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空の音》幽罗

8、第八章

　　是啊是啊，会在七年前分道扬镳那时候签订契约，只是出于对彼此的好奇与关心罢了，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不留神就被窥见心底的想法啊！
　　天海音彩一面将垂在胸前的发丝捋到耳后，一面重新恢复悠闲的站姿，微挑的眉梢眼角写着太多的无奈：“你这可是侵犯他人隐私的犯罪行为呀！”
　　虽然说她确定不会被对方窥见到真正重要的隐秘，可是内心的想法被自己之外的人看透，任谁都会觉得有分不自然吧？她可不象前世的库洛姆阿姨，把六道骸放在了整个心上决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她的心里，还承载有太多太多，属于这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与事呢。
　　“哦？犯罪行为吗？”六道骸勾起唇角，“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抓我呀。”
　　“小音。”他缓缓说着，毫不防备的将一只手伸到了天海音彩面前。
　　［我可是一直都站在这儿，等着公主殿下把我抓到手心里的呀，小音。］记忆里也是这样带着些微邪气的优雅微笑，他站在舞会的一角，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念……“念……”她低喃着，气息瞬间转变得思恋与怅惘，几乎下意识就要抬起记忆里伸出的手臂。
　　这相似的一幕，带着时空交错的晕眩感觉，令天海音彩几乎变掉了全部的脸色。
　　幸好她终究精神力与自制力极为坚韧，失神也只在那一刻，很快就迅速醒觉了过来。
　　然而虽然自迷惑中清醒，她的脸色仍旧不免残留了惊讶与复杂。
　　天海音彩勉强笑了笑，把方才蠢蠢欲动的手背到了身后，极蹩脚地转向了另一话题：“优似乎旧病复发，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吧！”
　　她转过身，放在身前的左手捏成拳状，压着指尖的颤抖。
　　不愧是父与子，真的好象……所以她从来回避六道骸明显无比的示意，只因她实在不能断定，自己对这个人的好感是不是都因为，他和陪伴前世的自己一同长大的念是如此的相似。
　　“哦？”六道骸收回手，目光转向一旁的羽山优身上停了停，脸上的笑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样，“好呀！”
　　可即使是懵懂什么也不清楚的羽山爱海，也听出了他柔媚音调中压抑的怒意。
　　羽山爱海怯怯地仰着头，望了望接手扶住了羽山优的天海音彩，又望了望目光锐利直盯着天海音彩背影的六道骸。她偏过头看着昏迷中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粒的哥哥，那双星子般无暇美丽的眼眸里浮出了浅浅一层泪水。
　　优哥哥，你喜欢的人好优秀，是任谁都会喜欢的人呢……我比不上她对吧？……我太没用……
　　她犹然记得，当初她因为骨折住院，妈妈和爸爸都没有来看望她，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单人病房内，那时侯出现在她面前带她出去散步享受阳光的，就是优哥哥。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留恋不舍，即使痊愈了也不希望那么快离开医院。那时她曾经奢望过，如果优哥哥能够是她的家人，那该有多好？
　　后来着奢望竟然变成了真实，即使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即使她的爸爸妈妈抛弃了她……她都没有伤心过，因为优哥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优哥哥希望她做妹妹的时候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天空和大海，天空辽阔高远，大海深邃无垠，你的新名字就叫爱海好吗？］
　　爱海，优哥哥所喜爱的大海……可是，优哥哥已经有了更喜欢的天空对吧？
　　羽山爱海无措的扯着衣角，看着天海音彩把哥哥背出去找人联系医院，珍珠样的泪水从她脸上不断地向下落着。
　　她知道好多，知道哥哥最不喜欢音乐，所有的来电都是无声但只有音小姐的来电是特别录制的铃声，还知道最不喜欢打架的哥哥曾经因为音小姐的要求特别去锻炼了数月的搏击……
　　优哥哥，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阿音小姐呢……只有阿音小姐是优哥哥最特别的人……

　　羽山优由于“旧病复发”入院疗养，羽山爱海跟去了医院照顾哥哥。
　　中午时分，因为少掉了代工的人选，天海音彩不得不端坐在教师办公室中自行处理原本属于自己的文件。
　　办公室内的气氛略有些压抑，原本同一办公室的其他老师早已敏感地察觉到不对，纷纷丢弃老巢另寻新居去了。
　　造成这沉闷气氛的两位元凶，现如今正一左一右坐在办公室两旁的沙发上对峙着，让埋首文件作业堆中的天海音彩只能徒呼无奈。
　　六道骸会出现在这里，一方面是由于在这学校内目前他熟识的人可以说只有天海音彩一个，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刚刚在早上匆忙举行的临时班级职务选举——一年Ａ班的真正老大羽山优病倒让班级的运作空出了太多口子——中击败所有对手荣任班级代表，需要来向导师天海音彩请教下次班会的安排事宜。
　　而云雀恭弥出现的理由则再简单不过：羽山优在医院清醒后给他发了短信，委托他和天海音彩一起帮忙承担起学生会的一干事务。不管是出于对天海音彩本人的兴趣还是和羽山优之间的“交情”，他都没有理由拒绝这档子事情。
　　而这两位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不对盘无法被违逆，自在办公室门口初遇就陷入了警惕状态。如果不是天海音彩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及时出去分开他们，也许这办公室就无法保持现在的完整性了。
　　现如今这情况，只是“病倒”了一个羽山优，就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一大堆事情压在了天海音彩头上，不能不让她苦笑自作自受。
　　难道都没有觊觎学生会会长这职务的人吗？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的待处理文件，天海音彩不由开始盘算起该如何把所有事情从自己身上给推出去。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个小小的人影走了进来。
　　“天海音彩，六道骸，云雀恭弥。”来人一个接一个点着他们的名字，口气中充满了兴味，“很高兴你们都在场。”
　　“你们好，我是里包恩，职业是杀手。”这位被羽山优刻意避开的阿尔克巴雷诺小婴儿话音方落，他人已经跳了起来，飞快地朝在场的三人击出了三枚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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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海音彩搁下左手上的笔，从举起的右手心里拿下那枚射向自己这方向的子弹端详着，心中一阵地翻腾感慨。
　　如果不是右手完全以护腕为媒介由幻术变幻成的，面对这种攻击一定会受伤吧？我都不知道里包恩叔叔你居然有这种见面给一枪的打招呼嗜好……抽了抽嘴角，她抬头去看另外两个人的情况。
　　六道骸不用说，仍旧坐在原地，除了微笑里多了分嘲讽外，在他头部正后方的墙壁上也多出了一个弹孔。射向他的子弹弹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这原因很正常，因为六道骸坐的位置并不是视觉看到的那方向，向那个方向射击自然就不可能命中目标。
　　至于云雀恭弥，正皱眉望着举在面前的拐子上那一道凹下去的痕迹，显然是直觉的反应要快过思维，用武器格挡住了攻击。
　　呜……三个人用三种方式应对，你应该已经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结论吧，里包恩叔叔？
　　抛了抛手上那枚微微变形了些的子弹，天海音彩弯了弯唇，率先打破了刚才的突袭造成的紧张气压：“这样做不太好吧？”
　　将子弹弹还给了原主，这房间内目前年龄最“长”的导师小姐笑吟吟地告诫着：“不管伤到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呢，里包恩。要知道这里可是神圣的校园哦。大家都是校园里的好孩子，不可以玩这么危险的游戏的！”
　　她这般循循善诱的口气，真仿佛把眼前的人视为了自己教导的学生，正无意中走在了歧路上需要她来拯救。
　　不过，会把她这番话听进耳朵里的人并不多，至少目前这办公室内的三人就完全无视了她的话语。
　　六道骸轻笑一声，一手支颊侧了侧身体，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上正玩具般转着一柄寒光闪闪的三叉戟。
　　而更容易被撩拨的另一位早已沉下了脸色，与场中的小婴儿战在了一起。只是，他显然并不足以教训这位敢同时挑衅三个人的小杀手，连续几道攻击都被闪避了过去，最后一次更被对方手中突然出现的奇形叉子抵住了武器。
　　“已经可以了。”里包恩压制住了云雀的攻势后这样说道。
　　只是他这停战的表示显然只是单方意愿，至少面对面的云雀恭弥就完全没有这意思。
　　“谁理你啊。”云雀恭弥如此说着，另一道拐子也在这时候侧袭而来。
　　也在这同时，六道骸手里的三叉戟脱手而出，完美地配合着从另一方向射向了里包恩。
　　我说你们可不可以听一听我这个大活人说的话啊……天海音彩无奈地右手抚额，仿佛是不忍见即将发生的一幕般，可她支在桌案上的左手指缝里却有两道纤细的黑影向着被围攻的里包恩射了过去。
　　这样子似乎是三方合击一人，可情况又怎会真的如此呢。
　　云雀恭弥手中的拐子被一道柔韧性与坚固性俱佳的金属丝牢牢缠绕住，金属丝另一头则握在天海音彩手里；
　　六道骸的三叉戟在半空中被另一道飞射来的金属丝正中重心，卸掉了速度与力道后掉落在偏离航向的角落里；
　　而原本被围攻的对象里包恩，自然如今全身无事地站在原地。
　　“哎呀……”天海音彩无精打采地惊呼一声，朝看向她的两个人极没有诚意的致歉道，“不好意思，我射歪了。”
　　这种推脱性的假话如果能当真那么猴子都可以上天了。
　　所幸天海音彩也知道自己的话全是水分，并没有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她笑了笑，将金属丝收回隐藏了起来——至少外表上看她的左手完全没有哪里可以藏得下东西：“还是说正事要紧，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里包恩先生找我们这几个‘规规矩矩’的‘普通’老师和学生有什么事情呢？”
　　虽然心知肚明某些事情，不过天海音彩还是面不改色地把“规规矩矩”和“普通”加了重音来读以提醒对方。
　　“怎么会呢！”想当然耳，会在初见就点出他们三个人名字的里包恩自然不会被这种谎话迷惑住，“你们的素质在黑手党里也可以称得上一流呢！”
　　我就知道里包恩你会三句话不离本行。天海音彩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向六道骸传过去一道谴责：［早就说了劝你收敛点，弄到现在整个黑暗世界都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
　　［哎呀，这可是我少有的乐趣呀。不过既然小音你这么说了……我不介意换个游戏的。］
　　［……还是算了。］换个游戏？不玩“追逃游戏”改玩“附身游戏”吗？天海音彩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对于新艾斯特拉家族，她和六道骸一样不喜欢再提起那地方的人和事，连带地对于毁掉那个实验室后得到的特殊子弹附身弹也不希望使用。因此，听出六道骸话语里潜藏的意思后，她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都是发泄心中黑暗压力的方式，和复仇者监狱追逃总好过看着六道骸使用附身弹造成自己和他人更大的心理痛苦。至少如果是前者她能够在一旁伸出援手，而后者则把全部的沉重都压在了六道骸一个人身上。
　　前世的骸叔叔所拥有的年幼回忆几乎充满了血色，而不象如今这样至少还能够有温暖的回忆安慰身心。现在这状况，要好得太多。
　　只是，里包恩的下一句话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她原以为里包恩注意上他们只是由于“六道骸”这个在黑手党世界人尽皆知的大名，却没想到竟然从对方嘴里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管是复仇者监狱的头号在逃重犯六道骸，还是Venti唯一被外人所知的高级干部天海音彩，可都不是平凡人啊。”