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樱庭涉

21、第21章

　　有那么一种人，只是那一霎那间的温柔，却让人看着眼泪都要流下来。那个连自己都温暖不了的流年，用来保护别人的胸膛却炙热的灼伤了我的眼睛。当我兜里藏着匕首准备冲到包房里救人的时候，意外出现的流年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只说了三个字，“交给我”。这三个像是个古老的魔咒般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本能的照着流年吩咐的在“炼狱”外的车上等着，直到右臂被鲜血染红的流年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受伤了？”
　　“没事，马上回学校去，今天你从没有出过校门，也没有到过这里，紫竹是你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的，羁鸟跟朔扬去约会，很晚才回到宿舍，明白了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流年的嗓音沙哑且低沉，背光的角度，使她整个人的形象都前所未有的模糊，只是那双烙印着忧郁的眼睛，比头顶的明月更耀眼。
　　“你不跟我们回去么？”
　　“你们先走，我们明天学校见，别为我担心，没事的，照顾好紫竹。”流年右臂的衣衫红色的范围更大了，“师傅，开车，枫城大学。”
　　“你……”
　　我对着流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的士已经急速向前驶去，怀抱着衣衫还算整齐的紫竹，感觉怀里像是个玩坏了的木偶。瑟瑟发抖的紫竹猛地停止了抖动，从我的怀里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神色惊恐。
　　“我砍伤了流年，我砍向自己的那一刀砍在了流年的手臂上，血，好多，红色的，流年的血，沾满了我的手。”
　　紫竹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一片刺目的红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使尽了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全力奔跑，夜晚的冷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肺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的道路模糊不清，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了却死死的攥住手里的止血药物不放，爬起来继续向前跑。至今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向以理智著称的自己竟会失态到如此地步。
　　“修罗的刀，杀人的刀，能死在我修罗的刀下，是你们的福气。”滴血的长刀，满地的血水和断肢、碎肉，傲然独立的阴狠，浑身浴血的身影，冰冷麻木的眼神，邪魅上翘的嘴角，这样的流年轻蔑的吐出字眼，让我不寒而栗。这一幕，在此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不可磨灭的记忆，尽管接受了相当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可，就算是现在，那鲜活的景象还偶尔在梦中重现，我想，那一幕，将会伴随我的一生了。
　　第二天，枫城日报头条——“昨晚市中心发生恶性□□火拼，死亡数十人”。事后，没有警察来找我们，我们也都绝口不提那件事，像以前一样上课，学习，一切都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除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面对流年。紫竹没对我们过多的解释什么，我很羁鸟也没有问，流年，则是好似洞悉一切般的缄默着。以至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流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