得好看就送你了，这种武人将相脸我实在不喜欢。”
　　顾清逸接过，随手拿好，随意的问道：“为何不喜欢习武？”
　　李雁归道：“我告诉你别笑话我。”
　　顾清逸：“不笑。”
　　李雁归道：“睡懒觉啊。说实话吧，我那五个哥哥，三位常年打仗，两位打仗后一病一伤，从小就闻鸡起舞，天天练功从不间断。我之前小时候想学来着，没十天就不行了，后来我娘和我爹就不管随便我闹了。”
　　顾清逸道：“练武可强身健体。”
　　李雁归耸耸肩：“我现在也可强壮了。”
　　说着捋起袖子让他看了下胳膊。
　　果然还是那般幼稚不懂事。
　　两个人随意转了一圈，动看看西瞅瞅回到客栈。
　　很简短的谈话拉进去关系不少。
　　晚上李雁归坐下来看了会书，专门让小二送来一盘花生米，轻轻敲了下顾清逸的门：“顾兄，睡了吗？”
　　顾清逸刚好脱掉上衣，怕他等急，未来得及重新穿上走过来开了门。
　　打开门，李雁归还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不错。”
　　顾清逸没问什么不错，大约不过是相貌不错，身材不错，从前的从前听过很多次了。
　　李雁归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顺手挑了下灯芯，让光线更亮一些。
　　李雁归好像做贼一样拿出一本书轻轻放在桌子上，声音特别小的说道：“顾兄，我有问题请教啊。”
　　顾清逸穿好衣服坐下：“何事？”
　　李雁归道：“这本书是叫《前朝旧事》，讲的都是些灵异鬼怪，顾兄，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鬼怪？”
　　顾清逸随手翻了下，内容图文并茂，什么皇帝修炼成仙最后变成神兽，还有些地狱十八层各色厉鬼形成。
　　李雁归见他不语拿起花生米说一句：“张嘴。”顾清逸本能嘴唇微启，被填了进去，他道：“到底有没有，你跟我说实话。”
　　顾清逸轻笑了下。
　　即便笑的迷人，但是还是要探讨这个问题：“顾兄，真的有啊？”
　　顾清逸道：“你已捉得猫妖，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
　　李雁归：“这不是还是怀疑吗？我娘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我发觉很多很多事三尺神明也无用，有时并不保佑好人。”
　　顾清逸道：“寻常百姓生死命中注定，神明确实保护不了任何人。”
　　李雁归叹气道：“我就知道嘛，所以凡事还是得靠自己。”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李雁归便走开。
　　隔天李雁归看到外还没亮就早起，生怕顾清逸再次跑了。
　　当睁开眼睛准备去瞧上一瞧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扭过头，竟然发现顾清逸躺在旁边，吓的要死。
　　因为天还微朦朦，几乎看不清周围环境，像是在一间破陋的寺庙。
　　连忙把顾清逸摇醒：“喂，你快醒醒快醒醒顾清逸。”
　　顾清逸的凌峰剑自动出鞘，闪光出来直接照亮整间房。
　　李雁归抓住顾清逸的胳膊躲在后面：“顾兄，我们是不是被客栈的人赶走了？怎么会在这？遇到鬼了？”
　　顾清逸收回剑，轻声说：“不是。”
　　“那是怎么了？莫非你？”
　　顾清逸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我见客栈外面半夜鬼鬼祟祟，怕出事就提前离开了。”
　　李雁归一副明白了的样子，“那就谢啦。”
　　再想想他拖着自己和素问肯定够累了，不自觉多看了一眼他的脸。
　　的确赏心悦目。
　　其实铺着杂草还挺舒服的，李雁归躺下继续小睡，有他在，不知怎么就觉得很安心，感觉特别安全。
　　天大亮之后，听见素问的尖叫声，这种划破长空的刺耳声叫的李雁归捂着耳朵。
　　素问死劲摇晃李雁归的胳膊：“师父师父，不好了，闹鬼了！”
　　李雁归睁开稀松的眼睛：“闹什么鬼。”
　　接着又躺下去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