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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第七章

      “先生,你的花。”花店服务员把花递给他。

      “谢谢。”夏未然接过来,付了钱。

      “不客气,贵客下次再来啊。”小姑娘一脸灿烂笑容的说,他还没走出多远,小姑娘转过头就跟同伴讨论起来他是哪个明星,也太帅了。

      这样的小花店夏未然以前没进来过,装横太简陋店面太小,花的种类也少,现在却感觉还不错,开门早,他也不买什么稀有的花,就一束白菊,还没人认识他,挺好,上了车后夏未然把花放在后座,直接往青山墓园开。

      这车的性能挺不错,他也记不清是谁的了,反正放在停车场里,夏未然进去扫了几眼后只看中了这辆黑色奔驰,其它的不是不行,颜色太骚了,他找司机拿了车钥匙就开出来了,司机一脸不放心,想送他,被夏未然拒绝了,他十岁就开始玩赛车,更别说实际年龄已经25了,虽说后面忙着公司的事弃了赛车,但各种车他都开熟了。

      当油路变成泥路时,前方路旁边出现了一块标志——前方500米右拐,S市青山墓园。

      夏未然没有任何犹豫,把车开进了泥路里,坑坑洼洼的泥路挡不住夏未然车技好,车内一丝震动也感受不到,嗖的一声,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两道浅印。

      刹车熄火,拔钥匙开门。

      夏未然一手抱着花一手关上车门,一转身就看到了郁郁葱葱的青山。

      说是山却不是很高,一百多米,地势倒是出奇的宽阔,山顶被推过,很平坦,山周的草木却是故意不整理的凌乱,延伸到山顶的小道在山下只能看到一小段,蜿蜒曲折,也没修理过,有的路中间还支棱着树枝,一不小心就会被刮伤,夏未然一边推开各种枝桠一边往山上走,这对不是真诚祭拜的人来说有点儿受罪,不过这是青山的规矩。

      青山还有一条宽阔的油路直通山顶平台,可除了出葬,青山的大路从不对外开放,不论谁来都不行,你要真有心就从小路上来,这点小小的牺牲都没有就不要上来打扰逝者安息了,这引起了部分人的争论和不满,选在青山给亲人下葬的人少了很多,把爷爷的墓园选在青山却是夏未然的要求,那些虚伪的人还是少来打扰爷爷休息吧。

      南面墓园里没有人。

      “爷爷。”夏未然把花放好,看着照片上永远精神威严的老人,他愣了很久才缓缓在石碑前面的石阶上跪了下来。

      ——夏夫林之墓

      “好久没来看你了,六七年了吧,”夏未然轻声说,盯着照片上老人的眼睛,“没脸来见你,你教了我那么多,我还是没能拿到继承权。”

      他跪近了一点,伸手抚摸石碑上的纹路和照片,“我想达成目标功成名就再来看你,时间都定好了,你的生日,只是没了机会,所幸现在……现在还是只能看到你的照片。”

      眼眶有些发酸,夏未然低头瞪着地面,说实话,他过来之前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是觉得该来看一看了,这么久没见说不定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起了,现在这个开头有些不受他控制。

      “其实我自己也能拼搏出不下夏家的产业,只是需要用到你给我打通的关系网,也算没浪费你的精心栽培吧,”他继续说,在墓碑上滑动着的手指一顿,“但是,真的很累。”

      “我好多次都以为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那些人看到我没了继承权虎落平阳被犬欺都不再畏我惧我了,很多人怕得罪周素兰夏浩铭不敢跟我合作,最开始的一年里我被人拒绝了不下百次……好歹是熬过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来敢拒绝我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但真虚伪啊,倒还是有人敢一直拒绝我,你说奇妙不奇妙?那人也是打拼了七年,白手起家,比我还生猛,但他不怎么理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身上带病毒吗?”夏未然没忍住低吼了一声,一拳砸在了身侧的软泥上,半个拳头都陷了下去。

      有风吹来撩起了他的头发,他吸了口气,狠狠闭了闭眼睛,用干净的左手把飘起来的头发按着往下压了压。

      “我可能还真带病毒,”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声音低了下来,“我没料到苏家那么狠辣,我太冲动了,我破坏了苏家的两个项目想教训苏思翰,苏家却疯子一样商业上斗不过我就和□□的人勾结在了一起,秦扬出差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双腿截肢,邵冰的车直接被撞进了河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姓屿的神经病一直神秘不见踪影最后也因为我出事了。”

      当时夏未然陆陆续续收到有人出事的消息,他的神经都快崩断了,听到手机响就浑身发冷,但手机还是响了,还是特殊铃声。

      化肥厂事件之后萧景屿还是拒绝他的任何见面邀约,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淡,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主动发消息过来根本不可能。

      果然,消息不是萧景屿发来的,而且内容是一张照片。

      萧景屿穿着病号服头上蒙着纱布,纱布上全是血,脸上也是血,墨镜终于摘了下来,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胸口以下盖着被子不知道什么情况,夏未然终于看到了“这位神经病”除了没睁开眼皮之外的全貌,却是以这种血淋淋的方式。

      之后又发过来一条短信,“夏少,我姓宋,宋凯,是屿哥的朋友,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联系屿哥了,你离他越近他就越危险,你离他远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离他越近他就越危险,你离他远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你离他越近他就越危险,你离他远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就跟按了循环播放一样,这句话一直在夏未然的脑海中盘旋,从不同方向传来还带着立体环绕音,让他到死之前都在做噩梦,是啊,所有人都是因为离他近才会有危险。

      身体狠狠晃了晃,夏未然整个人都因为这直戳胸口的打击有些发蒙。

      “他怎么伤的?”他扶着桌子问。

      “他出门见了个客户。”

      “找死吗?我都一个个叮嘱了尽量别出门,别出门,都聋了吗?”夏未然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钢化膜咔嚓一声被他按碎了。

      “应该是吧,不然谁凌晨三点还出门见客户。”

      这条消息被迅速撤回了,夏未然直觉不是宋凯干的。

      “姓屿的神经病?”他愣了愣,有些激动的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

      但没能发出去,电话也打不通了,他被拉黑了。

      ……

      “是不是很神经?到我死前也没把我放出来,整整半个月,后面有没有把我放出来我就不知道了,我换了号码给他发消息倒是没被拉黑,就是从来不回复,”夏未然从没这么憋气过,紧拧着眉,“不过怎么又说到他了,这人太魔性了。”

      “……我跟你讲,他好像还是个路痴。”

      从裤兜里没摸到烟,夏未然把顺手拔起来的一根不知道什么草叼在嘴里,“我和他就那晚上见过一次,我清醒过来是第二天早上了,躺在医院里,邵冰跟我说的,他们去的时候那人穿件白衬衣坐在他三脚踹倒的那扇破木门上抽着烟赏月看星星,我浑身湿透睡在脏兮兮臭烘烘的仓库里。”

      “看见他们到了一句话没有转身就走,”他狠狠咬了咬草茎,“方向都错了,那面是个荒凉的小树林,要不是看他差点一脚踩进了工厂外面的水池子里,邵冰还以为他是个野人住林子里呢,都打算报警了。”

      夏未然笑了起来,“可惜我没看到,多精彩的画面啊。”

      而且是除了那张照片之外再也没看到过了。

      “可惜了。”他轻声说。

      把嘴里的草吐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还有点甜,他把身体放松慢慢往前靠到了石碑上……

      天色什么时候阴下来的夏未然不知道,他一直低着头额头抵在墓碑上断断续续说着话,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直到轰隆隆一声雷鸣把他吓了一跳惊醒过来,砰的一声,他的额头在墓碑上撞了一下,刚摸着额头站起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就砸在了他脸上身上。

      同时他也听到了裤兜里的手机在响,好像已经响了挺久了。

      “你这样欺骗顾客迟早要破产。”他皱了皱眉,对着天空喊了一句,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变化得让人猝不及防。

      抹了抹满头满脸的雨水,手机一直响个没完没了,他的发型额头前有少许稀碎的刘海,雨水顺着头发一直往眼睛里滴,这让他看屏幕有些痛苦,好半天才看清是秦扬打来的。

      “喂,什么事?”他接起电话想找个地方躲一下雨,四周一片空旷,他又不能去树下,雷声一直没断过,小路上全是树他也回不去,只能站着被淋。

      “我在你那儿,阿姨说你出去了,你去哪里了?”秦扬问他,“我怎么还听到了风声?你在外面啊?”

      “墓园。”夏未然被风吹的眯起了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迈步往墓园外边走,虽然走动和不走动都会被淋透了,但他还是选择走动,他没有站着不动接受“攻击”的习惯。

      “你在墓园?这么大雨你跑去墓园干什么?”秦扬提高了声音。

      “我去之前还没下雨呢,快说什么事,我正冒着生命危险接你的电话。”夏未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说。

      “那你回来再……”

      “快说。”夏未然打断了他,这样提一句又不说出来算什么事,天上又一道雷劈下来,不过离他挺远。

      “萧景阳想的解决办法又是让人替他顶罪这个找死的混蛋我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废料。”秦扬没有停顿的说,夏未然回想了两秒钟才理解明白。

      “好歹断一下吧,”他有些无奈,穿过最外面的一排墓碑又问,“找谁顶罪?监控都录下来了,当警察傻的吗?”

      夏未然就知道这人不靠谱,不过还是低估了他不靠谱的程度,心里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真是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萧景阳做不到的啊。

      “说是他哥,和他侧脸有些像,监控里不是只录下了侧脸吗?我都不知道萧家竟然还有个大少爷,一直养在外面,叫萧景什么来着?我听到气蒙了,一下没记住。”秦扬语速很快的说。

      “大少爷?”夏未然愣了愣,耳朵里立刻回荡起上一世邵冰给他汇报时的声音。

      “是萧景屿,萧家人,一直养在外面,刚从外市接回萧家,是已经去世的萧二爷萧竟华的儿子,萧家大少爷。”

      “……是已经去世的萧二爷萧竟华的儿子,萧家大少爷。”

      “……是……萧家大少爷。”

      “神经病?”他立刻问,整个人都被震惊笼罩了,“姓屿的神经病”还帮萧景阳顶过罪?那人明明是七年后才回的S市。

      “什么神经病?”秦扬愣住了,然后自动自觉往错误的方向理解而去,“我也看萧景阳离神经病不远了。”

      “屿?”他只得又问,声音有些哑,呼吸都低了下去。

      “雨?什么雨?哦,屿啊,好像是叫萧景屿来着?你怎么知道的?哎,我这记性从来就难记住名字,算了,也不重要,我就是想说萧景阳这次真的让我寒心了,他还不听我的,说保证万无一失,他哥马上就会去自首,他哥就愿意帮他坐牢吗?个傻缺智障……”

      夏未然举着手机僵在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什么都听不清了,无法作出任何回应,萧景屿坐牢?开什么玩笑?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一股大力突然作用在了他举着手机的右手上,手机直接飞了出去,下一刻,一道雷鸣在他右上方响起。

      夏未然就看到一只挺白的手收了回去,他手腕的骨头响了一声,一阵激痛,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手腕断了,脑子里各种情绪在翻搅,他还没回头就咬着牙先吼了一声,“有病吗?有病就早点去治。”

      “你电疗吗?”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声音低沉带着磁性。

      这个声音让夏未然抖了一下,他猛地回过头。

      身后蹲着一个打着黑伞的男人,还不能说是男人,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夏未然直接看了他的脸,即使戴着个摩托车头盔,还是能透过头盔看出这人长得非常端正帅气,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黑色运动服,但还是能看出身体匀称修长,安静的蹲在那里整个人都仿佛融进了雨幕当中,浑身透着一股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静气息,就声音很像,鼻梁很像,下巴和脸部线条跟姓屿的神经病完全不一样。

      就是这个声音也太像了!夏未然皱了皱眉。

      “别看了,没你帅,”那人一直侧着头,也不知道用哪只眼睛余光看到了他在看,“打雷天站在山上打电话是嫌命长啊?”

      “你就不能提醒我一声吗?”这句话夏未然还是吼出来的,暴躁程度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脾气是大,但都是对人对事的,从来不波及无辜的人。

      “打雷天站在山上打电话正常人做不出来,”那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的怒吼表现得很平静,眉毛都没动一下,“你要是反应迟钝被劈了怎么办?”

      “能这么办?算我倒霉,”夏未然瞪着他,“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反应迟钝?”

      “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试,”那人说,对他的怒火完全不为所动,气定神闲,“这也没有绝缘体,我也不好救你,你说是不是?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夏未然下意识接了下去,意识过来后赶紧打住了。

      “我没说。”那人又看了他一眼,澄清说。

      “……你是没说,你只是确定我要被劈是吗?”夏未然眯了眯眼睛,伸手指着他,火势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以防万一。”那人说,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被无辜波及了,侧过脸应该是中断谈话的意思。

      夏未然又瞪了他好几秒才转开了头,深呼吸狠狠抓了抓头发,在附近转来转去三四圈却一直没找到手机掉哪儿去了,于是只得又转回头去瞪着他。

      抿着嘴唇一脸被人惹毛了的烦躁,全身都带着低气压,夏未然一身暴雨都浇不灭的存在感,那人却完全没感觉,直到夏未然怼到他面前了才挑了挑眉。

      四目相对十几秒,那人蹲着没动,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你挡着我视线了。”

      “你看了这么半天看个鬼啊?”夏未然还是挡在他跟前没动,“到墓园来淋着暴雨看天看地你也是很艺术了。”

      那人沉默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勾嘴角笑了,“我不艺术,我就是看鬼。”

      夏未然好一会儿才理解到这人什么意思,倾身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鬼就鬼吧,其实我可比鬼可怕多了,我的手机被你拍哪儿去了?”

      “放手,”那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往回扯了扯衣领,声音沉了下去,浑身气息有一瞬间的变化,看到他的手腕后又顿了顿,“肿了?”

      “什么?”夏未然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没肿,不至于,又不是女人,有些女人都没这么弱,还想问你呢,你拿什么东西砸的?”

      “就链子甩了一下,”那人抬起右手晃了晃缠在手腕上的链子给他看,“很严重?”

      “还好,”夏未然慢慢松开了他的衣领,捏了捏右手腕的骨头,“我完全没防备,你甩关节中间了,错了一下,幸好没错位。”

      “不好意思啊,”那人说,抬手整理着衣领,“下次别死握着手机不放了,又没人跟你抢,我倒是想轻轻拍一下,但万一没拍掉电死了多难看啊,你回去冰敷一下吧。”

      夏未然咬了咬牙,犹豫着还是伸手打算给他帮帮忙,那人拍衣领拍半天了,但他的手还没伸过去,那人退了一步,眯眼看着他,“忍你一次了,别再上手。”

      “给你顺顺衣领。”夏未然的手还伸在半空中。

      “不用,你怕你把我脖子给顺断了,”那人说,“请您右转走几步,手机在第三堆草丛里,摸吧。”

      “……你说话总这样吗?”胡乱对着人发泄了一通,夏未然已经决定忍了但实在没忍住。

      “就快好了,只是早上忘了吃药有点反复。”那人说,话题又绕回到了夏未然的那句“有病吗?有病就早点去治。”

      夏未然半天没说出话来,向他拱了拱手,“这都能绕回去?佩服。”

      “随便绕绕。”那人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眼睛看着天上。

      看起来还真是随便绕绕。

      两人都没再说话,夏未然转过身在那个小草堆里摸着找了半天,要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这样,一个手机而已。

      屏幕上的电话已经挂断了,萧景屿具体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不知道,但他还是先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圈谁在警局有人脉,迅速在联系人里找到了贺帅墨,快速发着消息,眼角余光里他看到那人手里那根骨头链子以弧线的轨迹再次甩了过来。

      “靠……”他咬着牙吼了一声把手机砸了出去,手机一通滚又不知道滚哪儿去了,幸好贺帅墨已经回复他了。

      一回头没有对上那人“你在找死”的目光,那人的眼睛一直在看天上和山下,刚刚和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也很少放在他身上,除了拽他衣领的时候,那人的表情一直很平静,真像是来体验艺术的,但有些紧绷的身体能看出这人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平静。

      “喂,小拍同志,”夏未然这时才抹了抹满头满脸的雨水,在他旁边蹲下了,“我还淋着呢,你能稍微给我遮着点吗?”

      “你全身都湿透了,遮着也没什么意义。”那人头都没回。

      “眼睛进水,难受。”夏未然干脆自己动手,把他的伞往自己这边扯了一点,遮住了头。

      那人没什么反应,还是看着天下和山下,只是把伞往他这边偏了偏。

      这样舒服多了,夏未然舒了一口气。

      “你有急事啊?”发了消息之后夏未然稍微安心了。

      “嗯,”那人应了一声,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时间,突然站了起来,直接往下山的路口走。

      “嘿,”夏未然伸手一把拽住他,“刚刚还说我不要命呢,现在是谁不要命啊?”

      “雷已经要停了,”那人指了指天上,甩了甩衣袖,“放手。”

      夏未然皱眉。

      “放手。”那人加重了语气。

      说着转回头把伞递给他,“你拿着吧。”

      “啧,”夏未然松开了手,没接伞,“快停了不是还没停吗?你能有多急啊,多等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人命关天。”那人说,拍了拍被夏未然扯过的袖子。

      “这雷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夏未然望了望天上说,眉毛拧了起来,“频率低了不代表就要停了,到时候被堵半路上了我可救不了你。”

      那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夏未然还蹲在地上,雨水顺着他的下巴脖子流进了衣服里,那人在他手上扫了一眼就飞快的移开了目光,沉默着走回来把伞往他胳膊和手臂之间一插转身就走。

      夏未然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满手的草和泥,他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人没理他。

      “哎,小插啊,”那人已经走出十多米远了,夏未然喊了他一声,“你这人洁癖有点严重啊,拿根链子甩我是不想碰到我啊?不让我顺衣领也是这个原因吧?难怪在那里拍半天。”

      那人站在小路路口边往下面打量着,听到他的话回过头隔着头盔挑了挑眉,“你真是什么称呼都喊得出来啊。”

      “这有什么,”夏未然笑了笑,“多形象好记啊,你别多想就行。”

      “随便。”那人说,似乎终于作出了决定,伸脚迈进了路口,看姿势似乎是打算跑下去。

      夏未然眯了眯眼睛,两手摸了摸兜,除了钱包什么也没有,他犹豫了一下,从上衣袖子上扯下了一颗装饰用的纽扣弹了出去,那人修长笔直的右腿弯了弯,纽扣很准的砸在了他的小腿上,他反手一把抓住了,回过头来看着夏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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