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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念不见 ...


  •    “老爷,马车已备好了!”这日早晨,管家来前来报道,并双手递上一只盒子,“这是老爷的安神丸!”
      “好!”山老爷接过盒子,言道,“来和,我不在家的日子,生意你要打理好!”
      “老爷放心,小的定不负所托!”来和恭敬答道,“却不知老爷和公子要去多少时日?”
      “也就一个多月吧!”山老爷淡淡答道。来和听后,微微一笑。
      深夜,万籁寂寂,海老太批上斗篷,打开床帐后的暗门,去到一处内室。她看了看床上,便吹灭了烛火。
      不日,墨砚已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母亲交代的隆重和那玉簪带来的忧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有恩怨,又似要迎接宾客。也罢,一切要按母亲交代的办。
      这日傍晚,他看到一位俊美的年轻人搀着一位老者从马车上下来。
      那老者身着软缎,个头高大,眼神平和。他并不急着进门,而是呆立着,看着那海家大宅。
      “进宝哥,你来了!”海老太迎上前去。
      “你……”山老爷看着她,顿了一下,说话都结巴了,“丹儿?”
      他们都老了!
      “是啊,进宝哥,我是丹儿,我们已三十多年没见了!”海老太紧紧握住他的手。
      “丹儿……”山老爷激动不已,和海老太相拥起来,目光却自然地在她身后搜寻着。。。。。。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山伯伯,请进屋吧!”墨砚上前搀着老者。
      那同来的年轻人,看到爷爷被人迎进了家门,自己好像被忘了似的,一下子觉得拘谨起来。永春见状,立即迎上前去。
      “公子请!我是永春,欢迎欢迎!”永春热情礼道。
      “谢谢姐姐。我是山子恒,那是我爷爷!”看到有人搭理,子恒松了口气。
      “请喝茶,呆会儿我带您到客房休息!”茶厅内,永春和气地端上茶盏。子恒看她待人接物,十分得体。
      “呆会儿我带你去!”冬善不知何时已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直盯着他。这男孩真英俊!
      “子恒,这是冬善,我四妹妹。”永春介绍道。
      “冬善,这是山爷爷的孙子——子恒。”
      “冬善姐姐!”子恒不再紧张,身心也放松起来。
      黄昏,那爷孙俩早早就准备歇息了。
      “爷爷,我挺喜欢这海家呢,咋小时候没来过呢?”临睡前,子恒问去。
      “是啊!”山老爷应着,答不对题的。
      子恒没有再问,一会儿便睡去了。山老爷习惯地打开药瓶,服用了一粒安神丸。
      最近半年,他常常感到气力衰竭,力不从心,许是年岁大了!
      如果可以,他永远不会再来,不会再打扰她们,可他心里又很牵挂,牵挂那人。所以他得来见见,不留遗憾。
      次日清晨,梳洗完毕后,仆人就带着那他们去了祠堂。海老夫人和墨砚早早就候在了那里。
      海家祠堂,庄严肃穆,历代海家先人虽不从政,却有着心怀天下的家风。山老爷看着那人的牌位,眼眶湿润。
      世宽,我来了!
      在祠堂尽了焚香祭拜的礼仪后,他虚弱得很。
      “丹儿,你可知我此行的来意?”客堂内,他向海老太道。
      “进宝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要它!”那人应道。
      “世宽不会怪我的!”
      “进宝哥,难道三十年前,老爷所做的一切,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我……对不住你们!”
      一旁的墨砚和子恒听得一头雾水。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墨砚问道。
      “丹儿,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山老爷又道。
      海老太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两家的后代。
      是的,他们应该知道这一切。
      海老太拭去眼角的残泪,缓缓言道:“三十年前,不,应该是更久以前,我家老爷承继了祖上研制的金疮药秘方。
      “此药能消肿止痛,愈合伤口,一直是朝廷用于战事的主要补给。
      “海家子嗣,世代恪守着祖训:救死扶伤,公正平等。可是那个配方,却有一个瑕疵:药量稍大,病患恢复得快却容易出现皮疹,因而要受痛痒之苦;而减少药量,病情又恢复缓慢,易发疮疡之症。
      “因此海家历代先人,一直不懈地调制各种药材,以去除这个瑕疵……他们都失败了!
      “……老爷也失败了!
      “后来老爷的的好友给他推荐了两味药材。尽管有着不搭边的药效,可老爷还是认真地做了调制,竟成功了。
      “从此以后,那原来的配方不但没有受到影响,药性还变得宽和,再也不会有皮疹之证!
      “老爷为了表示感谢,就想给他的朋友一大笔钱,却被拒绝了。他想要的,是这个完整的药方……”海老太说到这,便停顿下来,接着目向山老爷,“是吧,进宝哥?”
      “老爷当年的那位朋友,便是这山老爷!”
      墨砚和子恒听后,大致明白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丹儿,你也算是山家人,你就这样对我么?”山老爷不悦道。
      “进宝哥,老爷知道,你当年那般做,也是事出有因……可这方子若是没了,海家人都死了,那拿什么去救治受伤的将士,去救治伤痛的百姓呢?”海老太悲言道。
      “所以,它不能落入任何人之手,不能!”
      “娘,”墨砚急道。
      “当年你成亲,老爷送了这枚簪子做为贺礼,他很高兴……经历了那些事之后,我以为我们今生,不会再见了,但你还是来了!”海老太落下泪来,嘴角一丝笑意。
      “我……”那人也说不出话来。
      “后来玉家衰落,老爷也惨死狱中,只有你活了下来。进宝哥,难道对玉家,你也没有愧疚之心么?”
      “别说了,你别说了!”
      “娘,不说了!”墨砚制止道。
      墨砚将山老爷掺回客房,然后便去看望母亲。
      房内,子恒坐在床前,看着榻上的爷爷,思虑道:“爷爷除了经商精明,也不算什么坏人,他要那方子做什么?而金疮药,天下多得很,那海药并不稀奇。”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
      书房里,墨砚也看着桌上那只小小的瓶子,心中怅然。
      不管老一代的恩怨如何,年轻人总是不受影响的,几天之后,子恒就和海家姐妹们打成一片了,除了永春比他大几岁,其他三人都比他小。
      这日傍晚,一行人又在花园里饮茶聊天。
      “明天赶集,你们去不?”冬善问道。
      “四姐,赶集有什么好玩的!”子恒道。
      “看热闹呗,散心呗!”冬善笑道。
      “看热闹!大姐去不去,二妹三妹?”子恒一个个问去。
      “我不去,你们好好玩儿。”永春答道。
      “不去,吵!”立夏也不爱去。
      “不去。”秋米也不想去。
      “去吧,三妹,有哥哥在!”子恒对秋米说,还认真地拍了拍胸脯。
      “去嘛,你们,陪陪子恒好不,他可是客人!”冬善也劝着其他人。
      “那好吧。”秋米笑道,然后看向立夏,“二姐,你也去嘛,去转转嘛!”
      “好吧,那算我一个!”立夏无奈,只好给她去做个伴儿。
      翌日,一行人就说说笑笑地出发了。到了市集,因为立夏和秋米怕晒,要呆在马车里,冬善和子恒就先上街去了。
      今儿,她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呢!
      “三妹你看,人还真是不少呢!”立夏看到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跟秋米说道。
      “是啊,可热闹了!”秋米凑上前来,“二姐,前面有个岳家糖铺,做的点心可好吃呢!”
      “真的?”立夏听来甚感兴趣,馋了。“这样吧,三妹,我去买点儿……你呆着!”
      “好的,二姐。你走一段就看见了。”
      “嗯!”
      立夏下车,向前走去,一路寻着那岳家铺子,不久就看到了远处飘有“糖”字的招牌。她立即加快脚步。
      街心里,对面而来的一位老太太不知要避让谁,竟突然向她冲来……两人摔倒在地。好在她垫底,那老人并无大碍。
      “老人家,您没事吧,对不起啊!”立夏忙扶起老太太,关切问道。
      “哦,没事,是我撞了姑娘才对!”老太太言道,面含歉意。
      “您没事就好,我不碍事的。那,老人家,我告辞了,您走好!”
      “好,谢谢姑娘,我也要去买菜呢!”老太太应道,习惯地摸了摸钱袋。
      “啊,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不见了!”她突然叫道,慌乱起来。
      “老人家,定是刚才被撞你的人偷了!”立夏答道,看来一时半会儿她是走不了了。
      “钱袋被偷了,我拿什么买菜呀?”老太太埋怨起来。
      立夏看她着急,便递过自己的钱袋,安慰道:“这样吧,老人家,您要买的菜,我给您付钱好啦。只是,我今儿带的钱不多,若是不够,我先欠着,稍后送来。”
      “够了,够了!”老太太看了一眼钱袋,喜道,接着便向前走去。立夏只好跟在后面。
      此时,秋米也站在那个巷口,怔怔地看着里面:那石墩还在!突然,一把冷冰冰的刀子抵在她的脖颈上。
      “你……你要干什么?”她慌叫道。
      “不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若想活命,就永远别到这儿来,呆在家里,好好当你的小姐!”那人说。
      一丝鲜血慢慢从锋刃渗出,那拿刀的手松了松。
      “为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这般对我?”秋米答道,冷静下来。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你最好记住我的话,若再敢来,我一定划烂你的脸!”那女子说完就消失了。
      秋米拿出棉帕按住伤口,百思不得其解。
      快到前面的铁匠铺时,冬善的脚步缓慢下来。
      店里,那人还是在敲打着他的烙铁……还是那徒弟小哥来打招呼。
      “四小姐,您今天真漂亮!”徒弟小哥奉承道。
      “是吗?意思是平常不够漂亮?”冬善生硬地开着玩笑。
      “哦,不是,您每天都很漂亮!”那人急忙解释。
      “谢谢。”冬善笑了起来,眼睛又观察着那人,“看来,你们生意很不错呢!”
      “是啊,我师父技术好,有干不完的活儿!”小哥答道,并注意到冬善旁边的子恒,“这位是?”
      “这是我家的客人!”
      “哦,四小姐,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啊!”小哥突然提高声音道。
      屋内那人听到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又移开,继续挥他的锤子。最近他不往脸上抹炭灰了,脸色被灼黑许多,但显得更加英武。冬善呆看着他。
      “四姐这样,岂不是太痛苦了!”回去的路上,子恒言道。
      “你看出来了!”冬善答道,语气落寞。
      “这么明显,谁都看得出来!既然不可强求,何必要伤害自己呢!”子恒道。其实他想说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怕说得太重,让冬善伤心。
      看到那人不答,他便不言语了。
      马车那儿,立夏看到妹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不弄出声响。
      “二姐,买来了?”秋米问道,眼也没睁。
      “你醒着呀?”
      “嗯。”
      “没买!”
      “为什么,不好吃?”
      “不是,以后让石头来买吧!”立夏答道。想到刚才的事儿,她突然没心思了。
      过了一会儿,冬善和子恒也到,一行人便回了海家店铺。
      半夜,秋米突然发起烧来,断断续续说着胡话,被惊醒的立夏发现不对劲,急忙喊了那二人。
      “必须马上退热,否则会烧坏了脑子!”子恒诊后道。
      “必须马上送到医馆!”
      一行人又随着马车,疾驰到了医馆。立夏第一个跳下车来,前去拍喊着医馆大门,动静很大。
      大夫诊后言道:“你们来的迅速并无大碍。开一些退烧祛毒的药饮,加以调养,便可痊愈。这位姑娘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两个姐姐惊愕道。
      浅眠中的英腾听到静夜中吱嘎的车轮声,鞭子甩的飞响,车速很快。如此着急赶路,不是亡命天涯,便是老婆生孩子了!他起身离开,循着声响前去探个究竟。
      是海家的马车!空气中的脂粉味儿很重,是冬善?他悄悄走到门后,朝内厅看去:冬善,那位公子,还有一位穿紫色衣服的姑娘。哦,还有榻上的一位病人,大夫正在诊治。
      是谁呀?咳,管他是谁!
      难道是海老太?英腾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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