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莫俟

3、黑狗3

　　忙了一天，总共焊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我坐在咖啡馆门口抽着烟，阿白去拐角的便利店买水，手机震了一下。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回来吃饭不？”

　　我拿着手机，看着阿白拿着两瓶水向我走来，嘴里还叼着一根烤肠。

　　“啊粟问我回去吃饭不，要一起吗”接过阿白递过来的水，我一口喝掉了半瓶。

　　“你小心水中毒。”阿白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啊粟做饭？”他边嚼着烤肠边说，我挪了挪屁股，生怕他说话的间隙喷我一脸烤肠沫。

　　“食不言，”我拧上瓶盖，站了起来。“对啊，没吃过吧。挺好吃的，就是不常做。”

　　“那我可得去蹭这顿饭。”阿白笑了笑

　　“开车没？”

　　“没”

　　“那你去路口等着，我去开车”

　　“好，我锁门”阿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竹签扔在门边的垃圾桶里，就把总闸给拉了。然后拿着长锁就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去开车？”看到我还站在门口，他皱了皱眉。

　　“你这速度，”我啧了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锁好门了。”

　　“那是你反射弧长，怨不得别人。”阿白咔嚓就把锁给锁了，把钥匙往兜里一揣，就往路口走去。

　　我苦笑着给啊粟回了条信息，“我和你太白哥一起回。”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我虽然不知道啊粟愿不愿意跟阿白说说她心里的想法，但那时的我一厢情愿的把她往别人那推，完全就没想让自己靠前去，或许是坚守了那么多年的准则，也或许是昨晚那场谈话中啊粟表现出来的怨，让我却步了。

　　回到家，啊粟已经做好饭了，团在饭桌前的椅子上，拿着手机玩消消乐。“Unbelievable”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看到我们进门，啊粟抽空抬起头盯着阿白，眼里充满着警惕和疑惑。突然她把手机一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阿白面前，熊抱住了阿白，激动地喊道“太白哥！你是太白哥是吧！”

　　“是是是”太白揉了揉啊粟的头发，“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啊粟开心地在原地蹦了蹦。

　　“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阿白感叹着。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丑。”啊粟吐了吐舌头。

　　“阿白，洗手吃饭，我快饿死了。”我边向洗手间走去边说“啊粟，你也放开你太白哥，盛饭去！”

　　“哦！！”啊粟转身去厨房又拿了一双碗筷出来。盛好汤放在桌上。

　　“我就煮了四个菜，不知道够不够吃，要么我再去煮两个？”见到阿白，啊粟有些激动。

　　“别，你太白哥没那么能吃，这些就够了。”我端起汤喝了一口，苦瓜汤排骨黄豆汤，我讨厌苦瓜。

　　“太白哥，你怎么过来了？你现在在干嘛？你现在住在哪？”

　　“你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阿白端起汤吹了吹，喝了一小口。“不错啊，没想到凌粟你还会煲汤做饭。”

　　“……”啊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我不是回你了你太白哥会过来吃饭吗？”我敲了敲啊粟的碗示意她快吃饭。啊粟皱了皱眉，拿了个勺慢慢的喝起汤来。

　　“我没给你发信息，我手机没卡的。”

　　“哈…”我愣住了，“没给我发信息？”

　　“我卡昨天丢垃圾桶了，你不是看到了吗？”啊粟咬着汤勺，嘟囔道。

　　“我以为你今天补了。”我赶紧喝了口苦瓜汤，“这…”

　　“可能是发错信息了。”阿白往碗里盛着饭，转过头问“凌粟要帮你吗？”

　　“不用，我喝汤就可以了。”

　　“凌熹呢？”

　　“我自己来。”

　　“好，”阿白坐会桌前，端着碗，一言不发的开始认真吃饭。

　　我赶紧把碗里的汤喝掉，也去盛了碗饭。啊粟做的饭其实挺好吃的，比我认识的大部分人做的都要好吃，就是不常做，特别是对家里人，要么是心情非常好要么是有事相求，不然绝对吃不到她煮的饭菜。

　　吃过饭，我主动承担了收拾碗筷洗碗的工作，啊粟在客厅泡茶，阿白就坐在沙发上跟啊粟聊天，等我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她俩已经转移阵地坐在阳台上吸烟了。啊粟抱着抱枕面对着阿白整个人缩成一团团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还夹着一支细烟，阿白靠在藤椅上，面向着阳台外面，只看到他的背影和环绕着他的烟雾。我很好奇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我没有过去打扰，我倒了杯茶回了房间。

　　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邮件。我对于啊粟的事仅是好奇，但却没到非要知道不可。等我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已经十一点了。我去客厅倒水，看到他们已经没在谈了，只是安静的坐着，啊粟手上还夹着烟，她低头看着，夜晚的微风吹得烟头一闪一闪的。

　　阿白听到倒茶的声响，转过头来，说“送我回去吧。”

　　啊粟抬起头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换了个看阳台外的姿势，轻声说道“回去小心点。”

　　“好。”

　　阿白揉了揉啊粟的头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轻叹了口气，就往玄关走去，穿上鞋，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放下茶杯，穿上鞋跟了出去。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阿白一直沉默着，在电梯里，我几次想开口问问，但又一直没开口。
　　你不说，我不问。我的准则……

　　一路无言就这样沉默着没多久就到了阿白住的地方，阿白打了个呵欠下车了，随后又转身手撑着车门，低头看着我问道：“明天你还去咖啡馆吗？”他眉头上挑，这是有事说但是又不想说的动作，我又有些好奇啊粟究竟跟他说了什么。但终究还是没问出来。

　　“去，还有些桌椅没完成呢。”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颊。

　　他直起身躲开我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好，明天我也过去，你把凌粟也带上吧。”

　　“阿白？”我惊讶的看着阿白，他没理我，关上开车门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低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