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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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老师，这次测试可以放弃吗？”
“对啊，我有些水土不服，去了也会弃权的。”
“比起浪费时间来来去去，我情愿待在学校里看书。”
还没等出发，已经有一些学生开始请假，无一例外都是Beta。
拉维朗坐在座位上静观其变。
“弃权其实可以，但是要参加了测试后才能弃权，也就是说大家都要到那里去。”
座中一片哗然。
教授也很为难:“准备要弃权的同学可以回寝室收拾东西。弃权后在荒星等待七日后才可与其他学生一起回来。”
拉维朗在回寝的空当给父母报告这件事。
杰西莉娅:“带药！带够十天！谨防意外！”
诺亚克:“随身携带，注意别被搜查到。”
杰西莉娅:“等你回来后就转学，这种势利的学校没法待了！”
诺亚克:“冷静点杰西卡，不过我非常赞同。”
杰西莉娅:“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拉维尔，等你弃权后我就来接你。”
诺亚克:“正好手头这项目也懒得做，我支持你亲爱的。”
拉维朗:“到时候再说，我得走了。”
拉维朗把二十粒药片装入装置锁好，又收拾了几本可以在路上看的书，这才提包出去。
在飞船上，他们被告知要上交光脑，然后会配发统一通讯器，里面有定位系统和呼救系统，方便营救。
拉维朗在上交之前给家里发了一条信息:“光脑上交，我会尽快弃权。”
接下来是抽签，拉维朗正内心祈祷不要是个Alpha时，教官念道:“拉维朗·霍格兰和……”
“伊萨克·托凯因。”
拉维朗不知道分到这个神秘的室友是好是坏，上周七天下来，他甚至没有摸清他的脾气。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比较爱学习吧，他也不止一次回寝室时看见伊萨克饭也不吃待在房里看书。因为二人除了睡觉就是看书，所以一周下来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还包括了头两天的量。
他应该也会弃权吧，看他一脸焦躁的样子。
有一点还是让他了解了，他的室友每次焦虑不安的时候总会抓头发，他都怀疑那头掺杂了栗色的黑发是被他揉卷的。
“背包不能带入，装备会统一发放。”
拉维朗警觉起来，他快速将装置拿出，将里面的药包都取出来，又不动声色地将装置放回。
“那位同学，你拿了什么出来？”
拉维朗无辜地举起双手，药包滑入袖子:“看时间。”
教官走过来检查了他的小玩意，甚至还确认了上面的时间，这才给他丢进包里。
“一会要检查随身物品，除了规定的东西其他都不允许带！”
拉维朗点头表示了解。
他们一边接过装备，一边听教官讲解事宜。
“前四天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同时需要完成布置的观察课题，小组两人都要完成。剩余三天每个小组有不同的采集任务，带回任务目标且记录有关信息，这个任务可以以小组为单位完成。
“如果小组中有一人放弃，另一人可随机组队，如果在第五天前未放弃者，则失去弃权资格，强制完成小队任务。但是如果遇到生命危险的话，我们也会派出救援。”
周围的学生没等他说完就开始窃窃私语，大多是嬉笑说一来就放弃什么的。
教官没管他们，只是不断强调纪律。
荒星上并非一片荒芜，小小的星球上满是绿意，都是些未开发的原始森林。虽然生气盎然，但阴翳下也不知潜藏着什么危险。
众人下了飞船，站在一块平台上列队。每个小组像模像样地在通讯器上接取了各自的任务，一听到教官说“测试开始”，拉维朗就听见了周围此起彼伏的滴鸣声。
拉维朗看了看自己的室友兼队友，他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微微下垂的嘴角就像在脸上写了一行“生无可恋”。拉维朗忍不住轻笑出声。
……果然遭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笑的？”
拉维朗轻咳道:“没什么。你不弃权吗？”
伊萨克嘴唇微抿，露出一丝厌恶:“我倒是想。”
拉维朗听母亲说是有人针对他，于是同情地叹气:“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他说着，按下了自己通讯器上的橙色按钮。
没反应。
拉维朗心说不妙，不会自己被牵连了吧？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伊萨克见他还没走，问他:“出什么问题了？”
拉维朗皱紧眉头:“不知道，好像失灵了。”
伊萨克二话不说，过来帮他调试。
拉维朗不习惯靠人太近，把手伸得笔直，身体微微后仰。
伊萨克抬眼瞧他，暗金色的眼睛像是某种危险的野兽才会拥有的。他没说什么，继而埋头捣鼓。
不久，拉维朗听见他“啧”了一声。
“怎么……”不会这么倒霉吧？
伊萨克抬头:“恭喜你，躺枪了。”
拉维朗:“……”
他仰望天空，看见了飞船离开的背影。
拉维朗认命:“那就拜托你了。”
还好他带够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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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天相安无事。
第四天中午——
“别守了，坐下喝点水吧。”
拉维朗放下记录用的平板，招呼不远处的伊萨克过来休息。
伊萨克也不坚持，径直过来坐在一块大石板上。
拉维朗将上午收集的淡水递给他，又晃晃平板:“要抄吗？”
刚才去观察的这个目标被一群茸喙鸟包围着。这种生物不仅啄人，还会把喙上的刚毛抖落在伤口上，处理起来能让人痛不欲生。
引开危险的任务被两人默认地担在伊萨克身上，幸好他没受伤，不然只能找其他学生逼他们弃权了。
伊萨克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估计是气的。毕竟几天下来，他们发现这些任务目标要么位于悬崖峭壁，要么被凶禽猛兽包围，这是赤裸裸的歧视了。
他难得对拉维朗表现出歉意，于是拿出自己的平板，说道:“不用，我不写了。”
拉维朗却抢过他的平板:“算了，我帮你一并写了。”
他对照着自己的笔记，稍作了修改，不时还斟酌下笔。过会，他递还平板:“搞定。”
伊萨克一怔，躲避他的目光接过来:“谢谢。”
拉维朗笑道:“这有什么，如果你受了伤那才不好办，不然我们还得劫持别的学生呢。”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牵连。”
拉维朗不以为意:“那你就负责保护我好了。”
“……好。”
——————
主星时间午夜十二点，任务准时解禁。
“寻找此物……并带回内容物……这是什么？”
拉维朗点开图片令其三维投射出来，但他再怎么放大缩小，也并没让他有眼熟的感觉。
伊萨克和他并排躺着，凑过头来看。
拉维朗与他肌肤相碰的时候僵直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挪开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强行转移话题。
这个东西像是一种植物，根系发达，短而粗的褐色茎干上长有一个巨大的椭圆状球体，球体表面布满三角形倒刺，看起来似乎是它的果实。
伊萨克摇头:“也许是这个荒星的特产。”
“以我们这几天的经历来看，这特产一定买一送一，恐怕还不止。”
“还是像之前一样吧，我去引开那些东西，你去完成任务。到达安全的地方后用通讯器呼叫我，我会赶回来。”
小组两人的通讯器不仅可以联络对方，还可以提供定位，但也仅限如此。
拉维朗熄掉通讯器，翻了个身:“睡觉吧，明天还要大干一场呢。”
“等等，你今天好像还没吃药。”
拉维朗猛地坐起，他的确因为一直等着任务解禁而忘了吃药。他稍微冷静，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于是转头冲伊萨克笑笑:“谢谢提醒。”
伊萨克定定地看着他:“介意告诉我是什么病吗？”
拉维朗背上渗出冷汗，表面镇定地拿出被他转移到背包里的药:“出生就有的病，治不好，只能吃药抑制。”他说到“抑制”二字的时候喉咙发紧，差点颤音。
伊萨克不说话，沉默地观看了他吃药的全过程，直盯得拉维朗心脏狂跳，不小心被水呛到了。
伊萨克起身帮他拍背，拉维朗惊恐地躲开他，犹犹豫豫地解释道:“对不咳，对不起，我对和人接触有心理阴影，不是针对你，咳咳。”
不是才怪了，你的嫌疑还没洗掉呢。
伊萨克坐回去，淡淡道:“是我逾越了，先休息吧。”
拉维朗坐了一会也躺下了，不过离他远了一点，并且背对他。
他心里痛骂自己太粗心，居然要别人提醒吃药，哪天被抓住都是活该。
日月颠倒，今天是新的一天。
他们循着通讯器给出的路线前进，穿过一片丛林后，地貌陡然一变。
身后是潮湿肥沃的黑土，身前却是干燥贫瘠的沙土。落差之大，若非亲眼见到，简直难以置信。
拉维朗在交界处抓了一把土，还是黑黄分明。那沙像是撒上去的，但其实下面已经被黄土蛀空。
而这片黄土上的优势种是一种略微比人高的植株。它的上半部分是呈散射状的硬直叶，下半部分是黄色的笔直茎干。植株间隔较大，给人一种人为栽种的感觉。
他们向这片矮林的深处走去，约莫三分钟便看到了目标。
“你看那里。”拉维朗指着前方说，“它死了吗？”
伊萨克径直上前察看，又轻轻踢了一下:“嗯。”
他补充说:“是鬣狼。”
这种生物外表像狼，背上却长满了鬣狗一样的鬃毛。这种毛发平时是柔顺的，只有遇敌时才会根根竖立，恫吓敌人。
显然它是临死前遇到了什么，不然这毛也不会硬得扎手了。
拉维朗把这种没见过的物种记录下来，顺便查看它的伤口。
表面都是些浅浅的划伤，头部完好，那么致命伤在……
拉维朗吃力地想将它翻个身，手指却插入了某个小洞。
他快速抽回手，指头上沾满了血迹，上面还有一两颗碎肉。
他厌恶地甩掉它们，复去搬。伊萨克俯下身，帮他翻了过来。
他的衣角自然垂落，擦过拉维朗的脊背，勾得他一阵颤栗。
伊萨克起身:“不好意思，碰到你了。没事吧？”
拉维朗转过头，勉强笑道:“习惯了就好。”
必须尽快试探他……
伊萨克张口欲言，却忽地顿住。他看向刚才鬣狼身下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闪开！”
不等拉维朗做出反应，伊萨克便伸手拽他，而从洞口刺出的东西却擦过了他的手臂。
伊萨克护着拉维朗后退，手上的伤不停地淌血，拉维朗甚至看见了外翻的皮肉。
怪不得鬣狼的伤口里有碎肉，攻击他们的那玩意上有锯齿状的刺！
那是什么？！
洞口周围开始塌陷，有东西在土下晃动，沙土被抖落，露出它黝黑的躯壳。
“这里怎么会有虫族？！”拉维朗难以置信，在帝国的疆土上出现这种前线上才有的生物不得不令人吃惊。
伊萨克不语，脸色愈发难看。
这只虫族刚才射出的口器沾到了伊萨克的血，此刻口器回收，让它尝到了这美味。
它掀起翅壳，薄翼高频振动。拉维朗以为它要起飞，却不想它只是不断振翅。
伊萨克想也不想，取出腰间短刀就要去杀它。
“小心！”拉维朗惊惧于伊萨克的鲁莽，又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原地干着急。
然而面对弹射出的口器，伊萨克异常灵活地躲开了，并且一个旋身，砍断了它唯一的武器，接着乘胜追击，将短刀深深插入它射出口器的软肉里一阵搅动。
拉维朗目瞪口呆，他肯定这绝不是一个学生应该有的身手，这种熟练度，应该能和军人相比了吧？
伊萨克的眉头仍然没有放松，他垂着手臂，任由血液从指尖流下，他看向拉维朗，瞳色的阴暗逐渐消去，露出尊贵的金色来:“它召唤了同族，一会我引开它们，你找机会取得任务目标。完事后去交界处等我。”
他说着，将短刀劈入身旁植株的茎干，再快速拔出，用茎干擦拭掉刀身上的黏液，然后在伤口上又划了一刀。
血液大量流出，一股一股渗入被撑大了的洞口里。
“还不走？”伊萨克皱眉。
拉维朗一惊，脱口道:“你的伤……”
“没事。”伊萨克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拉维朗觉得它们甚至在发光，“我会保护好你的。”
拉维朗脸上一热，正想叮嘱他小心，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成群的虫族从洞口涌出，块头大小不一，但都只有一个目标——伊萨克。
拉维朗周围也有很多虫族破土而出，却纷纷无视他，朝着已经站在一颗植株上的伊萨克爬去。
“我会有办法，你自己小心。”
伊萨克说完，一个起跃，跳离脚下快被虫族压倒的植株，引着它们离开此地。
令人心里发毛的碎步声远离了，拉维朗这才来得及调整呼吸。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尽管伊萨克流了那么多血，他也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伊萨克是个Beta。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拉维朗暗暗决定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他来到目标面前，对着它伫立。他用手轻轻抚摸它的表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包里的刀和容器，准备接取里面的东西。刀锋刚刚没入，就有透明的稠液溢出。
拉维朗感觉不太对劲，他拔出刀，用通讯器的扫描功能检测这个球体。片刻后，手中的短刀落地。
透视扫描显示，这个球体里有一个胚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