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女人》柔七七

12、初初见你

　　其实细细想来，这是让小卉第一次这么正面的怼一个人，纠结起最大的原因，还是顾汐的那一番话。

　　以及，今晚酒精上脑的结果。

　　她不知道部长是什么时候来的，究竟听到了多少，就是本能的想装一次傻。

　　小姑娘脊背挺得很直，坐姿就跟幼儿园小班学生似的。端端正正，跟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祁林暗自嗤笑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跨步过去。

　　他的到来，以及让小卉刚刚那一番话，引起了全场的沉默。

　　是那种尴尬中又带了点想看热闹的沉默。

　　“继续啊。”祁林手长脚长，从旁边搬了一个凳子，老神自在的坐在了让小卉身边的位置上。本来是没有空位的，但是刚刚让小卉站起来时，挪动了下自己的椅子，正好就有了这个缺口。

　　他随意的往椅背上一靠，目光看向让小卉，嘴角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身上还穿着迎新晚会的那一套西装，只是这会儿外套敞开，里边白衬衫的领口的位置，扣子散散的扯开了几粒，露出了潜藏在里边的精致锁骨，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整个人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不羁和有辱斯文的感觉。

　　让小卉从他坐下时，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甚至都不敢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飞快移开了视线。

　　好可怕！

　　她现在站起来立刻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嘿，来了啊。”或许是察觉到这边的气氛不对，每个部门的部长都是隔着老远给祁林打了声招呼，然后施施然坐下。目光却跟长了钉子似的不住的往这边看。

　　顺便又把同情的目光往让小卉身上移了移。

　　祁林对着四周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继续回到让小卉身上。

　　他的眉眼很深，眼神中的情绪莫名，让人看不真切。

　　“部长，你怎么来了。”莫青从祁林过来的时候，心思都不在让小卉身上了，她看着祁林，压下心里的酸意，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嗯。’祁林看都没看她，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回答。

　　贴了一个冷脸，让小卉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难看。祁林看让小卉的眼神，让她的手发抖。

　　“部长，你来这边坐，这里地方更宽敞。”小池的声音也没了刚刚的严厉，甚至带了些试探。毕竟从他认识祁林这么久，还没看见过有人这么背后说部长的坏话。

　　一时间，他也拿不准祁林的态度，也猜不到部长会怎么样对待这个小学妹。

　　人是自己招来的，他理应站出来解围。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祁林终于移开了视线，把其余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最终淡声道。

　　跟他离的最近的让小卉，只能用瑟瑟发抖来形容。

　　她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动都不敢动。她好想跟顾汐发微信求救，问问这样的情况该怎么样正确的面对！！

　　小池同情的看了眼缩在旁边的让小卉，只能给祁林拿了一双新的碗筷。

　　让小卉想了又想，最终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认怂。

　　“部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说那些话的。”让小卉没底气的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种沉默的氛围里，大家都能听到。

　　小池给了她一个赞同的眼神，这个时候认怂就对了。

　　祁林语气平静，终于回答了她：“没事，游戏而已。”谁让他是一个出门全靠化妆，一脸痘坑痘印，上完厕所还不洗手，不对是扣完鼻屎还不洗手的人呢。

　　这样的人有资格生气吗？

　　没有。

　　明明说着不介意，可是这满身的阴郁气息是怎么回事？？让小卉那颗小脑袋显得十分不够用。

　　那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杯子，还有刚刚开启的一瓶啤酒，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了勇气，她站了起来。

　　“学长，虽然你不生气，但是我还是给你倒杯酒赔罪吧。”她垂着眸，胆怯的看了祁林一眼，十分利索的给祁林倒了一杯啤酒。还是满满当当没有泡沫的那一种。

　　...

　　褐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上攀爬出透明的小气泡，少女细白的手指端着杯子，祁林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好像谁说过，从倒酒和喝酒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是不是经常来酒吧。那个时候让小卉还是他们嘴里所说的一看就是新手。

　　所以，现在这娴熟的倒酒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祁林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让小卉身上，这一次他扬起了头，眼神中的的情绪在灯光的映射下，让小卉看的真真切切。

　　那里边有一种藏不住的戏谑。

　　“你还挺会倒酒的。”祁林可以发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没带任何夸奖或者贬低的意思。

　　可是他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那意味就不同了。

　　莫青第一个顺杆子往上爬，“就是，表面看上去是一副干净无害的样子，私生活乱不乱谁知道呢。”

　　让小卉站在那里，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好像被莫青的话给烫到了似的。

　　“学姐，有时候恶意的话是会杀死人的，你知道吗？”莫青的话，真正的让让小卉生气了。

　　她可以无视莫青之前的故意针对和讽刺的话，但是现在这样的话却直接碰触了她的底线。

　　让小卉气势汹汹的话，让莫青的脸色白了一瞬，“我又没说你，是你自己在对号入座。”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在耳朵刺耳的很。

　　“莫青，这话是真的过分了。”

　　“学姐，你这句话真的太伤人了，”曹尔道。

　　“就是。”林单面色不悦的在旁边帮腔。

　　就在大家纷纷议论的时候，祁林慢条斯理的接过了让小卉手里的杯子，两个人的指尖有刹那的碰触，陌生的触感，让让小卉从愤怒中稍稍清醒了一下。

　　她侧过头，看向坐在那里的祁林。

　　罕见的，他身上一贯的懒散不见，反而带着迫人的气势看着莫青。

　　“莫青，道歉。”毫无感情的四个字，敲在了莫青的心上。

　　“什、、什么？”她看着祁林，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

　　祁林从来了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

　　“道歉。”祁林沉着声又重复了一次。

　　莫青坐在那里，整个人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凉到了底。

　　让小卉也没想到祁林会帮自己说话，她低着头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啊？”

　　“你们在说什么？”

　　“祁部长，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关切的声音响起，还有几位部长走了过来，围在外联部这桌子周围。

　　这实在太让人难堪，莫青心里委屈的不行，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祁林的态度强硬，根本没理会他们的询问，眼神盯着莫青。

　　“好，好我道歉。让小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莫青扶着桌子的站了起来，声音发抖。说完，也不顾周围人惊异的神色，抓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接受？”祁林挑眉，看向让小卉。

　　让小卉嘴唇动了动，众目睽睽之下，她默默点了点头。

　　祁林扫了眼那些看热闹的人，“没事，都散了吧。”

　　一场风波甚至是很可能在全校引起关注的风波，就被祁林这样轻松的给挡了去。

　　至于部门内部的人，怕是也不敢回去乱说这些事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游戏也没心情继续，接下来的饭吃的也索然无味。

　　他们部门是最早散场的，让小卉心里因为祁林的帮忙，显得有些七上八下的。她故意走的很慢，等到了跟其他部门打完招呼离开的祁林。

　　“学长。”让小卉怕被人看到，所以站在街角的暗处。

　　祁林听到声音，微微侧身，看到矮他很多的让小卉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回想起她在饭桌上那气势汹汹的一番话，祁林那个时候是很意外的。

　　被欺负的不敢说话的人，也会露出爪子咬人了。

　　“那个，对不起啊，我当时是喝多了，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的。”让小卉干巴巴的道，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感谢的话，所以率先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什么话？”祁林眉头一挑，神色寡淡，“那你现在清醒了吗？”

　　...

　　让小卉老实的摇了摇头。如果她清醒的话，早就溜之大吉了，哪会像现在一样站在这里。

　　她有这个勇气，完全是靠着大脑里那点酒精作祟。

　　清醒吧也说不上，就是胆子比平时稍微大了一点。

　　“哦。”得到回答，祁林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声，兴致不是很大。

　　“学长你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拜倒在你牛仔裤下的女生无数。”让小卉的话根本不经大脑思考的说出来，就跟背书似的。

　　祁林啧了一声，无聊似的反问了一句：“那我的名声已经被你毁了，还是在学校一众骨干面前，我身为学生会主.席，以后的脸往哪放，怎么见他们。”

　　这句话还真难住了让小卉，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叫做迷茫的情绪。

　　似乎还带了一点为难。

　　“那我想办法挽回一下？”让小卉认真的思索了下，然后回答道。

　　“好啊，怎么挽回？”祁林语调漫不经心。

　　说话间，让小卉跟着祁林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但是她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皱着眉，认真想了好几种办法。

　　“那要不我一个个去解释？”

　　祁林停下了脚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如果不是他脑子有病，那就是让小卉脑子有病了。

　　他侧了侧头，看着身高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冷冰冰扔下一句话：“我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