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谋》郭静雪

55、交易

　　“既然是一笑的朋友，帮一把又何妨。”袖里说完没多久，就听到内室传来敲门声，随后九盏和林前从内室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元衿，而另一个人眉宇清秀，瞳色却是一片浅灰色，穿的也是西域的服饰，头上带着连衣的兜帽瞧不出更多，不过想想之前听过的江湖传闻，又是留在袖里身边的人这两点来看，这应该就是溪北风红了。
　　关于溪北风红的传闻其实有很多，她是七八年前跟着袖里一起来的中原，黑白两道都混得极好，虽然是姑娘家，但和袖里一样，性情豪爽。绯烟因此推测是这原因才让袖里和溪北风红成了至交好友。
　　但是真实的消息却少之又少，她和袖里出生于西域，两个人的具体身世凛风堂也没有任何消息，关于溪北风红江湖上倒是有不少传闻。
　　有传闻说她并非常人，是西域特纳族的人，以秘术修养而成；又有传闻说，她曾奉特纳族之命暗杀西域公主，但是最后被皇族的人驯服；还有传闻说，她身上的秘术难解，但是被控制之时唯有袖里可以解脱她，所以她一直跟随在袖里身边…
　　但是，传闻注定是传闻，具体实情如何无人得知。
　　“小女子九盏，见过袖里先生。”九盏瞧见袖里，倒是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以女儿家的礼节向她行礼。
　　“千香名厨，名满江湖。九盏姑娘不用客气，一样唤我三哥就好。”袖里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多礼。
　　“既然如此，三哥也不必唤我姑娘，就随绯烟他们一样唤我阿九就好了。实不相瞒，阿九这次冒昧来打扰，是有事想同三哥商量…不知三哥可否，借一步说话…”九盏瞧了瞧林前绯烟还有袖里身边的人，说道。
　　“元兄是我的至交好友，红毛随我多年与我更似亲生姐妹，都不是外人，不过阿九既然想同我单独聊聊，想来事情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既然这样，你们便到门外去等我如何？”袖里看了看溪北风红和元衿，这俩人都没有意见，顺从的点了点头。
　　那二人开门出去的同时，九盏看了一眼绯烟和林前，说道：“你们也出去吧…”
　　绯烟一脸茫然，瞧着九盏确实没有要留下她的意思，眼神里有一些小委屈：“阿九你跟她说什么，连我也不能听么？”
　　“阿烟你先出去吧…等我商议过自然会告知与你。”九盏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
　　“可是…”绯烟还想在挣扎一下。
　　“你瞧你这样子，到底是想听我说什么，还是单纯的想坐在这里看你的三哥？”看着绯烟这嘟着嘴委屈的样子，还不停的拿眼神偷瞄袖里，九盏就忍不住想笑，这丫头的心思她最清楚不过了。
　　“我……都想，都想……”当然是看三哥更重要啊~
　　“阿烟，我们先出去吧，阿九有事肯定会跟我们说的，你不是最相信她了嘛~”林前扯扯绯烟的衣袖，半拖半哄的拖出了房间。
　　待人都出去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袖里朝屋外瞄了一眼，随即冲九盏向室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阿九，请。”
　　“三哥有心了。”九盏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也不与她客气径直走进内室。
　　外面这一群人都是习武之人，且不说内力如何，鸾凤阁虽刻意增加了房间的隔音效果，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只要想听多多少少还是会听到的。而袖里请九盏去内室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虽然内室也算不上多隐秘，但要想旁人不知，却也还是有些方法的。
　　比如一进内室，就瞧见桌案上摆好的笔墨纸砚，九盏心里一暖，感叹她的玲珑心思，知晓这人是为她着想，不由得心里便同袖里亲近了几分。
　　“我身边自有人护卫，虽然调开了，但在这屋里难免会隔墙有耳。阿九既然说想同我单独交谈，我想这样也许是最好的方式…”瞧见九盏看着笔墨有些动容，袖里邀她在桌案旁坐下，解释道。
　　“三哥果然并非凡人，冰雪聪明，心思通透，难怪绯烟那般喜欢与敬重你，阿九当真敬佩…”九盏落落大方的坐下，那笔墨虽已备好，墨却化的太开，她用不惯，便又重新取了墨在一旁细细研墨，“三哥真的是好胆量，阿九说想同三哥单独聊聊，三哥便真的屏退左右，就不怕我是哪里派来的杀手，趁此机会来刺杀三哥的吗？”
　　“你说的这个，倒也是想过。不过敢打着叶柏川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再加上绯烟说你与一笑是至交好友，那叶柏川的名号胆儿大的敢用也就罢了，但是那叶家三小姐叶笑可不是好惹的…一件件的事算下来，我若是再想不清楚，那岂不是辜负了你称赞我的‘冰雪聪明，心思通透’这八个字。”
　　“三哥厉害，阿九佩服。”九盏笑着说，“我来，是有几件事，想同三哥聊聊。”
　　“有话直说便是，我其实并不怎么习惯你们中原人说话的繁文缛节，我们西域喜欢直来直往，你我既是朋友，就不必绕着说。”袖里来这中原这么多年，最是受不了的就是中原人的繁文缛节，一言一行都规矩颇多，让她想做不敢做，心中颇有烦闷。
　　“三哥直爽，那阿九也不在做这些虚礼了。第一件事，我想同你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我听说几年前三哥曾经遍寻神夏就为找医仙，曾在鸾凤阁放出消息，说谁人有医仙的消息便赏金千两。如今阿烟在这，我想如果我不主动跟你提起这事，想来你也会跟阿烟说的吧。我想用阿烟的医术，同你做个交换。”九盏墨磨得差不多了，便提笔蘸了又蘸，“不过，以阿烟的性格，如果她在肯定不会让我们做这笔交易，毕竟对她来说，我们是朋友，为朋友救人治病，她从来不在意这些。”
　　“我有些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不错，我们是朋友，你有事说与我，我也会尽全力帮你，为何非要说是交易？难不成阿九姑娘的心里，并未将我这朋友之谊放在心上？”袖里眼神里闪过一丝轻笑，她原以为能与叶笑交好的人，应该是不俗的妙人，但是这姑娘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俗气了。
　　“我说的话，三哥很快就会明白了。既然三哥意思是这样，那么我有话便直说了，我想同三哥要一个姑娘，霁雨姑娘。”九盏并没有错过袖里那一丝轻笑，知道她兴许是看轻了自己，也只是笑笑不多解释。
　　“哦？阿烟不是已经买下了她的入幕之宾么？”袖里有一些看不明白。
　　“我想要的，是霁雨姑娘的自由身，琉璃盏一事虽然鸾凤阁处理得当，但是霁雨姑娘却难逃一死，若是罪有应得死便死了，只是怕她是无辜枉死，徒增罪孽罢了。”
　　“阿九姑娘宅心仁厚，这霁雨我便送给姑娘便是。只是这样一来，姑娘身边可就并不安全了，尤其还有那宫里的两位王爷，那可不是省油的灯。”袖里笑笑，她知道九盏这第一件事求她帮的忙应该就是给霁雨一条生路，只是给了霁雨这条生路，九盏她们麻烦可就大了，“原本他们只能猜测着琉璃盏是在红袖和霁雨其中一人身上，如今你这样做，他们便知道东西都在霁雨身上，她的命是保住了，你们的麻烦也就大了。”
　　“我知道，这样一来，我们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是鸾凤阁和霁雨都能保全。既然我敢向三哥讨人，我便自有办法护的霁雨和我们的安全，三哥不必忧心。”九盏笑的云淡风轻，毕竟这些事袖里能想到，她们也早就想过了。
　　“如此看来，这第一件事，并非是你求我帮忙，反倒是你这一请求倒是卖给我们鸾凤阁一个人情，如此想来，我倒应该感谢你才是。”袖里并非傻子，如此言语，她便感觉得出对面这位姑娘心思缜密更在她之上，言辞间也改了先前略有不屑的语气，“承了你这么大的人情，我反倒不好意思让阿烟为红毛诊治了。”
　　先前以为这姑娘不把她当朋友，才那绯烟治病为条件做交易，现在想来也许是这姑娘怕自己心有顾虑，承了这样的人情便不好再让绯烟出手救治，故意以交易为由说这些，好让自己心无愧疚的收下人家的心意。如此想来自己先前还有些轻看了人家，倒当真是她想的太少了。
　　“三哥说的哪里话，你都说了，你我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又何须说这些虚话，既是身体不适，阿烟若是能帮的上，该治还是要治的。这人情，我自然也是要三哥还的，这便是我想求三哥所做的第二件事。”
　　九盏笑笑，提笔在纸上落字，袖里眸色一闪，这才是正事吧，让她刻意屏退所有人，单独说的事情。
　　瞧见九盏递过来一张纸，袖里好奇的拿起，瞧了一眼神色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顾家灭门案。

作者有话说

　　我的人设和剧情在崩塌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