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合欢（上部）》吾家疯子

67、凤宁为，你欢喜吗

　　“小子既然醒了，就上桥吧。”

　　凤予看着船夫，他又回到了冥界，仿佛那三年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可是凤予知道那不是梦，那些生活是真实存在过的。

　　“船夫，那时你为何会回头。”船夫没有回答凤予的话，凤予又再问了一声：“凤宁为，那时你为何会回头。”

　　船夫叹息道：“凤予，你该上桥了。”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过这个名字吗？为什么他可以叫凤宸，我就要叫凤予；为什么他一出生就可以得到你的疼爱和祝福，而我为什么就注定是这样可悲的一生。”凤予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一点点爱，他发现给他最多关怀的可能是那个他亲手烧死的妖，那个女人告诉他要学会爱自己。

　　“凤予，我曾想过要杀了你。”

　　凤予你听听你过的是怎样的人生，亲生母亲为了私欲害他癫狂嗜血，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曾想要杀了他。

　　凤予自嘲的大笑道：“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把我扼杀在摇篮的时候，那样梅夫人就会一直都在。凤宁为那场大火就是我对你生下我的报复。”

　　凤宁为怒斥道：“凤予，你不用刺激我。你最该恨的不应该是我，更不该是她。毕竟你母亲对你的所作所为比我杀了你更让人痛苦。”

　　凤予想为什么他都死了，凤宁为的那些话语还是会让他那么痛苦，为什么？

　　“凤予上桥吧，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一世的痛苦不会带到下一世。也许下一世会有一对期盼你出生的父母，疼你爱你，免你无家可依。”

　　凤予仿佛被蛊惑般，走上了桥，接过了孟婆汤，在他即将喝下孟婆汤的时候停顿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向凤宁为奔去，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他一定要问他。

　　“凤宁为，你欢喜吗？当你坐上这皇权之上的位置之后你欢喜吗？”梅夫人曾今问过凤予他欢喜吗？他不知道凤宁为是否欢喜过。但是此刻他看到他的表情和紧握船桨的手，他知道了答案。

　　他不知道凤宁为在冥界这当了多少年的船夫，只是久到凤予第一眼竟然也没认出那个凤国最伟大的帝王，永安帝凤宁为。那个他引以为傲又恨着的至亲，他的父亲凤宁为。

　　“他选择了奈何桥，孟婆汤，我给他找了户平凡的人家投胎，这一生也算平安喜乐。”

　　凤宁为拿着酒壶点头谢道：“在所有判官中我最喜欢你，因为就你还有点人情味。”

　　判官大人不知道这人是夸他还是损他，在冥界有人情味可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凤宁为，你不去投胎吗？妖没有来世的。你等不到她的。”

　　“我知道，我没有在等她，我只是想一直记得她。可是连只是记得她这么小的愿望都那么难。”在冥界呆的太久，他也在慢慢忘记她，如果不是这次他也做了一场梦，也许他真的有一天要彻底忘了她吧。

　　凤宁为又喝了一口酒，说：“老朋友，我要走了。”

　　判官听后先是有些惊讶，然后释然道：“三生石上刻了太多有情人的名字了，这些人不过想求个转世续缘的命。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你能放下去投胎不为一个好的开始。”

　　凤宁为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要去投胎，我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资质成为妖？”

　　在冥界他只会慢慢的失去记忆，而成为妖，他就能活很多年，最重要他能抱着对她的回忆活很久很久。

　　判官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道：“凤宁为，这是不可能的。”

　　凤宁为不以为然道：“妖不行，那就为魔。”

　　判官觉得此人已然疯魔，妖也好，魔也好，他们都是因万物灵力与修行而生。区区一个“灵”，是如此显的渺小。

　　“老朋友，其实我最欢喜的时候就是遇到她的那一年，此后失去她的每时每刻我都觉得那皇位也不过如此，孤寂而悲凉。”

　　他永远记得那一年，梅花盛开，她来到他身边。她看着他笑，笑的那么温柔而美丽。他问：“姐姐，你是仙子吗？”

　　“姐姐不是仙子，姐姐是妖，一只专门抓坏小孩的妖怪。”

　　“姐姐我很乖的，我有乖乖的吃饭，有乖乖的给梅树浇水，我不是坏小孩，但是我想被你抓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只有六、七岁的凤宁为上前拉住了梅夫人的手，对着她笑的灿烂。梅夫人也笑着把他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