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时间》陈年甜酒

9、和我一起5

　　路城驱车回家，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举着奖券发呆。终于立起身，决定还是去找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共享这次的z市之旅。

　　重新发动车子，他走着从小到大都很熟悉的路，回到了从小到大都很熟悉的地方。车灯熄灭，路城举起手机准备开始打电话给路林伽。却看见车前走来三个互相嬉戏打闹的“甜蜜”身影。

　　路林伽反应极快，瞬间在小区的路灯下看到路城的车子，拉着父母就想往反方向走，而此时显然路林伽拉不住父母。“林伽你怎么回事，怎么往回走？”路姓夫妇疑惑的继续自己的步伐，走到自己家单元楼前。

　　路城急忙掉转车头，可是自动挡调整错，一下子把车往前冲了几米，直直的停在路姓夫妇的面前。路城的头差点就怼到方向盘，但他也不想抬头，因为贴到是廉价的太阳膜，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车里的人是谁。

　　“哎呀，你怎么回事？”，这是路城三年多以来第一次重新听到路妈妈熟悉的声音，她还是那么“正义”。稍微侵犯自己权益的事情，就要上前说道，“你是谁啊，不和我们道歉吗？”路妈妈敲击路城车的前盖，即使路爸爸在后面拉着，也无法阻止她。

　　路城的头还是低的狠狠的，“道歉吗......”，无数次让他在牢里惊醒了，养父母的眼泪，失望以及异样的眼光。如果说是道歉，路城也不是没有良心，但此时道歉更是应该由路姓夫妇来讲。“对不起...”路城像是服输一样，依旧低着头。

　　他掉转车头，但是路母堵在他车前不走，一只手扶在车上，路城一倒车她的身子也会被带走。“妈，人家明显不小心。”路林伽终于在愣神中反应过来，忙着上前和路爸爸拉住妈妈。

　　是有个人说过，在激动的时候越劝越糟糕，路妈妈就像是野马，使劲甩开两个人的手，走到主驾驶旁的玻璃窗旁，使劲的用敲门的姿势让路城听见骨骼隔着皮肤与玻璃撞击的声音。这让路城想起三年前在法庭上，路妈妈指着自己说他有多么不要脸，多恶心。

　　路城突然抬起头，迅速摁下开窗摁键，让路妈妈持续敲击窗户的手落了空，差点砸到路城的脸。“对不起，妈....路阿姨。”时遇猛的抬头，抓住路妈妈落了空的手。“我是来找小伽的，不该在你们面前出现，我可以现在就走。”路城慢慢的松开手，路妈妈迅速把手收回去，仿佛碰到了让自己肌肤腐蚀的病毒。

　　“路城？”路妈妈试探的疑问中，明明有了一丝恶心的语气。她定睛确认了路城的脸，表情变得更加憎恶，“你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出来了？”她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让路城想到被传染病人碰过的正常人。

　　“小城？”路爸爸从车头跑过来，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有些“水光闪烁”。他替代路妈妈趴在主驾驶的窗口，“小城你快上来吃饭。”说着便想把主驾驶的门，可门却锁着。

　　“哥，别愣着，快来！”路林伽小步上来，对着路城笑着。“哥你来，妈说要做你喜欢的西红柿炒蛋。”路林伽也想伸手去拉路城。

　　“别把变态带到家里，恶心我吗？”路妈妈上来把凑在主驾驶窗前的两人拉开，对着路城就是狠狠一瞪，她指着路城的鼻尖，不说话，但是身边围绕着“滚”这个大字，让路城看的明白。

　　路城也明白了，从三年前开始，自己注定不能和这位情绪化的女人相处。路妈妈极要面子的个性造就了她对路城恨，更何况路林伽这位品性兼优的好孩子把他衬托。在路妈妈眼里的路城就是路边最恶心的一盆脏水。

　　这已经是晚上9点了，路城不想再耗下去了，他连再见也不说了。把路妈妈的手推出自己的车，他正确的使用挂档，驱离了这片地狱。身边的奖券像是寂寞了，即使它的奖励让人心动，但是总被推搡，被嫌弃。也不对，这个奖券至少还有价值，哪像他路城简直就是专门用来恶心人的生化武器。

　　“睡了吗。”来自时遇的短信让路城从心魔里走出了一点。等红绿灯的空隙，他本想回路城的信息，但是想了一想，点开了导航，打上了“s市市立医院”。

　　路城懂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一个人对自己的珍重，把自己当个正常的朋友，他想和别人正常的交流。出狱了五个月，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着，想起见一个曾经讨厌自己，自己也讨厌的人。至少时遇不会骂他，至少时遇会对他笑。

　　“时遇！”路城推开病房门的大声显然让时遇吓得一哆嗦，他本来坐在病床上啃苹果，看贺鹤的综艺，还自言自语说贺鹤在综艺上演戏演的真好。“对不起我....我有点需要你陪我一下。”路城关上病房的门，缓步进来。

　　路城总是让时遇惊讶，从小开始就是。时遇知道路城的习惯，他是神，伤心时更是最脆弱的尘埃。路城走到了时遇的床边，没有坐下来，而是绕过时遇的床，走到了落地窗旁，找了角落蜷缩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到小学时地震演练时的样子。

　　打量着路城的“失魂落魄”，窗外被黑夜腌制的暗淡却闪耀，时遇很想上去抱着路城，和他说还有自己可以陪着他，但是他最怕的就是路城的直接，怕他直接把自己推开，就像是街角碰见的陌生人，甚至不如陌生人的一面之缘。

　　医院的高级疗养室大堆事都是生病的，家里条件很好的老人，这个时间应该早就睡着了。路城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声音有些响“对不起，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找人说话，我就是会喜欢男人，明明是一样的性别。”路城先开口了，他盯着窗外闪亮的光照，眼中映上斑斓彩光。“可是那又怎样，我生下来就会这样，我第一个喜欢的就是男生，我真的喜欢，就像一个普通男孩喜欢好看女孩一样喜欢，我想和他亲吻，想和他拥抱，我还幻想以后可以和他结婚，我那么会做菜，我要天天做饭，我没有觉得.....”

　　“路城！”时遇被路城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但同时内心深处却想被勒住一样，他下床站在路城面前，蹲下。把路城深深埋入膝盖的头捧了出来。“没有不一样！一点也没有！我不觉得，我觉得你...”时遇顿了一会。

　　“别逗我...”路城打开时遇的手，“我知道你也看我恶心，但我没有地方去了。”路城把头低下，仿佛着身边的一切与他无关，也从未属于他。

　　“我觉得路城哥哥是最温暖的人。”时遇深呼吸的说出，没有任何感叹句的成分，而是平缓的说出，“所以，不要管别人。”他重新抬起路城的脸，保证与他的对视。

　　路城的眼睛好像睁了很久，泛红，流泪。他的身体一点也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双手环住时遇的脖颈，抱住了时遇。“别动，别推开我，求求你，就那么一会。”路城的身体微微颤抖，就像小时候他也这么抱着时遇。

　　时遇明白自己说什么都不如此时的抉择重要，他明明知道两个男生这样抱着很奇怪，可是脑中也有回忆的趋势，他双手环着路城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就像路城以前哄自己一样。“我，陪你。”他重重的吐出这三个字，不犹豫，反而无比果断和肯定。

　　许久，“我们去z市吧？”路城小声的问，慢慢松开时遇，他低着头向世界不敢看时遇的眼睛。“我知道不太好，我这里有奖券，但是没有人和我一起，你要是...”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时遇差点就要把耳朵贴在他的嘴上。

　　“出院后旅行是有助于我恢复的。”他轻轻拍了一下路城的脑袋，“起来吧路城哥哥，我很期待。”

　　现在的医院很静，路城问：“期待什么？”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的扶着床站起身却因为刚刚的哭泣身体无力。

　　时遇先一步站起来，缓缓把路城慢慢托起，“期待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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