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之心悦君兮君可知》木之本媛

69、再无瓜葛

　　那日之后，我跟公主请病假。公主一律恩准，还派太医来看望，其实重点是打探我是否真的“病”到下不了床。容止也从未来信。只是张凯常常来看我，还带了愈合伤口的一些药粉，一看便知是容止的套路和配方。容止不愿明说，那我也不多问。只当那日便是告别，两人再无瓜葛。张凯生得漂亮，虽与容止同岁，但不比他心机深沉，一笑便日月黯淡。他来给我唱歌、讲建康城发生的新鲜事，还带思源和千羽雪子两位当红公子，到我病榻前面。我很开心，他们也似乎很随意。我这不起眼的小小将军府，成了他们仨幽会的“秘密基地”。那段日子的欢声笑语，还有一些典故，我至今都记得。
　　听说魏国一位年轻有为的将士来宋国拜访，这位公子生得美貌，风流倜傥，却又比健康成内的公子们阳刚强壮，赢得了建康城男女老少的追捧。
　　有人调侃魏国施了美男计，要把宋国就此拿下。也有人说宋国的张凯思源雪子，要比北方的男子美丽许多。也有人打趣说你们想多了，这位魏国将军是来迎娶宋国公主的。
　　这繁华太平，只是暴风雨的前夜而已。
　　某夜，我收到了皇宫密信。开始以为是革职令，毕竟我这个公主的侍卫，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跟随公主了。打开一看，竟然是战斗召集令。魏国与宋国，马上就要开战了。
　　对于我而言，魏国和宋国，谁输谁赢，均没有什么关系。我只在乎，那个人，不管是上战场，还是当逃兵，我都要再去看看他。
　　当晚，我给张凯写了封信，告诉他大战将至，让他做好打算，以保平安。我则束起发髻，穿上盔甲……盔甲实在是太不舒服，最后还是换上了纱衣。出门时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越捷飞，这哪里是越捷飞，这就是尹咲本人。将士眼中已经没有杀戮的戾气，黝黑的皮肤已经不见踪影，没有铠甲的纱衣飘飘欲仙。这似乎也预示了南宋的软弱与灭亡。
　　可作为个体的我，十分明白，我要坚强的活下去，还要快乐幸福，再也不要为情所累。
　　到沐雪园的时候，和公主正撞个正着。她一身利落的打扮，头上的发髻没有往日的雍容。她见是我说“越将军，你终于出现了。容止在里面等你。”
　　“公主，您这是，要出门吗？”
　　“南宋江山就是我的家，我去哪里？越将军，我们主仆15载，希望日后……”
　　“我永远是公主的侍卫，绝不变心。”
　　我低头，看向那个娇小而坚强的女子。
　　她笑了笑“要是容止也能和你一样就好了。去吧，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我回头一望，正看到夜空中群星闪耀，紫微星却晦暗难寻。
　　没有多想，因为容止在等我。
　　容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仿佛已经失去生命一般。我吓了一条，我卧床自家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日还生龙活虎得欺负我的人，怎么竟然这个样子？看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我才把心放回胸口。
　　“你找我？”千言万语到嘴边，竟然说了这样一句生分的话。是啊，我和容止，早就生分了，这三个字，说不定是最贴切的话语。
　　“我在等你。”容止听我来了，嘴角勉强扯起微笑，挣扎得要坐起来。
　　我看了心疼的厉害，赶紧过去，让他躺好。
　　他要抓我的手，被我推掉。他便说“将军好生吝啬，容止都这样了，连手都不让牵一下。”
　　我撇撇嘴，拉住他的手。他的手里好像攥了什么东西，已经攥了许久，上面已经被手汗湿透了。
　　“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你这个人就是，见到美色就移不开脚了。”
　　“你再瞎扯，我就走了。”
　　“自然还有别的事情。”他见我要走，有些焦急，用力拉住我的手，他因为用了力气，手心里的冷汗以吓人的速度冒了出来，看来身体已经空虚到无药可救的程度，以我的经验，此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他看我的眼神，却出奇的坚定。这种深情是他从容表情中从未有过的。
　　为了让他安心，我又重新坐回来。他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往常。
　　“阿咲，本不想拖累你，就这样和你分开了。我想了一下，我们两间的信物，只有你给我的电灯泡吧。”
　　台词说到这儿，我有点想笑，没想到电灯泡竟然用在这种场合，可能它确实不适合做信物呢。
　　“前日早晨，我陪公主进宫。遇到了源公子，他要出手伤害公主。打斗间，这个灯泡便碎了……”
　　他把手里的布包给我，里面正是灯泡的碎片。
　　“对不起，到最后，连与你的最后一点想念，都碎了。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
　　“源公子为什么要与你动手？”
　　“我也不清楚。他是魏国的将军，本来就是来者不善。”
　　我一打机灵，问“这位源将军，叫什么名字？”
　　“源昊辉”
　　听到这个名字，我全身就像灌了铅。源昊辉啊源昊辉，你就是在这个世界，也不愿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