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的古代生活》泡脚丫

38、第 38 章

　　38、过端午
　　传说上古时期，天地混沌，有神女娲，一日七十化，生万物，化神族。妻与伏羲，生四时，定五方，创人族。
　　然则日久，时五月，天生异象。
　　天地生有五恶兽，力有大能千千万，且性格暴躁鲁莽。因其纷争突起，兽兽相殴，以至四极崩陷，九州大地龟裂坍塌。且恶兽相互所吐之火，崩裂、碰撞，继而爆炸，落入地里焚八荒土地，使水泽千里无处落脚、海水倒灌无家可归。又有恶兽伤人，生灵涂炭。
　　是时，娲神斩五兽，炼五色石以补苍天，又正四极，治大水，安百姓。
　　端午这日，许王氏和许李氏，起的比平日还要早。两人早早起来，先是从菜地里摘来圆白菜之叶，再以水焯煮。后再在每张叶片里放上加入鸡子、香菇、洋葱、料酒、食盐制成调好的肉糜，包成方形，放入盘中，谓之五色石，以纪娲神补天。
　　将五色石入锅蒸熟，出锅后的五色石碧绿晶莹，鲜翠欲滴，很是赏心悦目。
　　若无肉，则可用面团或他物替之。可家里还是贫困的，还能用其他粉面，做成糊状。此乃仿娲神娘娘熬制五色石之过程。
　　而端午日吃早吃五色石，便是效仿女娲灭恶兽，悔恶疾之事，有早早灭灾恶、保安康之意。
　　一家子起个大早，先是给家里来个大扫除，再以艾叶水沐浴更衣，再祭祀女娲。用过早饭，长辈赏下百索给孩子，在孩子佩上后，母亲再给女儿簪上石榴花。这百索需要带到六月初一，或是丢到河水溪流中，寓意病随水去；或是丢到火里，寓意毒随火了（liao）。
　　许老六和许老爹两个，则分别将方胜亲手为媳妇簪在发髻上。簪好后，许老六还把从家里拿来的铜镜给媳妇和婶子照，问两人觉得如何。
　　妯娌两个也不害羞，问着孩子们反映，又让丈夫帮忙调了下位置。
　　许宁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风俗时，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古人的节日风俗这么会秀恩爱，简直闪瞎单身狗。
　　佩戴完毕，又是住得远，两家便带上一筐粽子，开始相互间走亲访友送粽子。这粽子也有讲究，最好是给孩子、读书人的，要给益智粽——就是加了益智仁的粽子——以期孩儿后辈们聪敏好学。给长辈的，要是杂粽，内里馅料丰富种类多，是为孝敬，祝愿其仓禀丰实。给夫妻的，则要是甜粽和蜜饯粽，望其家庭美满万事兴遂。
　　总之，家家户户必是不能吃自家做的粽子，得吃其他家的。说是吃了别家的祝福，就是把福气享到，定能顺遂。若是吃了自家的粽子，就是把福气给断了，要倒大运的。
　　许老六夫妻还要去贵人家送礼，许老爹他们便带了别人的回礼，赶在午时前回了家。在午时，许老爹郑重地将去岁此时酿的雄黄酒启封，给每人都倒上后，一家人一并一气闷完。将小酒杯里倒扣，相互示意喝干净后，再由当家的和男丁再酿来年的雄黄酒。
　　因传言此刻酿的酒水最是香醇，故而若是酒家或是大户富户，则还会于午时时刻酿上其他酒水。
　　上次吃过粽子后，因许老爹家若是家里有急单，下晌便一直在忙。今个儿许老爹做了调整，将单子做了计划，这会儿一家子便前往和亲友约定好的地，汇合后去河边搭起的台子那看傩戏和傩舞。
　　民间的傩戏往往只在重大的请神送神的节日里，或是经济非常繁华的大城市里才会看到。且根据不同定义划分，傩戏又分很多种，在此先不赘述。
　　只要村里有巫的，村里都会傩人的。有的地方则是巫者既是巫，也是傩人。上次看到傩戏的时候，还是送花神娘娘呢。
　　这会儿正儿八经地、属于祭祀用的傩舞表演，许宁却是万万没见过的——别说前世了，就是去岁时候也不方便不是？
　　便是四下里设施简陋，可周围人都是庄重肃穆的模样，便将那气氛带了起来。许宁不自禁地想到了重生前，网络上流行的所谓“仪式感”一词。
　　都说无论生活多么困窘，都要有仪式感；都说今人过节感觉毫无氛围，是缺乏了仪式感。原本许宁对什么仪式感并不感冒，总觉得是虚伪，是小资之人为赋新词强说愁，总是太过麻烦，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做别的事，享受去！
　　现在仔细想想，许宁便发现，其实自己之前对“仪式感”这词，其实是偏见了。她所大饱眼福，所经历的一切，不就正由这一点一滴的仪式感带来的么。一个文化，一个民族和国家的成型，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由这些她原先看不起仪式感构成。
　　反思一阵，许宁的想法发生转变，眼神不由地更加认真，更努力地去看，去参与。
　　傩舞之后，氛围一忽儿便是为之一松，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找位置坐下，开始观看喜闻乐见傩戏来。
　　首场必是讲述娲神娘娘补天的故事。便是看过多遍，随着剧情的起落，叫好声谩骂声此起彼伏，众人都在为着先人的遭遇哀默痛泣，为恶兽被斩而兴高采烈。
　　接下来则是同端午有关的各种新旧故事了，也是让人大呼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