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莫俟

5、黑狗5

　　“哥，”啊粟抬起头打了声招呼，随后又低头摁着手机。我看了眼，她又在玩着消消乐。

　　“想好去那吃饭吗？”

　　“没呢，徐肆说要开会，要晚点，凌粟说想吃火锅。”阿白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咧着笑个不停。

　　“火锅？啊粟你想吃什么火锅？”我问道。

　　啊粟皱着眉看着手机，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说：“都可以，海底捞？还是重庆火锅？”

　　“我知道一家四川火锅，去那里吧。”我晃了晃车钥匙。看着阿白说“你开车没？”

　　“没，”阿白摊开双手，“等着蹭车呢！”

　　“嗯，去停车场还是去路边等？”

　　“去停车场吧！”啊粟从口袋掏出一条发绳，叼在嘴里，扒拉几下就把头发束成了马尾。

　　“好。”我应了声就快步往停车场走，阿白和啊粟走他身后跟着。

　　上了车，我拿出手机打算调个导航。突然想起刚刚接的电话，“啊粟，你男朋友是不是叫陆彻？”

　　“嗯，他找你了？电话还是……”啊粟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躁和愤怒。

　　我把手机卡在支架上，皱着眉头看着阿白，阿白回了我一个无奈的表情，“电话，我以为是骗子，就挂了。”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暴躁，很想摔东西，痛骂阿白和阿粟一顿，还想痛揍啊粟是男朋友一顿。从妈走后的五年里，除非我主动联系她，不然她不会主动联系我，妈的离世，把我们前十八年亲密的兄妹情谊生生撕裂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一想到那家伙把啊粟逼到这地步，而她却瞒着我，瞬间暴躁，愤怒就把我淹没个干净。我极力压制住我的愤怒，竭尽全力用最最平静的声调问道。“阿白，你知道吗？”

　　“嗯。”阿白看着我，眼神却不自觉的向两旁飘去，这是他知道我生气企图迅速想出安抚我的时候的小动作。

　　我侧着身子看着啊粟，她靠在后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到她的表情，我的愤怒值又往上升了还几个点，但是我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企图用最平和的语气跟她交谈，但是话出口时我就知道自己失败了，我的语气带上了我的怒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听到我这句话，啊粟嗤笑一声，充满挑衅和不屑的反问道“怎么您现在愿意管这些闲事了？”

　　“莫凌粟！”我用力往方向盘那锤了一拳，吼道“我是你哥，他妈的不是陌生人！”
　　“……”啊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忽视了我，看着窗外出神。阿白握住我的右手腕，轻轻的摇头。

　　我看着阿白，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打开车门下车跟他换了个位置，我靠在副驾驶坐上，闭着眼。感觉到车慢慢的开了出去。

　　无需其他话语，我和他，还是那么的默契，即便是说分手了，还是默契依旧的朋友兄弟，很多时候，我理不清楚我与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就像我也理不清楚我和啊粟的关系究竟是好还是坏。

　　前十八年，要好的像是连体婴儿，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愿意告诉我的，连初潮来了也是我给她买的卫生巾，我尽心尽力的去扮演好作为一个哥哥的角色，保护她，爱护她，疼爱她。也在母亲死后的五年里，像两个陌生人一般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城市，即便是年节，也不曾相见。但现在她遇到事的时候，她却选择来到我这，这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就像是她在跟我告别似的。

　　“他想要结婚，我不同意，我们吵了起来他把我猫摔死了。”啊粟平静的声音在车里响起，落在我的耳中就像是在我心里嘭的炸起了一包炸药似的。炸的我脑袋蒙蒙的，我愣在了副驾驶坐上，直直的盯着我的手，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白哥，我们是去吃火锅吗？”啊粟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她的分手，猫的死亡，苍惶的逃离，都未曾在她身上发生过。

　　“嗯，去吃火锅，冰粉。”阿白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