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之心悦君兮君可知》木之本媛

78、人心叵测

　　回宋营出乎我意料的顺利。真的是张凯人见人爱么？前世他就是人气爆棚的天选之子，即使在杀伐无度的乱世，他依然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在宋营安顿下来已经暮色降临，宋营特地为我二人设了接风宴。酒宴为首的不是宗越，而是新帝刘彧的干将沈攸之。左手边是宗越，右手边是我有一面之交的萧道成。
　　酒过三巡，军中无歌舞，有人起哄，要建康三公子之一的张凯，舞剑助兴。张凯虽不情愿，但还是起身舞剑。我又想起容止来。
　　容止舞剑，似乎总在翠绿的竹林中，一袭白色纱衣，纤纤袅袅，超脱尘世。容止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过的勇士，悠悠扬扬，却剑走锋利。
　　张凯则不同了，华美居多，飘逸居多，撩人居多，剑锋却始终温柔。
　　怪我走神，全然在想容止。不知是谁先口出不敬。说张凯“姿色可人”张凯陡然变色，宗越要起身呵斥，却被沈攸之按下。
　　席间众人见此状况，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说什么张凯不适合驰骋沙场，“适合运筹帷幄于床榻之间。”
　　我此时才幡然醒悟，为何我们回来的这样顺利。感情宋国易主，这位新帝是要杀进前朝忠臣。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道理，我竟然忽视了。难怪宗越也要坐在沈攸之之下。
　　我砸了杯子在沈攸之脚下，站到营帐中间道“沈攸之、萧道成，都是越捷飞之前敬佩的汉子。今天来赴宴，本是诚惶诚恐，做好了为宋国赴汤蹈火的决心。谁知就是这样如雷贯耳的名字，只不过也徒有虚名。如今放着强敌压境不管，只好宫闱中私利斗争。这样的宋国，不值得张凯和我回来一次。”
　　沈攸之说“你和张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从源昊辉那逃脱的？虽然张凯解释，然而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萧道成说“你敢立下军令状嚒？明天两军阵前，对峙源昊辉。”
　　“有何不敢。”
　　宗越道“当日大家都见到过了，源昊辉的宝剑锋利无比，千军万马，仅凭剑气就能灰飞烟灭。此时军心宜团聚，何必给越将军出这种强人所难的题目。况且如张凯所说，越将军师门全部贡献给皇室，有什么理由怀疑他！”
　　席间有人说“宗越将军此言差异。正是这个关头，团队建设就更加重要。不仅越将军要出战，张凯也要出战！”
　　说罢，就拿出明天要出战的一张地图开始解说。
　　这个架势，明显是源昊辉的圈套。我和张凯面面相觑，这明摆了是要我们两个去送死。
　　我和张凯被分开休息，临走之前我偷偷告诉张凯，让他放心去就是，我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是夜，我坐在军帐外，想起在公主府中的各种光景，心中凄凉不已。如今我的主人刘子业已经逃匿，公主混入人间自保，树倒猢狲散，我要想找源昊辉复仇，凭宋国的军队，恐怕有些难度。搜罗搜罗，朝中可能还有二人可以尝试联系，第一是张凯的父亲张烨。不过从宗越的地位、张凯被如此对待上来说，他的父亲作为前朝旧臣，恐怕也是自身难保。还有一个，就是我来这个世界上还未曾正式谋面的，我之前怕自己身份被戳穿，因此一直躲避的，我的同门师弟，天如镜。天如镜是国师，不受皇帝更替的影响。可是也正是不受皇帝影响的原因，他会不会插手我等的人间“俗事”就是个巨大的疑问。何况，聪明如天如镜，我的身份一下子被拆穿，也不是不可能。
　　正思索见，帐前一个人影闪过。那人似乎是要极力躲避我的。还是被我叫住“萧道成，别来无恙啊！昔日公主如何待你，你今天何必置我于死地。”
　　萧道成踟躇多时，然后说“越将军，萧道成就是感念公主昔日恩惠，才心里十分惭愧。现在宋国朝廷易主，你和张凯实在不应该回来。你们回来，自是抱了为国杀敌的大义，可是……萧道成发誓，过了明日，一定让宋国皇室接纳两位，再不为难！”到底是将来会篡位的人，还是有一些胸襟气魄的。
　　我冷笑“源昊辉的本身，你也不是没见过。让我去单挑他，简直是以卵击石。过了明天再说？明天就过不去吧。”
　　“萧道成会竭尽全力，保将军周全。”
　　我摆摆手“你不用管我，我老头子不值钱，请你务必保护张凯！”
　　萧道成诧异，可能是感念于我的舍己为人的精神？竟然很真诚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