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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乐章:红尘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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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微凉,灌木丛中的鸟儿们喧嚣着。极其不甘愿的,我在闹钟声中起了床,对他道一声早安。洗漱过后用了早餐,便往教室而去。秋风摘下黄叶,清洁工阿姨将它们扫做一堆,“沙沙——”他走在我后面,一步一步走在我走过的地方,像个孩子一样。他很高兴,我却觉得心酸,不再回头,怕他看见我湿润的眼。
蹭蹭爬上了五楼,我已有一些气虚,这具身体委实是弱了些。再看看身侧的他,嘴角的微笑有些嘲弄,用同我脑袋齐平的高度飘着,我一时有些咬牙切齿,方才的一点点感伤倒是烟消云散了。
窗外,白云遮掩蓝天,天空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似乎是有一场秋雨将至了。这是周末,一场许多人逃课的讲座。老师面容和蔼,总带着微笑,同我们讲着青少年心理发展的知识。他所言的几乎都是我经历过来了的,毕竟曾为孩子,许多事儿都做过了,自然,也有没经历过的,譬如说恋爱。在这方面,我总被劝说趁年轻多经历些,我只一句话:我还小,再缓缓。
有了前世的记忆,身边不时飘着前世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去谈一场恋爱,平时的木木发呆同某人传讯的表现已经很引入好奇了,难道我还能再招惹一个不会有结果的情人么?
喂,旁边那只,不要放冷气了!我不会惹桃花的啦!
坐在窗边,思绪飞扬。小风吹来,有些瑟瑟想要抱一只猫咪,便又怀念起我懒洋洋的狸花猫玄魄来。玄魄的花纹是我最喜欢的类型,黑白相间的虎纹,额头一个M字母的形状,正是我英文名的首字母。它那时也还小,约莫五个月,却生得目空一切的性子。仍记得初见时拥它入怀,那时正值秋末傍晚,天气微凉,我轻抚它的毛,柔柔的,手感极佳,它不爱叫唤,也不太愿意搭理我,只眯着眼睛在我怀中静静呆着。再没有遇到这样的猫,就像错过了的青春,如风伤逝,不觉之间便是永别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旦上课便三心二意的,少有一直认真做什么的时候,像这会儿,听着课,本想做点英语题目,又莫名其妙地写起文来了。我常常反思,却少有改正的时候,我很清楚,知错不难,然缺乏的改错的毅力到底是枉然。身前的空椅子上坐着半透明的他,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纵容而宠溺。
我正处在一个极其不稳定的时期,不管做什么,时间不太长便心生厌倦了。倒是还能够写点东西,虽然多是在发牢骚。我向来爱写作,这么些年下来倒也颇有自己的风格了,就是有那么些许古风味道,不时颠倒了次序,又显出另一番风味来,倒也有趣。
我一贯想象力丰富,得归功于小时候爸爸妈妈孜孜不倦地同我讲睡前故事,笔下的文字描绘不出我心中画面的半分味道,兴许是我的积累还不够罢。有时,我笔下只言片语的闪烁,心中的浮想已是飘摇过江了。脑海里的东西太多太多,又复杂得很,怎么也理不清,便也不管了,由着它乱去,弄得太清楚,活得太理智了反而没了好多意思。就好像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有些意思便好好享受好了,虽然明知是假的,也不用急着醒来。
这些日子夜里总莫名睁开眼,明明困倦,却难以再眠。竟不知是否窒息了亦或是被食梦兽偷了梦。我总想着,死神也许来寻我了,夜夜来探望,又被七哥不动声色地赶走,可我这般警觉的人便因了这一点点动静醒来了。只是醒来得晚了,连死神的一片黑羽都没有见着。写到这里,七哥的脸色有些变了,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夺我的笔,可惜他是透明体,碰不着。看他吃瘪,我开心了。
我知道七哥好不容易寻到我,我不愿辜负,想要再穿回那个世界去,唯一的路便是死亡。可是,那不知百分之几的几率,或者千万分之几的概率,七哥不愿意我去赌,而我也不是真的能够舍下这个世界的诸多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