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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请君入瓮 ...

  •   天下分三国,温国稍胜一筹,齐国次之,萧国最弱。

      而最强大的温国,却被左将军的擅自主张激起人心惶惶,左将军率十万大军进攻齐国,竟令十万大军被齐军围困,一旦全军覆灭,这对温国而言,犹如灭顶之灾。眼下事态之严重,局势之紧张,已不言而喻。

      温太子匆匆离去之后,留下这片残局要收拾。

      好端端喜夜被搅乱,温世昭看着面面相觑的众多宾客,心底无奈叹气。不止担心王兄,她更担忧是王兄的太子妃,因为……太子妃今夜怕是要孤守空房,也不知太子妃得知王兄出征的消息,会不会生气,或者黯然神伤。

      “罢了罢了,命也,运也。”温世昭自顾自地喃喃一句,随后压下各种情绪,招呼旬殷,应付殿内的宾客。

      而今夜闹了这么一出,宾客们也识趣,纷纷向温世昭请辞。

      陆续送走宾客之后,温世昭得了才想起还有长姐,急忙转头四处找寻,却发现殿内已无长姐的身影。

      温世昭诧异,刚才还在她身边,怎得眨眼就不见人,她望向正在清理地上残骸的旬殷,问道:“旬殷,你可有见到长公主?”

      “没有看见。”

      温世昭皱眉,又转头问仆从们:“你们呢,有看到长公主么?”

      仆从纷纷摇头,新婚殿已经乱成这样,他们并未留意。

      这是有侍女匆匆过来:“四皇子,奴婢有看到长公主出殿去了。”

      温世昭一听,这才放下心。
      方才如此闹腾,怕是有些惊累,长姐该是回长公主府。

      *

      夜阑更深,欢庆的太子府,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变,随着数不清的匆匆脚步声离去之后,终归陷入寂寂,恢复平静。
      此时,悠远天边的弯月,被飘来的黑云缓缓地遮盖。
      没了月光,夜色犹如浓墨,深沉的化不开。

      即使太子府内余有烛灯照耀,条条绵延的青石路也令人看不太清。

      漆黑中隐约显出一团魅影,与黑夜融为一体,却笼罩一层抹不去的悲寂与苍凉,她时而走,时而停,跌跌撞撞,脚步凌乱又沉重。

      当醉意涌上心头,温玉祁本着最为光亮的地方走去。
      她面色潮红,手擎一只酒盏,摇晃着身子,也不知走了多久,脚步最终停滞在极为光亮之外。左右看了看,无人可在,于是躺身殿外的台阶。

      这酒饮得多了,从下巴滴落下来的清酒,逐渐湿了衣襟。

      随酒劲上来,温玉祁的意识沉醉几分,她仰头怔怔地望着远空,双目无神,迷糊中好像听到有什么交谈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

      她想,约摸是守在这处殿阁的宫女。

      温玉祁眨了眨困重的双眼,撑起身子向后走去。

      在这特殊的一夜。
      她并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打开殿门时,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道立刻溢出,萦绕在她鼻尖。温玉祁只是顿了一下,跨进门内极快地反身关殿门。

      只是看到殿间那双半个高的喜烛,眼底终究闪了一抹沉痛。

      可那又怎样,与她有何关系?温玉祁苦笑,可酒劲上来头晕脑胀,揉了揉作痛的额角,意识也越发淡薄,此时只想寻个床榻之类的歇息。

      并不曾想,这里有人。

      “谁?”是从内室传出来女子的冷喝。

      温玉祁的醉意瞬间被惊醒几分,因喝了酒声音变得低沉带着沙哑:“阁下莫怕,在下不是贼人,因参太子宴会不甚喝了些酒,正巧路过此地,欲借宿一晚,却不知有人。若有惊扰阁下,还请莫要见怪,在下这便就走。”

      好声好气言罢,温玉祁当即转身离去。

      女子却急声:“等等!”

      “唔……阁下可还有事?”温玉祁迟疑地,可那女子并不应声,而由内室传来的脚步声,走得有些急促。

      温玉祁伫立不动,眼底泛着一丝迷茫。足音越来越近,随着一丝一缕熟悉的郁清淡香扑鼻而来时,理智渐渐清明起来。
      因为,她骤然惊觉这女子的声音,甚是耳熟!

      不等那女子出来,温玉祁立刻仓皇着抬手开殿门,不料迟了一步,被只一纤手攥住了手腕。

      郁清淡香更加浓郁了些,是……属于那女子独有的味道。温玉祁浑身僵住,唇角微颤,怔怔半晌,竟也未曾转头去看站在旁边的女子。

      于是手腕上那只纤手攥得很紧,而从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触动,让她感觉到女子的指尖在轻微颤动。

      “真的是你。”

      “你究竟是何人?”女子问。

      温玉祁垂眸,依然不动。

      “只两年不见,你竟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

      耳边缓缓传来女子的冷笑,冰凉刺骨。温玉祁只觉心头的醉意,被驱除个干净,浑身上下任何暖热的气息都被抽去。
      在萧韵淑凝眸冷视之下,仿佛极速坠入万年寒潭,肌肤一寸一寸正被冷颤吞噬。

      “你到底是何人?”
      “说。”
      萧韵淑又问了一遍。

      温玉祁挣扎一番,终究无法,于是轻声:“我是谁不重要,太子妃,夜深了,请歇息。”

      “你……在叫我什么,太子妃?”

      “是。”温玉祁仍是轻声,“今夜,正是温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喜之日。”

      “是么,真好一个大喜之日。”萧韵淑唇边露出一记冷笑,手腕施力,扯了温玉祁过来。温玉祁登时一惊,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冰冷眸子就忙着低下头。

      萧韵淑手一伸,将温玉祁的下巴抬住,不允许她选择惊慌的逃避,清冷的眸光紧紧盯着她:“你又要不告而别么?”

      温玉祁浑身一颤,仰着头,目光怔怔地看着萧韵淑。

      四目相望,为这一刻,又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萧韵淑望着她,眸光仍冷艳,却似含了泪光闪动:“阿祁,这两年,我寻不到你。”

      两年……这女子一直在寻她?温玉祁唇角越发颤抖,立时红了眼。

      萧韶君看到温玉祁双眼通红,眼眶最后溢出的清泪时,终究心软不忍,松了攥她手腕的手,眼底的幽冷也悄然褪去,涟漪起一片浓情。

      可那双眼眸太过深情,温玉祁望进去深怕陷入难以自拔,逼着自己转过头不再去看她,只是无声地悄悄掉了几滴泪,很快被擦干。

      萧韵淑的眼眶也缓缓地泛红,这两年积攒的思念,在这一刹,迸发而出,她双手捏了拳头,终是没忍住伸手把温玉祁揽入怀中。

      “阿祁,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想得都快发疯了。”萧韵淑低声喃喃,“你去哪儿,为何不要我?为何不来找我。”

      听到这句话温玉祁被击中心尖。她明知两人这样不对,可这女子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柔软的身子也触手可得,她心头多年空洞仿佛得到填补,抚平了伤情,一颗心也在怦然悸动。

      僵硬的身子终是慢慢放软,温玉祁抬手揽住她的腰肢,与之相拥。

      这个女子。
      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可从今以后,确确实实,不会再属于她了……
      不会了。

      若是岁月可以停止,请停止在这一刻,让她内心怀着愧疚与罪恶,再贪恋一下,这个女子带给她片刻的温暖,片刻就好。

      而得到温玉祁回应,萧韵淑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令人沉醉。

      “阿祁。”萧韵淑收拢手臂,将温玉祁拥得紧些,低语道:“我一直以为,你的不告而别,恰好足以证明,你对我也是有情的。”

      温玉祁抿紧唇角,拥抱住她,并不言语。

      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们身份之别,早已成鸿沟,再也跨不过去。

      直到滴滴眼泪滚进了脖颈深处,湿了她的衣襟,温玉祁这才恍然。

      她哭了。
      骄傲如她,新婚之夜,丈夫弃她而出征,独守空房。
      而她,也要弃她而去。

      温玉祁并没有推开萧韵淑,只是轻轻地说:“我要走了。”

      半晌,回答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还回来么?”

      “只当没见过。”

      只当没见过,随后又是一阵长默。

      温玉祁在一天又一天当中,巩固了两年的阵线,她以为可以抗住任何时候的压力,可萧韵淑只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好”,便溃不成军!

      她只想逃离这里!

      “我要走了。”温玉祁忍住,出声提醒她。

      萧韵淑轻轻“嗯”了声,放在温玉祁腰间那双手却并未松一分,似乎还在收拢,依然牢牢圈住她。

      即便喝了酒,意识迷糊,温玉祁理智还是清醒的,心知不可久留,便抬手抵住萧韵淑的双肩,正要把她推开来,眼前却极快闪过一抹娇容,微凉的软唇,吻在她的唇上。

      温玉祁愣住,熟悉的吻……

      沉迷,又抗拒。她双手推萧韵淑,萧韵淑却将她抱个满怀,不许她有别的动作。

      “阿祁,你可想我?”

      “太子妃!”温玉祁的心头泛起薄怒,挥手要推开萧韵淑,却不知萧韵淑的亵衣已被揪在手里,这么用力推她,那亵衣骤然被拉扯下来。

      温玉祁手里抓着亵衣,怔愣地看着萧韵淑。

      而此刻站在面前的,是一具香软玉体,肌肤细润凝脂,纤腰曼妙,如冰似雪。

      萧韵淑笑了,在分离两年后再遇新婚洞房夜里笑得娇媚绝艳,她双手勾住温玉祁脖颈,声音轻柔,吐气如兰:“阿祁,你竟如此迫不及待么?”

      “不是,我……”

      萧韵淑伸出食指抵在温玉祁唇上:“不用解释,我知道。”

      食指屈回,纤纤玉手沿着温玉祁的眼角往下,那玉手游移,直下不休!萧韵淑感觉到温玉祁身子的僵硬,于是倾身过去在她耳边挑逗:“阿祁,我知道,你很想要我。”

      温玉祁呼吸屏住继而紊乱,“我们……不可以。”

      “可已经太迟了。”萧韵淑仍在笑,笑出两道泪痕。她吻在温玉祁的唇边,轻启唇,只用一句话,彻底击溃温玉祁的理智,“阿祁,我早就是你的人。”

      两年前,就是她的人。
      在这个女子面前,她永远做不到沉稳不乱,尽管她身为温国长公主,身份地位至尊。
      在别人眼里,她是理智知性,内敛睿智,凉薄寡冷的。
      可她的致命软肋,正是不着寸衣,赤身露体,还能面不改色,坦坦然然地站在她面前的女子。

      沉浸两年的心,被这个女子三言两语就撩拨的一塌糊涂。

      她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会带来什么伤害。

      可如果真的做了,即便是让她去死,她也是甘愿。

      只是在这一刹,她压着萧韵淑入了床榻,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伦理,一切的顾忌,在浓浓情海里,统统自行惭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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