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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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河村过年其实没有在宫里有意思，顾义明觉得自己就是被那个白河村的小孩子念的童谣蛊惑了心智。
“‘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做豆腐，二十五煮年猪，二十六把鸡杀，二十七吃块糖，二十八炸年货，二十九换桃符，三十扫除闹一宿，大年初一把年拜。’啊就这么个普通的童谣，我当时怎么想的啊？”顾义明在帐篷里和一个小侍女发牢骚。
“仙师都还在这呢，当初是您临走时又反悔的。”侍女一边给他扣上冠，一边脆生生的回他的话。
“说不过你。今天三十了吧？”
“嗯，三十了，按照白河村的说法，今天扫除呢。”
“济仙师回来了，我们可以准备回宫了。”顾义明左摇右晃地从镜子里看自己的发型。
“东西就没放下来，随时可以回宫，不耽误什么的。”
“那我今天就去和仙师告辞，明天初一出门吉利，回丰京还能赶上灯会。”顾义明说这话的时候那侍女已经到一旁立着了，辰朝的皇帝一直土生土长的，也就他不会束发，他太爷爷就没使唤过几个下人。
济旸和温如玉在扫除，他们在这住了一个多月，平时看着地上也不脏，窗明几净的，可今日一打扫，哪哪都有羽马的白毛，济旸移开柜子的时候飞起的毛毛糊了他一脸。
温如玉抱着羽马笑的格外开怀，济旸也就气不起来了。他们把之前济旸从芥子袋里拿出来的东西又都都归置回芥子袋里，省的都落上凡间的灰。
顾义明午后来敲过一次门，但当时济旸在清理屋后墙角处的柴禾堆，温如玉在厨房里更是有一堆瓶瓶罐罐等着要收拾，济旸故意没给温如玉当耳报神，顾义明只能又打道回府。
白河村三十晚上不吃饺子，仍是吃米饭。不过温如玉前几天就找村长买了面粉和包饺子馅的材料，打算三十晚上还是吃饺子。
温如玉和济旸收拾完厨房就开始揉面包饺子，前一日晚上两人忙活出了饺子馅放在屋外头，济旸把一个陶罐从雪洞里挖出来，放到青砖屋里回暖。
温如玉看济旸揉面看得昏昏欲睡，羽马也乘机都靠着他的腿打了个盹。
济旸等着醒面的时候，将案板上的手粉抹到他师兄一点一点的脸颊上，温如玉下意识去靠，半边脸连着头发都白了，这下轮到济旸笑个不停，擀饺子皮的时候都擀成长条的了。
温如玉等到济旸开始尝试包饺子的时候才悠悠转醒，自己脸上的面粉倒是没感受到，先被济旸的饺子皮逗乐了。
“以前每年过年教养不都带着你们包饺子？皮是这样的？”温如玉白了半边脸，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济旸。
“带我们包的时候，皮都是擀好了的。”济旸很努力憋住不笑，可温如玉能读懂他的眼神。
“什么事这么可乐？这样的皮包，现在不散架，到沸水里一滚就好只喝汤了。”
温如玉拂开济旸，站到案板面前把奇怪的饺子皮按在一起重新擀。羽马被温如玉的动作弄醒了，醒过来瞧见温如玉脸上的面粉，兴奋的叫个不停。
温如玉就让济旸去把羽马抱起来顺毛，结果羽马拼命的要从济旸怀里挣开，翅膀扇起一阵风，桌子上多余的面粉都扬起来了，济旸连忙把羽马放开，将他师兄抱进怀里。
“咳咳，应该，咳咳，先把桌子擦了的，咳咳。”等到看不见空中飞扬的面粉的时候，济旸才放松怀抱，把温如玉放出来，“你瞧瞧你衣服这，怎么搞了这么大一块白的？”温如玉看见济旸胸前蹭的白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呵，”他自己也笑了，“惯会调皮。”
济旸和温如玉又收拾了一遍厨房，等到饺子终于下锅的时候，天已经早就黑了。
“今天晚上要守夜的对吧？”济旸一面搅和刚下锅的饺子，一面和温如玉聊天。
“嗯，村长还说买了点鞭炮什么的，今年不光蹭山下那个镇子的烟花看，也在村子里放一点热闹热闹。”
“别搅了，盖上盖子等浮起来在加冷水就好。”温如玉出言提醒他。
“知道啦。”教养也没有让我们煮过饺子，济旸在心里默默的说后半句。
不得不说温如玉和济旸一起过的第不知道多少个除夕夜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们煮了全部的饺子，敞开了吃，连羽马都尝了两个，最后把剩下的饺子放到雪洞里。
两个人吃完了晚饭守岁，他们也没什么顾义明说的歌舞牌九一类打发时间的娱乐，平时没事就看书，不过今天是大年夜，家家户户都点着灯，外面的街道也比以往热闹，经常有孩子从房里跑出来点一个炮又缩回屋子里去。
温如玉和济旸牵了手在路上消食散步，牵手的理由是天太黑，济旸担心温如玉突然毒发跌倒。温如玉觉着这样也挺好，他看到一个小男孩急匆匆地跑出来点炮，又胆小的早早跑远，他仿佛看见济旸当年一样。
温如玉捏了捏济旸的手，“都长得这么大啦。”他心想，他前些日子无聊算了算，这年一过，济旸就要有一百零一岁了，按着修者的年龄来算是个小孩子，可按着凡间的算法估计早就是爷爷辈的了。
不管是谈情还是说爱都挺够格的，温如玉想，也许现在就应该答应他，快活一天是一天。
还是说自己的想法太幼稚自私？温如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正确与否，他总是在纠结这些也不过是因为担心自己的选择会改变济旸的一生，而这个改变难以预测，可能好，可能不好，他不敢做这样的改变。
温如玉心里想着答应济旸，可说出来永远是此事延后再谈，他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延后。
烟火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绽放，他们的地势高，山下小镇燃放的烟火被尽收眼底，白河村的村民都从房子里跑出来看，顾义明的帐篷那边好像也跑出几个身影。
这边的炮仗也开始放了，夜里鞭炮和烟火的亮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庞，每个人都乐呵呵的，又是新的一年了。
济旸低头去到温如玉耳边说“新年快乐。”
他们每次都靠的很近，大多是一个转头就能吻上的距离，但一般都不会有人转头，他们往往只是靠一靠，说一句话就彼此分开，但这一次温如玉转头了。
济旸当时脑子里只觉得这次留在白河村过年实在是一个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大年初一那天顾义明正式和温如玉还有济旸告辞，启程回丰京。
大年初二济旸和温如玉收到了来自三师姐的新年祝福，灵鹤在青砖屋的结界外叫个不停，被温如玉唤进屋里之后倒是和羽马一起玩得很开心。
大年初三温如玉和济旸则受到了一个由顾生本人送达的特殊礼物，他们求遍灵魔两界都不得的最后一味药——南岭仙草。
南岭仙草被一块色似书皮的靛青棉布裹着，一打开就瞧见一大块冰，冰当中有一个像是放大的菌子一样的东西。
“这真是南岭仙草？”济旸一直四处钻营要找南岭仙草，可一直以为南岭仙草是棵小草一样的灵药，没想到长的像菌子不说，连颜色都是黑色近紫的。
“怎么不是南岭仙草？你母亲亲手给我的。”顾生面上带了一两分得意，就等着看济旸吃惊的表情，好说一说这几日发生的事。
“哦，那这冰块是九尾白狐施的冰咯？”济旸才不顺着顾生的意，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悄悄的和师兄，哦不，是新晋谈情说爱的对象，温如玉的手，“这冰块怎么化掉？”
顾生不是个瞎子，他看得清楚的很，不愿意在济旸和温如玉面前讨嫌，直接放弃了自己原来的计划，说道：“你母亲知道要怎么把这冰化掉，她还让你带你师兄一起回去。”顾生也不打算让济旸好过，“你们要是要合籍，长辈是要都见一见，你家一下多出来俩呢。”
“谢谢前辈，我们一定择日上门拜访济旸的母亲。”温如玉向顾生行了个礼。
顾生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没呆满一天，他收到他玄孙顾义明给他的信了，他儿子顾念星死了还是要去看一看他玄孙的，虽然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但是还是要去看一看。
温如玉和济旸要去干什么关他什么事，等他们到了魔界等济旸他爹妈给他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吧，顾生心想，他可听说他还有个玄孙女呢。
温如玉和济旸终于找齐了四味解毒的药材，等着出了年关，在白河上随着村民一同放了花灯再启程去魔界吧，回弘仁教的时候正好能赶上春天里的第一朵海棠。
山那么高，水那么长，修者的人生路漫漫，无人知晓前方会发生什么。
能做的只有在随波逐流的时候，用劲去奔向一个你想要去的方向，要是有别的小水滴愿意握住你的手一起去，那可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