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大叔silence

15、Part.15

　　文思婷在新公司适应得挺好的，在工作上终于算是真正发挥了她的才能，有一天早上她到饮水机前接水的时候碰见了领导，还被夸了一顿。不管言语其中真假有多少，但起码这样看来，她在部门里混得还可以，领导见了她有主动搭话的欲望。
　　就是和人处得来，性格上没有太大的错处。
　　尤萱没有天天往文思婷家跑，但也感受到了好友的变化。在她心里，文思婷一直都是这样独立又自主的，性格上很坚韧，她就是不明白文思婷为什么大学后找工作会突然变了个样子，以一种传统妇女的形象出现于人前。尤萱不知道文思婷压不压抑，但她看着她，看她小鸟依人，温婉下厨来洗手做羹汤，她觉得压抑。
　　文思婷天生带着一股温婉，安静的时候尤其分明，动作慢条斯理，但很有劲儿。
　　大公司里做事情很有章法，都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休息时间放得很稳定。不像文思婷之前待的那间小公司，但她其实也轻松，没有怎么加班，有偷懒的嫌疑，估计是职位不对。
　　如今想想，文思婷也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进水了，为什么要去应聘那样一个如今她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没前途的职位呢？
　　这种职位在那种公司看来根本就是摆设，压根没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来。
　　周六傍晚，文思婷在离她公司不远的地方找房子，周围都看了一遍，最终决定就在一处离公司只是偏了一点儿的地方住民租房。
　　她想过住小区的，小区环境好，治安也行，安全什么的都有保障，像她现在还没退的那间，就挺好。
　　但仔细想想，觉得这样过得好像太过铺张了，她才一个人，还是个刚找到工作的上班族，活成个月光族也真是负担太重了。维持脸面是很重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可以因为还房贷被累成牛，变成个月光族，她心甘情愿。买了房子意味着有家的气息，有爱的人在她心上，是她需要去付出去爱护的，无所谓。
　　一个人铺张就有点……呃，打肿脸充胖子？不对，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不太合适她的消费观。
　　“就这儿了是吧？”房东是位胖大妈，她说这句话时眉开眼笑，“我都跟你说了，我这儿的房子好，不用看都让人满意！”
　　“嗯，我的意思是就想这间了。租金600，够了。”文思婷的语气很果决。
　　大妈一下子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哎，那可不行，我这儿的房子都是租一千的。”
　　文思婷笑了笑:“阿姨，你也就占了个在这片是个商业区的便宜了，租房都贵，可你这里，要真讲究，也算不上跟光鲜亮丽沾边呢，前面一个小胡同弯进来曲折不说，后面是红砖房。”
　　“多费事呀！”
　　“可我这儿住的都是街坊，邻里之间都认识，在这里几十年了，互相知根知底。干净！”大妈继续比划，“要不然哪，可不得乱吗？是吧？”
　　“可这也做不了安全的保证啊，您说呢？”
　　大妈“可……”了一声，文思婷没给她说完的机会，补上了之前的话继续说:“再说我一个人住，您这里也不大，也就算是个单人房给我，您这片的房子少说也有个几年没租出去了对吧？我找到这里，本身是个缘分，价抬太高也不合适嘛。”
　　大妈“哎哟”了一声，不情愿的神色还没下去，只好咬牙恨声道:“年轻姑娘嘴挺伶俐，600就600吧。”
　　“嗯，那好。我明天再搬过来。”
　　“要交个20块的预租金。”大妈扬着调子说。
　　“……”这也实在太小气了吧？
　　文思婷看了房东大妈一眼，不想再和她过多计较，从身上摸出一张20块钱递给她，“那行吧。”
　　“这是钥匙，保管好了，丢了你可得给我负责再配上一把。”大妈边说边从腰上摘下一把钥匙，挑出一串来递给文思婷。
　　“嗯，好。”
　　“哎呀，我孙子该醒了要饿了，我先走了，钥匙你拿着，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大妈走得飞快，在楼道上还能传来扯着的一嗓子，“锁好了啊——”
　　文思婷等房东大妈走了之后，慢慢地在房子里转悠，思考着东西搬过来了要怎么摆设。
　　嗯……这东西有点多呀。
　　一个浴室连着厕所用了，一间放得下床就显得拥挤的卧室，再一个简陋的厨房。
　　剩下就是客厅了，巴掌大点的地方，住个一家人可能不太舒服。但……一个人，还行吧。
　　文思婷摸着下巴走到阳台，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楼下的巷道。这里的房子是小是旧，要跟她现在住着房子比是没法比了，但好在采光性和通风性都不错，文思婷选择它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了。
　　“哈……”文思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过完今晚她就要离开她现在住着的地方，搬来这里了，不禁有点惆怅和心慌。
　　那是两年多前和尤萱一起租下的地方呢。
　　不熟悉这里，舍不得……
　　楼下的中年人来来往往。
　　他们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看着这城市发达起来的人啊。
　　文思婷就那么伫在阳台上盯着楼下出了一会神。接着，便再没有多加逗留，转身就出来把门锁上拿好钥匙径直下了楼。
　　回到家后。
　　文思婷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隔上一段时间就看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机。她在等，等尤萱给她回消息。
　　她打了四个电话。前两个是连在一块打的，以为尤萱一时半会儿没听见，后面两个每个都是隔了半个小时再打的。
　　都是忙音。
　　至今毫无回复。
　　文思婷看了看自己手中没有一丝动静的手机有点不知道要感叹些什么好。
　　时间不早了，还有两分钟就十点了，现在正好是九点五十八分。文思婷想，幸好自己什么都做完了，要净这么干等，得等死个人！
　　文思婷叹了口气。
　　要不然就先睡了。叫尤萱帮忙搬家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吧，她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再告诉她好了。
　　反正人都在一个城市。不迟。
　　文思婷打了个哈欠，把电视关了，把客厅里的灯也熄了，拿着手机往卧室里走。早睡早起身体好，也就只能在休息日里贯行了，她得好好珍惜。
　　文思婷为了找房子，跑得久，累了。一沾到床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文思婷从床上爬起来接了:“喂？”
　　没听到声响，文思婷把手机放下来看了一眼来电姓名，是尤萱没错了。于是不禁奇怪地问道:“萱萱吗？怎么不说话？”
　　“嗯……”鼻音很重，“我在楼下。”
　　“？”在楼下干嘛？上来啊。
　　文思婷觉得有点不对劲，听起来尤萱整个人都有点木讷了。
　　来不及多想，文思婷就坐电梯下楼了，把大门打开，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仵在门口的尤萱。
　　“你不是有我家的钥匙吗？站这儿干嘛呀？凉快啊？”文思婷扶着门问。
　　尤萱反应了一会才说:“忘了。”
　　这下文思婷是真正觉得尤萱不对劲了。小区的路灯是橘黄色，尤萱又逆着光，脸上什么样其实有点看不太真切。她仔细地分辨了一会儿，发觉尤萱的脸上是有些红。
　　“你喝酒了？”文思婷扶着门的手嫌累，看尤萱迟迟不动，拉过尤萱的手臂，将她引向自己这边。
　　尤萱被她一拉，倒是从门外自己走进来了。
　　“喝了，头晕。”
　　“先上去吧。上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