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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今晚我告诉你答案 ...

  •   “噢,那明天再说吧,不过,我觉得明天我是真的有事,你这些诗里面,没有关于鸭子的了吧”,我问道。
      “恩,没有了,噢,那我就再看看,你这想象力还真是挺丰富的”,我翻掉了第二张信笺,看向了第三张,又是一篇奇怪的诗,我又默默的读了起来。
      曾经的你我
      曾经相遇的风景,
      如此绮丽。
      现在拥有的记忆,
      依旧清晰。
      那时的我们不明白相惜,
      只知道在一起,
      追着蝴蝶嘻戏。
      期待着夕阳跨过小溪,
      我们又能寻找到一次相遇。
      你送我的第一支玫瑰带有花刺,
      我没有告诉你那份惊喜。
      而是用爱情打你出气,
      你求饶着说要娶我为妻。
      后来的生活慢慢相欺,
      我也读懂了这场爱情的游戏。
      你的慌言逐渐变得有诗意,
      我也假装试着不去在意。
      但我不愿做你的取款机,
      待我如同一只鸡。
      你设定的任何吻戏,
      我已疲于去演译。
      你相信这样的感情还会让我继续,
      我却不知再如何为你披上外衣。
      夕阳落下的河堤,
      是我回忆的小溪。
      清风吹着这个夏季,
      蝴蝶依旧挥舞着双翼。
      离别的情话虽然缠绵,
      却更让我闻到了伤害的气息。
      你说还欠我一场婚礼,
      我说出了分手,
      很彻底。
      我已经好久没读你的信息,
      也不想看到你最后的字迹。
      我不管你是否把她们都忘记,
      还是让赌博成为过去。
      我已经不想再用任何语言去形容你,
      也不想再把散碎的心拼聚。
      我承认有过记忆,
      但也记得分别后的哭泣。
      无论你过得多好,
      还是马上归西。
      我希望我们不再有任何交集,
      包括记忆。
      更不要说任何一次,
      哪怕一次,
      最后一次的对不起,
      傻B,
      可不可以,
      让我们的爱情安息,
      散去。
      我读到一半,不禁渐渐读出了声音,目瞪口呆起来,如果说,之前的那篇鸭子,是她的想象力的话,那,这一篇关于爱情的,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你这,写得,有点夸张了吧”,我说道。
      “噢,什么夸张”,她不以为意。
      “你根本没谈过恋爱啊,但这里面,字里行间,没谈过恋爱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细节,还有,你前面写的一段明明是恋爱的过程,可以用浪漫一词来形容,但后面的那一段生活到分开的过程,有点乡土了,反倒像是,我们村里发生的事,你不可能谈过恋爱,更不可能谈过这么浪漫的恋爱,也更不可能有后面那段乡土的生活经历,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你想象的”。
      “正如你所说的,这正是我想象的”,她又是轻轻的一笑。
      “不可能”我说道:“前面一段的恋爱过程根本就是城市里发生的,或者说是在大学校园里发生的”。
      “怎么会呢,她打断了我,夕阳,小溪,追蝴蝶,不正是村里孩子们玩剩下的么,你总不可能看到送玫瑰就说是城里人玩的吧”。
      “你错了,真正农村的爱情,你根本不了解,正因为是村里从小玩剩下的,所以在谈恋爱的时候,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反倒懒得去看了。除非是久居城镇的大学生,或者外出打工的村民,回乡一趟,玩个新鲜罢了。而你,根本就没出去过,又怎么会知道恋爱的时候玩这些”。
      “呵呵,电视剧看多了,也就有了许多的想象”。
      我又一次认真的打量着她,她见我看了过来,反倒是一点都不拘束,随意的抬起左手,轻轻的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另一只手却慢慢的敲击着椅子上的把手,保持着微笑,那丝微笑,居然露出了几分玩弄的意味。
      “你这动作,也是从电视剧上学来的么,还有,这首诗后面的那一段生活的过程根本不是你的生活,你若说是想像的,我信,因为,你爸爸好赌成性,每次都是输个精光才回家,外加赊账喝个酊顶大醉,而你妈妈每次都是以泪洗面,你后面写的这一段生活到分开,应该是以你父母的生活状态为原型,写出来的吧”。
      “呵呵呵,松月就是松月,你这大学读得还算凑合”,她轻轻的说道。
      “其实我猜测的,还不止这些”,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了,你到底是不是墨文的姐姐。
      她原来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些,看向我,转即又微笑了起来,笑容里玩弄的意味更浓了,轻轻的说道:“我怎么就不是墨文的姐姐了呢,你看我哪里不像了,而且,我要是个女神,冒冲了还有许多好处,像我这样的,还有谁会喜欢来冒冲的呢”?。
      “好吧,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试着问道:“就先问一问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站不起来的时候,画的第一幅画是什么”。
      “桃松月,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吧,以为读了几年书,就可以像朝庭里面审犯人一样,来审问审我么”她突然生气的说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主要是觉得你有点奇怪,你只要回答,噢,不,我们就聊几个话题就行了”。
      “几个,好吧,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回答你三个问题,你听好了,是三个噢,你第一个问题是我画的第一幅画是什么对吧”,她眼睛抬都不抬,向着墙上的一幅画指去,就是这幅吧。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正是那幅微笑着的自画像,心里一震,忍不住又问道:“那,在我们一起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你被人欺负了,我帮你教训了一下那个人,你还记得是谁么”。
      这回她反倒是不急着回答了,又是泯了一口杯里的茶,那茶已是热气尽散,想来聊了这许久,应该是冷了。她泯了两口,说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弟弟,墨文,对吧”。
      我的心里又是一惊,那:“你曾经送过我一样东西”。
      “你拒收了对吧,她又一次打断了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忙又说道。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怎么一傻起来就口不择言了,当初她刚画完那幅自画像的时候,我去了她家,她就有意想赠送给我。而我那时是直接拒收了,也不知道她伤心了没有。
      她见我又是一阵沉思,场面有点太安静了,就放下茶杯,缓缓的说道:“诗你还看么”。
      “不了不了,你这诗写得很好了,只是,我今天来有一件事情要问一问你”,我忙说道,主要是那诗写得太过悲伤了,看多了怕会影响到我们聊天时心情。
      “什么事呢”,她问道。
      “恩,是这样的,我捡到一张纸片,上面有一些图案,我怀疑可能是画作,或者字贴什么的,村里对这方面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人懂,所以拿来让你帮忙看看”。
      “噢”,她好奇的看了看我,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恩,我看看”。
      我掏出纸片,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发现之后,把纸片递给了她,她将细长的手臂伸了出来,我本以为她要接住了,正准备松手,却没想到,她的手在快要接近纸片之时,却突然停住了,仿佛,她的世界瞬间停止了一般,我看向她,只见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原本微着的表情露出了深深的惊恐之意,仿佛,看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场景一般,死死的盯着那张纸片,手指一动不动,嘴唇轻轻的颤抖着。
      自从我进入她的房间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虽仍然身体不适,甚至说更严重了,但性格却变化极大,与原来可说是判若两人。即使说到伤心事,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甚至在说出自己的身体之时,也能够泰然处之,神情十分淡然,纵然画中,诗句里有伤心意味,却也从不露出于表面。这时,光是这张纸片,却能让她惊恐万分,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看着她呆呆的神情,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你知道这张纸片是什么,或者你看到过完整的么”。
      过了好一会,似乎我的话终于把她从惊恐中唤醒,她的视线才猛的看向了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你,你是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这个问题从刚进来的时候,她就问过我了,我一直想证明我就是她所想的他,但是后面,却被她识破了,这回,她怎么又突然一口承认我是他了呢。到底这个他是谁,长得和我很像么。我不知怎么回答她,只好先呆呆的站立着,尽量让她先稳定了情绪。
      她又突然改口说道:“不,不,你不是,对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你还不是他”。她惊恐的表情消失了,脸上微笑的表情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在极力的思索着。
      她突过头来,看向了我,说道:“你,不,不要,不要去……”,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突然又像我刚进门的时候,她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我听着她的咳嗽声,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却也不甚紧张了,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咳嗽声渐渐止了,她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嗨”,我以为,她缓过来后会告诉我一些情况,没想到,她却突然沉重的叹了口气。
      我见她许久不作声,忙开口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沉年旧事”,她又叹了口气,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十岁,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其实这是一幅画……”。
      我一听她说是一幅画,忙等着她说下去,她却是又沉默了许多,似乎是有什么卡在了喉咙里,才又说道:“这样吧,关于这张纸的一些秘密,今晚12点,我告诉你答案,至于能说多少,我也不知道”。
      “不是,没必要那么晚吧,现在说不也都一样的吧,干嘛非要等到晚上啊,再说了晚上12点,你们家不都关门了么,我怎么来找你”,我说道。
      她仍是没有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挥了挥手,轻轻的说道:“不,你不用来”。
      “那你怎么告诉我啊”,我又问道。
      她轻轻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我的脸,原本因痛咳嗽而扭曲的脸又一次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那丝微笑又越来越深,慢慢的透露出了一丝玩弄的意味,缓缓的说道:“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的”。
      我看着她的这个微笑,心里猛然的一震,这个微笑,即熟悉,又陌生,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正想在心里翻找着关于这个微笑的记忆,这时,她却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条卷成卷的画轴,对我说道,这是我最新的自画像,送给你吧。
      我正想着要不要接,突然,我的脑海灵火一闪,刚才的那个微笑,不正是窗台旁边的那张微笑的自画像么,我猛的往窗台上看去,果然,那张画像上的微笑,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玩味,即有一丝的痛苦,又有几分嘲讽。俨然就是她刚才的微笑。所以,之前,她看向我的脸时,我看着她的笑居然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而这时,她又递过来了一幅画,说是她最新的自画像,我的心马上打起了鼓。
      “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我说道,你好不容易画成的,留着多好啊”。
      “我留着没什么用了,当你拿着这张纸片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放心吧,这副画只有微笑,没有痛苦,我希望你能接下这幅画,这样,也许,我们走的路就和原来的有些不同,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她真挚的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她见我看向了她,眼角上扬,又露出那个熟悉的微笑。
      我不禁心里一震,感觉到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直接告诉我,我正确的选择,应该是接下那幅画,但心跳却又让伸出的手缩了回来,我忙摆了摆手,说道:“我觉觉得还是算了吧,这是你好不容易画成的作品,而且,我对画也不了解,拿回去,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呢”。
      她见我不肯接画,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情,轻轻的叹了口气,呆呆的坐在椅子里。
      “那今晚……”,我刚想开口。
      “放心吧,今晚,我会告诉你的……”她打断了我,说道。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伤心,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改天我们再过来一起聊天也是一样的”。
      “改天,呵呵呵,哈哈哈”她先是话带讽刺的说了“改天”两个字,接着轻轻的笑出了声音,最后竟是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她笑了好一会,才又放低了声音,喃喃的说道:“当你拿着那张纸片,来找我的时候,这一切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什么结局”,我问道。
      她不答,依旧保持着沉默,右手轻轻的揣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我们聊了大约有一个小时,茶肯定都凉了,她却轻轻的泯了一口,似乎陷入了沉思,那动作,仿佛是她的一个习惯,而不是她想喝茶。
      我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陷入了伤心之中,便想慢慢的走了出去。
      她一直绻缩在椅子里,直到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她,视线里是初来时的一张高背椅,对着一张书桌,但我知道,她就绻缩在椅子里。
      嗨,我也叹了口气,想快步走到了门口,在我即将走出去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那张椅子一眼,而此时,我看到的不再是椅背,而是她绻缩在椅子里的身体,正对着我,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吓了一跳,不知说什么好,正想走出去。她却开口说道:“等等”。
      “怎么了”,我问道。
      “你要走了么”,她微笑着的脸不再透露沉思中的诡异,而是一种祝福,一种和善的温柔。
      “恩,要走了”,我说道。
      “快三年了吧,今天,是我最孤独的一天,你就不能多呆一会”。
      “改天吧,好么,今天聊得有点久了”,我说道。
      “哎,你走吧,这是你的手机”,她说着,细小的手掌摊了开来,手上拿着一个手机。
      “噢,是我忘了”,刚才她拿着我的手机说要去放音乐,点了一首卡农,因为我们聊天的话题太过奇怪,我竞忘了这事。
      我又一次快步的走到了她的跟前,正想从她的手里接过手机。
      她却是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腕,用那张诡异的笑脸看着我,眼神里重新恢复了玩味的神情。
      我不明其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打开了我的手机,看了一眼,说道:”今天是大年30了,初一,初二,初三。还有三天时间,春节的总会有许多好吃的东西,想吃什么,就吃吧,别怕撑坏了肚子”。
      怎么了,我听着她的话语,怎么越听越像是一种诅咒似的,但看着她真诚的诡异微笑,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什么,手机还给你”,她把手机放在了我的手心里,我的心里又是猛的一紧,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一时又不知道这感觉从何处而来。
      她放开了我的手臂,笑容转变成了和善,轻轻的说道:“你走吧,改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快步的向门口走去,就在我想要一步跨出房间门口的时候,耳边又听到了她的一声呼唤。
      “松月……”
      我听出了她的声音,向着她转过头去,只见她安静的缱绻在坐椅上,嘴角上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整个房间顿时在我的眼中瞬间被疑固成了一幅画。
      我快步的走了出去,一路走回到了家,进了房子的大厅里,小鱼鱼正在看电视,见我回来了,笑道:“怎么样,事情办得还好么”。
      “不是很好”,我说道:“我觉得她变得很奇怪,明明是她,但又感觉不像是她”。
      “那那张纸片的事情问出来了么”,小鱼鱼又说道。
      “她好像知道这张纸片是什么”,我说道,“恩,对了,她说是一幅画,证明她以前是曾经见的,但为什么她一想说的时候,就拼命的咳嗽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的行动一样,很诡异,难道,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一人颤长画画,一人颤长作诗,我急忙的说道,不明所以”。
      “你呀你,就是想太多了,对了,我煮了一些饭,你要吃么”。
      “不,先不用了,我想先睡一觉,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我走进了房间,看到卧室里的双人床,倒头便睡,由于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再加上今早早起,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卧室窗口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唤声:“松月,起床了,松月”。
      我听出了是爷爷的声音,用力的掀开了棉被的一角,问道:“爷爷,怎么了啊”。
      “村里出事了”,爷爷说道。
      “出什么事了啊”,我问。
      “墨文的姐姐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啊”。
      “不是,是过了”,爷爷略微有些焦急的说道。
      “过什么了”,我总感觉爷爷的话语很是奇怪,于是更加认真的听着。
      这时,爷爷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低沉的说道:“死了”。
      “什么”,我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久,就在刚才”,爷爷又低沉的说道。
      “这”,我猛的踢开棉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怎么死的”。
      “不知道啊,不要乱打听,这样不好,尊重一下死者”,爷爷说道。
      “恩,我明白了”,我慌忙穿好了衣服,起床出了门,往墨文的家里赶去。
      来到了墨文的家,门口已经是挂上了白色的挽联,门口已是挤满了人,从门里断断续续的传出一阵阵的哭泣声。我和众人打了声招呼,想进去看一下,这时,里面墨文的奶奶却说道:“上香的不要急”。
      这时,村长却从后面发话了:“大家排好队,一个个上香,不要急,白纱准备好了没,上香的时候在左肩上绑上一条”。
      “准备好了,大家排好队,一个个上香吧”,墨文的奶奶又说道。
      众人听了,纷纷排起了队,也不是很整齐,但比之前乱糟糟的要好多了。我随着人群的队伍慢慢的上前移动着,前面的人上好香,纷纷和旁边聊天,或是出门去了,我看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却仍然看不到大厅里的情景。
      终于快轮到我了,墨文的奶奶一身白纱,早已是哭成了泪人,她见我过来了,递给我一条白纱,我学着前人的样子,绑在了左肩上。
      我心里一阵的茫然,一直从家里出门,到现在,我仍然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或者说是不敢接受,原本早上还在一起聊天的一个人,到了下午,说走就走了,而我一点预感都没有,总以为这样聊天的机会还很多,以后再随便找个时间再聊过便是了。而现在,那个人,这位朋友,真的,就这样永远的走了么。
      我正想着出神,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哭泣声,我回过神来,向声音处看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是走进了大厅里来了。
      大厅对着门口的地方,是一座灵台,也可以说是葬台,葬台正中贴着一张画像,我一眼看去,正是我今早在墨文姐姐的卧室里看到的那张自画像,微笑的脸,隐隐有些苦涩的嘴角,我看着那张画像,心里感觉到一阵难受,眼泪忍不住要溢出眼眶,我忙用手背去擦拭。这时,墨文的爸爸递了红香过来,我双手接住了,香烟熏得我眼睛生痛,我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忙低头去找香炉,把红香双手插在了香炉上,拜了三拜。拜完后,我站直了身子,向葬台后面看去,一个小小的棺材安静的躺在了地上,棺木一片漆黑,雕刻了许多符纹和图案,棺材的缝隙用铁钉和胶布封死了,与世隔绝。

      这时,墨文迎面走了过来,也是一身白纱,好像是打算要进大厅里去的,我忙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他,问道:“你姐怎么回事啊”。
      他摇了摇头,眼里含泪。
      “能说个大概么”,我看着他又问道。
      他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我想到爷爷说的,打听死者的死信不好,便也不再多问。慢慢的退出了人群,走回了家去。
      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回想的今早和她聊天的过程,以及她那个诡异而和善的微笑。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愣在了原地,即然她死了,那么今晚,她怎么告诉我关于纸片的秘密,难道她托了人了么。不,肯定不会,她应该是想不到自己会死。可是,为什么要是今晚12点呢,我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想不通。
      “不管了,先回家吧”,我心想。
      我回到了家,和小鱼鱼说了墨文姐姐的事,于是,对着小鱼鱼问道:“你觉得她今晚12点是怎么把纸片的事情和我说的”。
      “人死了怎么还能说”,小鱼鱼轻笑着问道。
      不是,我感觉她今天相当的奇怪,那个奇怪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怎么和你说呢,如果让我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我总感觉,她好像知道她今天会死一样,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是自杀。她的死,肯定是一场意外,一场她能够预见到的意外,我想到了这里,心里又猛的一跳,不由的喃喃的道:“不,不是她之前预见到的,而是,她见我拿出了这张纸片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场意外”。
      那是,她即然知道了,为什么又不去避免呢,难道她无法避免么,还有,即然她知道了她今天的这场意外,那么,是不是说,她也知道关于我的意外呢。
      我的心里猛的一震,脑中轰鸣作响,不,不,她好像也知道,她曾经说过,难道,那天,是我的死期么。
      “你说什么”,小鱼鱼一改脸上的笑容,看向了我。
      我看向了小鱼鱼,和她聊起了今早与冒文姐姐会面时的情景和细节。把过程说完后,我又对小鱼鱼补允了心中的疑惑,说道:“我清晰的记得她曾经说过,今天是年30了,初一,初二,初三,还有三天时间,让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别怕撑着,那时,我以为她是因为我没有接受她的画,而生了我的气,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停了下来,想象着和她聊天的细节,接着说道:“如果,她的死,她能够清楚的预料到的话,那么初三那天,对于我来说,肯定是要发生一声大事,可能是我将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那只怪物再次出现,接着上一次的情景,一爪下来,要了我的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今晚,显然,她要告诉给我的关于纸片的真相也是精心安排的了,那她都死了,到底要怎么样告诉我关于那张纸片的真相呢;还有,她说的我们还会再次见面,是要怎么见面,这太奇怪了。”
      “那她有没有说让你去问谁,或是去哪里找谁呢”,小鱼鱼问道。
      “没有”,我说道。
      “那,有没有说怎么告诉你呢”,小鱼鱼又说道。
      “没有”,我又说道。
      “呵呵呵”,小鱼鱼笑出了声音,“有时候你真的很可爱吖,想得也太多了吧,她都死了,都没告诉你问谁,也不让你去什么地方,又指明了12点告诉你真像,你想想,她怎么告诉你呢,总不可能给你托梦吧。能预见自己和他人的生死更是不可能,你可以这样嘛,用反证法来排除。你今晚就睁着眼在卧室里熬过12点,我们把门都锁上,我给你做些夜宵,你看看今晚她怎么告诉你真像,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过了12点,你就好好的洗个澡,睡个好觉吧”。
      “恩,这个反证法不错”,我说道,“到时你得照看着我一点”。
      “怎么照看”,小鱼鱼问道。
      “首先,不要让我睡觉,就算犯困了也不行,然后,你注意一下窗外,门外,或者哪里都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什么特别的东西”,小鱼鱼又问道。
      “比如,穿白衣的或者是穿红衣的女孩,淡定飘过的那种”,见小鱼鱼点了点头,我又说道,“还有,我若是快要睡着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小鱼鱼又露出了一番思索之意。
      “你这样,你先是推,不醒的话,就是叫,如果还不行,直接一巴掌扫过来就行了”。
      “恩”,小鱼鱼又点了点头,显然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出了这事,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了,现在是下午6点钟了,我先把门关上,我就这样玩着手机过12点,我看看能有什么事”。
      墙上的老钟嘀嘀嗒嗒的转着,墨文家的方向时不时传来开葬的锣鼓声,其间还挟杂着隐约能听到的法师的念白声。
      我一边玩着手机,时不时的看着时间,显得特别的烦噪。开葬的锣鼓声也从下午一直响到了深夜,按照村里的惯例,这是要通宵敲的。
      我看着手相上数字显示着11点46分,秒的数字没有显示出来,而墙上老钟的嘀嗒声告诉我,时间在慢慢的逼进12点了。
      我仍在玩着手机,手指点进了歌单,想点开一首音乐放松一下,眼睛扫到了卡农,我往下一拉,点开了一首星空,优扬的旋律响了起来,小鱼鱼走了进来,说道:“我煮了一些夜宵,等下我给你装一碗来”。
      “恩”,我答应了一声,本想说我不饿的,但现在,我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对许多的事情都不忍心拒绝。看着小鱼鱼走了出去,我静静的坐在床上,把星空完整的听了一遍,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放了第二遍。当星空第二遍刚刚放完,我看了看时间的数字,现在是11点55分了,小鱼鱼还没有走进来,我正想继续点开星空,放第三遍的时候,突然,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应该说开葬的锣鼓声和法师的念经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的心里猛的一跳,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锣鼓停了就是法师的念经声了,念经完了接着锣鼓,而且又是午夜12点,怎么突然都停止了呢。
      我猛的向四周看去,房间里一个吊灯,一支电条照得灯火通明,雪白的石灰墙壁都反光了,要不要出去看看,我在心里默念着,但当我看向手机上的时间数字的时候,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时间已跳到了11点58分,再过两分钟,或者可能是半分钟,就要到12点了,我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正当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出神的时候,突然,我的眼前一道黑影一闪,我又是猛的吓了一大跳,眼睛急忙向着那道黑影看去,只见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蝴蝶在房间的空旷里四处乱撞,对着电条附近的墙壁连撞了几下,发生啪啪啪的声音。它的翅膀上闪动着清晰的花纹,长长的触须约有近十厘米,难道是昨天晚上的那只蝴蝶,难道,昨天晚上的情景又要出现了么。
      我正在思考着,那只撞了几下墙壁的蝴蝶终于是撞累了,张开翅膀,贴在了电条下的墙壁下,从床上看去,像是一块黑布。
      我静静的盯着它,眼睛四处乱看着,耳朵也在认真的听,看看是不是会出现像昨晚一样蹬蹬蹬的声音。
      但四处仍是静消消的,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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