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黄家小仙

10、舞台

　　深夜十二点，星展舞室。

　　明亮的灯光照在不知疲倦的年轻人身上，陆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时间一长，黑T后腰位置被凝得发硬，发白，像是析出了盐渍。

　　迟余鸣受不住困，已经回去睡了，许晨靠在舞室一个角落，看陆煊一遍又一遍地对着镜子练balance，眼神都发木。

　　明天林老板会来看他们六个的成果，他们三个听着风吹草动，因为某层关系在，都能上《总选Galaxy》，但是如果成果不尽如人意，不会给他们星展练习生的名头，而是套一个星展友好关系的经济公司。

　　许晨能理解陆煊不要命的练，如果他没有通过检验，丢的是背后那位的脸。

　　更何况，许晨和迟余鸣偷偷猜测过陆煊和那位的关系，首先他们三个能轻轻松松进星展，说明那一位有身份有地位，那必然也有钱，陆煊平时与那一位毫无联系，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去请求那一位，说明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到现在训练也快一个月，许晨和迟余鸣一次都没见过有人来看陆煊，这就更能说明这一点。

　　是谁呢？

　　音乐声停。

　　陆煊缓缓躺倒在地上，对着白得耀眼的灯光伸出一只手，汗就从手背，沿着手腕动脉的轨道慢慢的，滑落至汗衫里，

　　“你看到今天叶桉他们的舞了吗？”

　　许晨从膝盖里抬起一个头，疲惫地说：“牛逼。”

　　“对啊，牛逼。”

　　陆煊缓缓放下手，阖上眼，刺眼的灯光让人闭眼也不安稳，他躺了会儿，喘气声平息了下来，“行了，尽人事看天命吧。”

　　他不用手撑地板，脚踩在地上，腹部用了力直接就站了起来。

　　陆煊抄起放在音箱上的帽子戴在头上，走到许晨面前，一把把人拉起，

　　“走了，回去睡觉。”

　　- -

　　夏天感冒的傻子仍旧没有好，虽然不再鼻子酸涩，但是又开始了陆陆续续的头晕，陈佳请了一天假去看了医生，得到一个需要多休息的检查结果。

　　在公寓里睡了天昏地暗，第二天生物钟照常六点把她叫醒。

　　陈佳摸了一把手机，看到林如的好几个未接来电，再打开微信，林睿、林如、陆煊……

　　林如：姐妹你看热搜了吗？你还好吗？
　　林如：这狗不是东西，不配得到你的喜欢。
　　林如：佳佳接电话！
　　林睿：感冒好点没，可以回来被我压榨了嘛？
　　陆煊：姐，我煲了梨膏汤，今天能拿给你吗？

　　陈佳缓了缓，先回了林如，然后打开了热搜，第一条旁边印了一个“爆”，首当其冲的三个字
　　——季逢安。

　　“季逢安为小花李思粤撑伞”

　　陈佳顿了一下，点进热搜，是一段视频，还有九张截图。

　　看背景是在国外，季逢安应该在柏林希顿大学进修。

　　雨天，季逢安没戴口罩帽子，撑着伞，从正方的视频外跑进来一个浅色风衣的女孩子，因为拍摄角度很平，所以能看得到大致轮廓，是新晋清纯系小花李思粤，伞下两人走在一起，走到一个角度，李思粤和季逢安的脸，都很清晰。

　　视频结束，她看了眼网友评论：

　　网友“你路走窄了”：女朋友竟然不是陈晴天！爷青结。
　　网友“橘子树”：这是季影帝除了晴天小姐姐外，唯一的绯闻吧，而且这次看着更真啊，都撑同一把伞了，没得洗了，实锤了。
　　网友“吃嘛嘛香”：好了，公布恋情了。
　　网友“戴森吹风机好骚啊”：男神呜呜呜竟然有主了，本骚不甘心嘤嘤嘤。

　　陈佳好奇地点开“戴森吹风机”这个ID，然后看到一张抛媚眼的男孩自拍，忍不住笑出声，然后退出热搜。

　　林如的电话立即打了进来。

　　陈佳窝进被子，对着手机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看到热搜了嘛？”

　　“看到了。”

　　林如吃了一晚上瓜，通宵没睡，比当事人还义愤填膺一百倍，她亲哥就是影视圈资本，她当然知道影帝季逢安和陈佳隐隐约约是谈过的，虽然现在有没有谈她不知道，但就女人的直接来说，陈佳一直是喜欢季逢安的！

　　“季逢安就是个渣男，他找谁不好！偏偏找你电影里出来的小花，真的不要脸！”

　　林如越说越气，搁她在陈佳这位置，她都要气得吐五升的血。

　　李思粤是陈佳上部电影捧出来的女二，在拍戏前默默无闻做网红，是陈佳在网上看到她，觉得有点灵气，才和选角导演举荐上来拍电影。

　　谁知道，选出来的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林如气得啊，一口气都快喘不上来，“陈佳，你难过不难过！？”

　　陈佳：“还好。”

　　“你老实回答我，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陈佳：“没多久。”

　　对面静了许久，

　　然后爆发出一阵剧烈问号：“所以你们真的分手了！？”

　　陈佳摸了摸额头，不再发烧了，虽然身体还是有点累，但站起来之后不会再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开了免提，一边听林如碎碎念当时他俩种种契合又郎情妾意的细节，一边套上压得挺阔的蕾丝棉麻衬衫，从最下面一颗纽扣粒扣起，直到脖颈中下一寸，锁骨好好地藏在了质地柔软的衬衣下。

　　“你进王导剧组总是给他飞页，虽然王导也说是剧本要求，但那些飞页绝了啊！你在他胃疼的时候做爱心粥，他还给你买了戒指——”

　　越说越莫名，越说越不可思议，

　　林如的声音都轻了下去：“你们竟然，分手了。”

　　陈佳画上淡妆，附和着电话那一头，“好啦，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什么，一定一晚上没睡吧，快去休息，我也要去上班了。”

　　那头静了半晌，才哑哑的说好，最后又很轻地跟了一句，

　　“可你是喜欢他的啊。”

　　挂上了语音电话，陈佳抿了抿唇，这段感情一直在暧昧中间游荡，她有她的顾虑，也享受这份自由随意的付出和收获，看到热搜里的场景她也是没有想到的。

　　想了白想，陈佳背上手袋出门、上班。

　　知道“送戒指”这一段的人寥寥无几，林睿兄妹算两个，除此之外，只有两个当事人。

　　而除了“送戒指”，哪怕是熟人也没办法把两人的默契当作可能会有进一步关系的实锤。

　　所以公司很安全。

　　陈佳喝了一口咖啡开始处理昨天的邮件，公司内部通讯软件滴了两下，她扶着杯子，眼睛往下一瞄，

　　林睿：九点，练习室见。

　　恍然想起上周陆煊说的检验成果，陈佳也挺期待近一个月的训练，陆煊表现如何。

　　舞室内并排着六个年轻男孩，Tim看了眼手表，离九点还差两分钟，电梯打开，走出来五六个人。

　　打头的自然是大老板林睿，但是后面跟着的人，

　　赫然是很少出二十六楼的陈总编。

　　Tim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煊，又望向徐磊，徐磊摇摇头，看样子是老板临时起意。

　　除了公司俩创始人老板，后面跟着选秀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顿时偌大的舞室后排，坐了一排人。

　　迟余鸣倒吸一口冷气，悄悄地和陆煊咬耳朵：“那个走在前面的女孩子，来头那么大啊，我上次还以为她是杂志模特，原来是公司老板！”

　　陆煊心不在焉“嗯”了一声，陈佳姐走进来时没有看向他们，在和林老板交谈。

　　林老板西装笔挺，看上去只比他们年纪大一些，但是成熟的气质是他远远不及的，和陈佳姐走在一起，看上去，很亮眼的风景线。

　　“老板，直接开始？”

　　林睿挥了挥手，音乐响起，第一个考核项目是团队舞，如果没有意外，这一支团队舞会是他们在总选galaxy的初舞台表演。

　　陆煊耳朵里有了音乐，就不再走神。

　　节奏一到，动作干脆利落，男孩子手长脚长，即便穿着简单的白T都能音乐看见腰腹强健有力的轮廓，更别提这首歌有落地动作，腰腹肌肉力量要求非常大，一个伏地挺身，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哇奥了一声。

　　这首歌每个人都有分到歌词part，陆煊分到的是进高潮前一段，左手向前，右手往侧打开，等到踩点音乐起，笔直的手会作一个向侧上的wave，这是一个会做得很漂亮的动作。

　　Tim在一旁看着，等待陆煊的killing part，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陆煊的眼睛是盯着陈总？

　　killing part到来，

　　陈佳毫不掩饰对场内最闪亮的人的注视，年轻男生头发染回了黑色，一双星眸灼灼发亮，他从队伍里走出来，手臂做wave的时候，好看至张扬的脸同时向wave侧歪了一歪，直盯自己的眼神清澈又勾人，同时，一边的嘴角勾起。

　　又坏，又无与伦比的好看。

　　陈佳一瞬都有些窒息，愣神。

　　她想把刚才那一part进度条拉回去再看一遍，这就是选秀爱豆的魅力嘛？

　　陈佳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煊，爆发力，舒展度，踩点，都恰到好处。

　　连表情也是，有点坏，眼睛像有个勾子，好勾人。

　　这和这段时间接触到的平和，害羞，开心就会笑得像只小狗的陆煊很不一样，有点像之前那个恶劣的……

　　一首曲子结束，几个男生都开始微微气喘。

　　不过比较明显的是，陆煊的喘气和星展藏了一年半的练习生差不多，迟余鸣和许晨就比较疲惫了。

　　这还不算结束，接下来是每个人的solo时间。六个人里四个人选择了vocal，Vocal组的差距大到陈佳这个非专业人士都有些听不下去，许晨有他的嗓音特色，迟余鸣却是舞蹈和vocal都较为一般。

　　到了舞蹈部分，干脆上battle，陆煊的基本功没有叶桉优秀，可他胜在长相优异，舞蹈结合表情管理很吸引人，这一场难分伯仲。

　　工作人员开始做笔记，这些打分会影响到六个男生在组合里的排位，以及总选galaxy开始之后重点推的对象。

　　六个男孩子在沉默的老板们面前显然都有些紧张，陆煊看向陈佳，对方朝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一瞬间，他的底气、力量汩汩地又涌了上来。

　　工作人员把综合表现评分集合好直接放到林睿手上，林睿粗粗看了一眼，手点了点六个男孩靠边的位置：

　　“我会给你找其他经纪公司的抬头，你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