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上班》祈幽

11、妈妈

　　二层小楼的老房子在这儿都属于稀罕物，就那么一小撮，非常好找。

　　远远的，陆琚在家门口看到四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有一个趴在围墙上往里面看，还有一个准备撬锁。

　　“房子有人住！”陆琚放下车窗，探头出去大喊着。

　　工作人员看过去，看到一辆小mini嘟嘟嘟开来。

　　矮墩墩的小mini颠颠地开到大门前，一个身高腿长的年轻人走了下来，工作人员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个走出来等待和年轻人交流。

　　陆琚下车，“你们好，这房子我的。”

　　爬墙的下来了，撬锁的停了手，大家齐齐看着陆琚。

　　为首的一人站出来说，“房本、身份证拿出来，我们需要核对。”

　　“好的，等我开了门。”

　　很早以前陆琚就给大门换上了指纹锁，手指放上去，简短的音乐声后“咔哒”，大门打开了，几片肥大的绿色叶子顶开了房门探了出来。

　　陆琚茫然，“……我没有在院子里种什么啊。”

　　三年前给房子翻修的时候，妈妈的意思是在院子里种些花好看，陆琚觉得打理起来太麻烦，就做了全水泥地面。

　　这植物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南瓜。”刚才翻墙的那个人说，“没有攻击性的变异植物，我看到了磨子大的大南瓜。”

　　南瓜……
　　那更加不可能了，陆琚能吃食堂就懒得自己动手做饭，哪里来的南瓜啊。

　　不管了，听工作人员强调没有攻击性，陆琚就大胆地开门，乌泱泱的叶片出现在眼前，层层叠叠的绿色中蜿蜒的瓜藤有婴儿手臂粗，硕大的南瓜叶片藏都藏不住，标准的圆形、金灿灿的颜色，是他印象中南瓜该有的样子，但体型太大太大太大了，定制培育出来的大南瓜一般！

　　陆琚拨开叶片艰难地走了进去，赵丹奕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工作人员，紧跟在陆琚的身后。

　　为首的工作人员心头一跳，面对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竟然感觉到了威胁。

　　“一定是错觉。”工作人员喃喃自语。

　　他们没有跟着进入室内，不是保护他人隐私，而是以防室内有怪物存在。

　　陆琚去而复返，拿来了房本和身份证，确定这房子是他的。

　　工作人员做了登记，说道：“现在的情形不好，许多人无家可归，你的房子大，能住的人多，说不定以后会安排人来住，做好准备。”

　　陆琚眉头微蹙，这不是他想要的，“好的好的，一切听从指挥。”

　　工作人员点点头，一群人去了隔壁。

　　陆琚没有立刻进去，他要把mini上的行李箱搬进去，车子也要停放好。

　　隔壁门开了，走出个大肚腩、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脑袋上一圈金发顽强的守护着光秃秃的头顶，微风吹过，发丝撩动，头顶锃光瓦亮的。外国大叔笑呵呵的，一口流利的华夏语，“华夏人，少数民族，不不不，不是外国人，这是我的身份证，房子我的。”

　　陆琚，“……”
　　隔壁住的不是一对老夫妻吗？
　　什么时候换成了“外国人”？

　　感觉衣服被拽了两下，陆琚低头看赵丹奕，“干嘛呀小弟弟？”

　　赵丹奕面无表情地说：“饿了。”

　　“哟。”陆琚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孩子竟然知道饿了。之前都是自己感觉到饿了，就给赵丹奕塞两口，赵丹奕不知道饥饿也不知道口渴，漂亮的就像是真的洋娃娃。

　　现在真的不同了，陆琚感慨，“有养孩子的真实感了，走吧，回家看看有什么吃的。应该有泡面，放两根火腿肠，加几片蘑菇怎么样？”

　　说着说着，陆琚口水下来了，早晨吃的螳螂脚只是勉强缓解了饥饿，心里面的饥饿却没有抚平，他想吃米饭、想吃面条、想吃麻辣香锅、想吃K记全家桶……肥宅快乐水+炸鸡，想想就美。

　　“走走走，回家。”
　　陆琚一刻都等不住了想回去做饭。

　　主动拽着赵丹奕回家，大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打量，隔壁的金发大叔收回了视线，眼神若有所思，“那个孩子，在哪里见过？”

　　回到家，陆琚就翻箱倒柜找吃的，然后就看到了冰箱上贴着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少吃点垃圾食品，妈妈给你冰箱里放吃的了，回家了煮饺子别点外卖。

　　陆琚楞住，呆呆地看着便利贴，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抽抽鼻子打开了对开门冰箱，里面装满了东西，速冻水饺、速冻汤圆、微波速食、冷冻牛排等等等，凡是妈妈能够在超市里面买到的冷冻食品他的冰箱里都能够找到。

　　“赵丹奕，我们吃水饺吧。”陆琚欢呼，仿佛看到了一个美食世界。

　　“哦。”赵丹奕给了回应。

　　陆琚揉揉他的脑袋，打开水龙头……没有水流出来。

　　他忘了，整个城市破坏太严重，水电都没有恢复。等等，水电都没有完全恢复，他家的电……

　　啪。

　　陆琚拍了下脑门，他怎么给忘了，翻修房子的时候做了太阳能发电，全屋停电后自动切换供电方式，他家不缺电。不缺电就可以给关机的手机充电！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从包里拿出手机时手有些抖，插上电源的时候差点儿屏住呼吸。

　　“有反应有反应有反应……”陆琚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念念有词，赵丹奕凑在他旁边默默看着。

　　手机开机，信号微弱，大概一分钟后收到了第一条信息，随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小宝，妈妈回首都了，你回来给妈妈打电话。】

　　【小宝，快藏起来，辐射！】

　　【动植物变异，不要靠近任何动植物，保护好自己，妈妈很安全。】

　　【不要和你爸爸去……】

　　就这样几条，陆琚反复看了好几遍，特别是“妈妈很安全”是重点，“不要和爸爸去干什么？信息出不来了，麻蛋。”

　　“饿了。”赵丹奕垂下眼重复。

　　“知道了。”陆琚的肚子咕噜噜叫，的确饿了。“我去下饺子，以后这边就是你的家了，你到处转转，喜欢哪个房间和我说。”

　　说完，陆琚去下饺子，他常备矿泉水来着，没有自来水暂时不要紧。

　　客厅里就剩下赵丹奕一个人，他呼吸轻微，若有若无，垂眼看着蘑菇。

　　大南瓜，一锅煮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