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祭》影子乖

34、喜悦还是悲伤

　　转眼，来国外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席小然已经顺利找到了工作，连身体体检也已经做了。如果没有意外，她将长期定居国外。
　　“Miss xi,”一个外国姑娘拿着一张表找到小然，“congratulations!”
　　一群老外围过来，大声恭喜。
　　小然一愣，拿过表来，一脸震惊。
　　天啊，席小然居然怀孕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再呆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席小然马上订机票回了国。
　　才走几个月，夏季还没过去，气温却降低太多，下着雨，一阵冷风吹来，竟隐隐有秋季的萧瑟。
　　刚到家，小然告诉了父母自己怀孕了。得知孩子是安迟的，大人也没作声，只是让联系安迟，毕竟是安家的孩子，留不留得双方商量。
　　席小然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她已经拨打了十几个电话，安迟的电话还是关机，安心的电话竟然也是关机。她又联系秦牧小雨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安心和安迟的消息。小雨似乎回忆起什么，“半个月前，安心姐的电话还能打通，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什么都不说。”
　　席小然急忙来到安家，却发现大门紧闭，窗户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安家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然心急如焚。只是听邻居说，一个多月前的夜里，有一辆急救车曾停在了安家门口，一个男子被带上了急救车。
　　“那之后呢？”席小然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安迟就是安伯伯出事了。
　　“不知道，再也没见有男人回来，倒是有个女孩回来过一次。”邻居说道，“住别墅的，发生什么事附近邻居也很难知道。”
　　安家仿佛消失了，席小然还是经常到别墅这里等，却杳无音信。电话还是打不通，直到一个多月后，安迟的电话已经停机，但安心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接到席小然的电话，安心异常平静，“这个周末，我会到你家来的。小然，不要着急，见面再说。”
　　小然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但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周末那天，席小然坐在家里，外面一阵喧闹。五辆黑色小车依次停在席家门前，下来的好多人席小然根本不认识。小然看到安心和安大成下了车，却唯独没看到安迟。
　　还不待小然开口，安心直接拉起席小然上了一辆车，车开得很平稳，到了一个公园里，安心扶着席小然下了车。
　　看着满脸疑问的小然，安心拿出背包里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小盒子，里面只放着几样普通至极的东西，一条手帕，一个手账和一支派克笔，还有一张便签，上面“好好照顾自己，保重！”几个字还是小然写的。看着这些，小然预感到不妙。
　　“哎，我们安家对不起你！”安心叹道。
　　“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过世的吗？”
　　“听说是癌症？”
　　“不是癌症，是血友病。我妈妈一直都在吃口服药，后来严重了，还要去频繁注射凝血因子，可是我爸爸瞒着我们好多年。”
　　“安迟也是从小吃口服药，但我一直以为是贫血而已，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父母才告诉我们这个秘密。”
　　“你还记得体检那天吗？”
　　“记得。”小然已经泪流满面。
　　“我妈妈崴了脚是因为那是她的腿关节已经有了损伤；给安迟创可贴是防止大出血，给我们是怕我们怀疑；她中间消失好久是和医生沟通去了，连体检表不让我们拿就是考试前要对我们保密。”
　　“那安迟呢？”
　　“他和你分手就是因为他知道了他的病，他不理你，躲着你，是想你知难而退。”
　　“谁能想到你不依不饶，最后我说我喜欢安迟，那不是他的意思，但我说的是真的。”
　　“公开表白那次，他本来没想答应的，就是看到了你，为了让你死心，他答应了我。”
　　安心摸摸自己的戒指，这个戒指是我自己戴上去的，我对他说，“无论什么时候，戴上戒指，代表我永远等着你。”
　　“大概是愧疚吧，安迟对我极好，可是好景不长。你出国那两年，母亲过世，他自己的病情也愈发严重。好几次我想联系你的，可是他不许，他把最后的时光都给了我，却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你。”安心低声啜泣起来。
　　“你和他在酒吧相遇，是个意外，给了他最后的希望，却也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中。他自知等不到你回来，笔记里有这些年他想对你说的一些话，看完你就明白了。”
　　席小然嚎啕大哭，她终于知道酒吧那次安迟为什么又是大笑又是痛哭。他笑自己笑命运，哭的却是爱情的苦。
　　“走吧，”安心扶起小然，自己却也颤抖得厉害。
　　家里一阵沉闷，小然全然不理会，安心陪她坐在房间里。小然拿出一顶小帽子放在盒子里，她拿着小盒子，仿佛那就是他们的全部过往。
　　安心抱着她，一起翻开手账。
　　从知道患病起到逝世前都有记录，小然出国后记录便变得频繁，酒吧相遇之后更是几乎每日一篇。读着读着，席小然愈加悲恸。
　　尽管我努力装作镇定，但是看到小然那一刻，所有伪装瞬间瓦解，所以我选择不去看他。虽然依然觉得心痛，但是小然怕是会恨我吧，还好，她只是恨我，而不是爱我。爱我该有多痛啊。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我知道小然是爱我的，她也不后悔。但是我觉得我太自私，即使再怎么努力，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我甚至来不及悲伤，因为在悲伤的瞬间，我可能也会失去我的生命。我开始懊悔，如果我们从没有在天龙寺相遇，那该多好啊。你不会爱上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们即使遇见，也只是陌生人一样。那样，你可以高兴地恋爱，高兴地失恋，无论怎样，你都收获比现在更多的幸福和爱，到最后的最后，我们的愿望终究都没能实现。
　　我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走了，我终究没能等到你。也好，看到我这样，你或许比我更痛吧。就让我许下最后一个愿望，如果有下辈子，祈求我们永远不要相遇，就这样幸福的活着吧。
　　越到后面越潦草，到这里，日记就没了。小然靠在安心的肩膀上，一句话也不说。
　　外面两家人还在商量着，席小然突然走出去，斩钉截铁，“孩子我要留下来。”
　　为了避免疾病遗传，小然做了合法的性别鉴定。结果还好，是个男孩，一切健康，没有遗传风险。
　　安席两家笼罩已久的阴云，似乎稍稍散去。小然的心情也愈加好起来，安心干脆继承了家里的产业，经常过来陪小然。
　　这一天，安大成又来到席家，他提出一个建议，那就是认小然做女儿。小然本来就是安家干女儿，席家看小然的意思，也乐得同意。席家也决定认安心为干女儿。这样一来，席小然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安小然了。安心和她成为姐妹，想不到高中的戏言真的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