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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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搞对象，总是对不上，前怕狼后怕虎，备胎当到老。
我喜滋滋地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打量我，妈妈笑着说，你这样高兴，一定
是无心插柳柳成林了。爸爸说，不会吧。我爽快地笑起来：还是爸爸聪明，妈妈
也不笨。贵明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种男孩，起码，现在不是，是我值得信赖的邻居
好弟弟。我与小弟结伴逛游动物园，游湖坐小船，赏心悦目，能化解惆怅，妈妈
的这一招果然灵验。
我爸高兴地拍手称快：我的宝贝女儿终于冲出了伤感的包围圈，我如释重负。
我妈激动地说，我也是，真是去了一块心病。
我们正在大说大笑之时，邮递员送来一封挂号信，是王宇宽寄给我的。我尽
管有点讨厌，还是硬着头皮看了。
小玲：
你好！
近日你连电话也不接，短信更不回复，我与你无法联系，更谈不上交流，有
一种丢魂落魄的感觉，吃不香，睡不好，好心烦，好寂寞，好想你。
六万六千块钱我还是筹不够。一文钱逼倒英雄汉，何况我连英雄都不是，不
能交钱并不能说明我支持你上学是谎言，你父母双亲又不是不供你上学，我每月
开资不到三千元，真得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何必这样为难我呢，三年之
后你毕业之时，我肯定把六万六千块钱还给你父母亲，这还不行吗？我保证诺言
兑现。
我认为爱情是心与心的碰撞，不交钱不影响订亲的事，到时候我给你买一两
身衣服也能算聘礼订亲吧。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日里夜里都想着你，你同意订
亲，说明你也是爱我的。咱俩这样的互爱还不能成为终身伴侣吗？
中秋节已过，国庆节来临，我要在国庆节前夕赶到太原，与你相会。在此期
间，我与刘老师一道都去你家会聚订亲，为咱俩日后的交往铺平道路。
当我坐上火车时，再给你发短信吧，你一定要到火车站接我，你不知道我有
多想你，千言万语待面后倾诉。屈指盘算倒计时，渴盼见到你。在此送你一首小
诗，并以此作结。
心的距离
曾受惠于你爱的感觉
双眸的情感流泻
直入我奔腾的血液
热脉跳动的音符
绽放我天天的欢快
站台上视线里的缱绻
携刻在我眼帘的中央
荧光屏的影相
延展我夜夜的梦想
世俗的聘礼
人为的仪式
把我绞得五脏憔悴
你的沉寂
你的冷漠
把我的一颗心揉碎
一粒粒细小的粉末
都沾着情的浓烈
你能否听到它们的哭泣
我多么渴望你疼爱的羽翼
化作温暖的双手
将我破碎的心撮合复位
爱不可轻意改写
情不会随便磨灭
我憧憬着相会的一刻
两颗心的距离依然紧贴
即使你不愿融汇
我也不想远离
饱蘸心血的祈求
火焰滚滚的依恋
谨祝如意！
宇宽亲笔
九月二十一日
我看着看着，啼笑皆非，好一个王宇宽，自作聪明，口是心非，竟然把我当
成抓屎弄尿的小娃娃，耍我小猴。柔软的言辞和优美的诗句，掩盖不住让我给你
当备胎的真实心意，你不等我，你想早日娶老婆，我挡不住，我不给你当备胎，
你也无计可使，我失去的同时也是你失去的。可叹你无正胎却把我当备胎，天底
下少有的大怪胎；可怜我苦心孤诣描绘前景“相拥而泣”，真是瞎子点灯白费油，
岂不让人笑破肚皮。
哈哈哈
我爸问我笑什么？我妈问我他写了什么？我把信递给爸爸妈妈说，你们看
吧。
看着看着，我妈笑的前俯后仰，我爸说，这有什么好笑的，这后生写得诗不
错，很有文采，也许刘老师就是看上他的文采了，才宠爱他。不过，他拿不起放
不下，优柔寡断，纯纯粹粹的一个迂腐文人，难成大器，得之不可喜，失之不可
悲。我妈说，一锅酸菜一瓶子醋，活脱脱一个酸先生。我在一片笑声中给他发短
信：
你来不来太原与我无关，我不接你。
短信发起了，这意味着诀别，以前我狂热的爱过他，到如今亲事不成，我也
没有怨恨，因为他与张敏截然不同。我们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我没有留恋的感觉，
只是面对 “相拥而泣”的图画，我黯然伤神了，他终究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如
此忠诚，也没有必要知道了。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该成家了，我会默默地寄于
他最衷心的祝福。
出于人之常情，我还有几句话想跟他说，但又不能直说，凭我对他的了解，
我要是直说了，他不是误解就是错解，这两样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他常常通过
写作，或散文或诗歌或片段向我传递他的想法，可惜我没有文采，写不成散文和
诗歌，就随便说几句给他吧。
天天搞对象，总是对不上，前怕狼后怕虎，备胎当到老。
当宇宽收到这个短信的时候，他会觉得我在骂他，也许这样的刺激，对他有
好处。如果我对他还有一点不了情的话，赠送他这样的礼物，发起这个短信，就
把不了情了结了。
情没了，心静了，我正无牵无挂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电视，刘老师打来电话，
让我忙里抽闲，到她家一趟，她有话和我说。
客厅里，窗明几净，茶几上，放了一盘蜜桃和一盘鸭梨，我在沙发上落坐后，
刘老师给我倒了一杯咖啡，招呼我喝。沙发对面的墙上，悬挂着刘老师的故乡山
水画，刘老师走在画前面说：“小玲，我每天看着这福画，就想起了故乡的山山
水水，同时，也能想起你画的‘相拥而泣’，你带的这幅画吗？”
没有，我带它干吗？它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刘老师就怔怔地看我，我随手拿起一个鸭梨吃。她拿起一个蜜桃吃，并说，
这蜜桃是今天中午宇宽送来的，又甜又香，很好吃。你也吃一个，品尝一下。我
笑着说，那是你的味觉，不管甜与不甜，香与不香，我首先就没兴致品尝。我还
是认定鸭梨好吃，就好比宇宽与我离心离德。我也只能背叛初衷，离他越远越好。
小玲，宇宽和你不是离心离德，他今天上午已抵达太原，他依然对你一往情
深。如果他对你无牵无挂，还大老远跑来做什么，此次前来，就是想求得你的谅
解。
我已将他的亲笔信收阅，他还是让我给他当备胎，没门。
以我看，他不是有意让你当备胎，他是有具体困难的，你还是体谅他为好。
实际上，你们俩个已互为备胎了，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对他来说，坏处可
想而知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刘老师总是为王宇宽辩护，人家是师徒铁关系，我必须
提防她用迷魂汤往醉里灌我，想到这里，我打断她的话，说我回家有事做。
刘老师擦一把眼泪拉住我说：你慢走，等我把话说完，王宇宽的目的是想见
你一面。我不管“相拥而泣”的图画能否变成现实，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人常言，
见面生情，我恳切希望你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感受一下会面后有无爱的感觉
了。
我犹豫不决，既没说见他也不再说走。
刘老师紧抓时机，继续劝我，她说：“我也觉得王宇宽出尔反尔现在不订亲
事是最大的失策，他这样说话不算话我也不能容忍，但仔细想来，摆在他面前的
也得确是一道难题，大人的压力，等待的结果，自身的卑微都交汇在一
个钱字上，感情与理智形成一对尖锐的矛盾，他冲不出这个矛盾的包围圈。他不
带钱交礼，说明他冲不出理智的牢笼，他想见你，说明他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
你还是见见他好吧。
我觉得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很有必要，你把“相拥而泣”的图画让他看看，或许奇迹就会出现。
照你这样说，岂不等于我向他乞讨感情？我还是那句老话，追求在我的字典
里绝不存在。
“我以为”电话铃声将刘老师的话中断，“喂。”
宇宽来的电话，他在休闲小公园里等你，我和你一起去吧。即使亲事不成，
友谊还在，听我的，行吗？
我和刘老师一道走出来，走到公园门口，我突发奇想，订亲的日子变成告别
的日子，我应该把“相拥而泣”的图画作一处理了。于是，我告诉刘老师，我回
家一下，取“相拥而泣”的那张画，你先进去吧，我马上就到。
刘老师立刻笑容满面。
梧桐树下，我见到宇宽，没有一点依恋的感觉，和陌路人差不多。我从兜里
掏出“相拥而泣”的图画，刘老师微笑着迎上前来说：你一定要让宇宽看看，我
没理她，大笑着把“相拥而泣”的图画撕的粉碎，一股秋风吹来，细小的纸片和
树上的黄叶交混在一起飘飞落地。
刘老师叹息一声说，小玲，你竟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过，心灵的
图画是撕不碎的，你看这样行吗？现在宇宽和你成为朋友，你毕业之后，你俩的
朋友关系如果升级了，我愿做月下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宇宽说，小玲，你即使现在不能谅解我，也该尊重刘老师吧。只要你不把我
拒在千里之外，我会加倍关爱你，等到你毕业之后，咱们谈婚论嫁，行吗？
等到我毕业之后，你已经为人父了。我可不敢劳驾才子为我独守空房，再说，
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相爱一场，你竟然这样不信任我。
你信任我吗？是你不信任我，咱们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告别。
刘老师说，就算今天告别，日后也能重逢吧。山不转路转，有缘一定能相会，
说不定，你们俩个还真的有缘呢。小玲，你说是不？
三年之后，一个没人嫁的光棍面对一个没人娶的剩女，谈婚论嫁，还神圣吗？
还伟大吗？还神圣而伟大吗？
我笑得连肚子还有点疼，但我忍着疼痛，又说出一句：真要是那样的话，就
成了要饭的攀的一条棍了。
刘老师脸色铁青，王宇宽木然地立在那里。
我想起爸爸妈妈，我该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心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